很快,卓远找到了吴康。得知老宅里的幽灵已被解决,吴康惊讶得合不拢嘴。在确信卓远不是在开玩笑后,他派出五六个守卫,由卓远引领,到老宅中查看了一圈。正如卓远所说,那里已没有任何灵异存在。
\"老爷,您在悬赏告示上写的是三万金币,为何又要额外拿出两万呢?\"吴康的管家李全低声劝道。
吴康瞪了李全一眼,说:\"愚蠢!卓远年纪轻轻就能解决连大法师都无法解决的幽灵,他背后要么是强大世家,要么是知名宗门。\"
\"这种人物,就算巴结不上,也不能得罪。没眼光的家伙,一边待着去。\"
教训完李全,吴康笑容满面地捧着五张熠熠生辉的金票走到卓远面前。
\"卓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法力,令在下敬佩不已。这五张金票,每张价值一万金币,总计五万。请卓公子不要嫌少。\"
金色的金币光辉刺目,卓远短暂失神后迅速回过神来,只取走了其中的三枚。
“正人君子以信誉为重,说定的三枚金诺币,便是三枚。”
白沫玲轻轻推了推卓远,低声说:“谁会嫌金币太多呢,五十枚金诺币可不是小数目。”
“金钱与日记之纸,哪个更重要呢?”卓远低语,白沫玲闻言立即沉默下来。
吴康脸上带着一丝苦涩,开口道:“卓公子,您这……难道是看不上鄙人这偏远之地的微薄财富?”
“当然不是!”卓远赶忙澄清,“在下另有一项重托。”
闻言,吴康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公子何必客气,您帮了我如此大忙,若非公子,我投入的那些财富都将付诸东流,公子等于是救了我一命,有何事尽管直言。”
“是这样的……”
提及何秋,吴康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但当被问及他们曾停留的那个小镇时,他显得有些迟疑。
“哎呀……”
吴康脸上掠过一抹哀伤,神色转瞬变得黯淡。
卓远和白沫玲交换了个眼神,正要继续追问,李全却站了出来。
“卓公子可能不知,那次老爷在外的商业遭受重创,被迫举家远行求生,谁知途中遭遇山洪阻路,无意间滞留在那个小镇。”
“就在那里住宿的那一晚,我家小公子他,他遭受了邪祟侵袭,不久后便……便离开了我们,可怜老爷老年得子……”
卓远没想到背后隐藏着这样的秘密,随即问道:“那是一种怎样的邪祟病症?”
李全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似乎回忆起了恐怖的事,瞥了一眼在一旁默默流泪的吴康,拉卓远走向角落。
他压低声音对卓远说:“与其说是病,我看更像是遭到了诅咒。一开始小少爷只是发热,昏睡不醒,醒来后也不言语,只是一味狂吃,如同饿鬼转世一般。”
“奇怪的是,食量堪比三位成年男子的小公子,进食那么多,身体却日渐消瘦,没过多久就离世了。”
李全的语气里透露出紧张和恐惧:“他去世时,我看到了小公子的遗体,哎呀,皮包骨,身上一丝肉也没有了。”
卓远沉吟片刻,说:“我想去那个小镇一趟,能否指点一下路径?”
“啊?你要去那里?”李全惊讶不已。
“自从小公子过世后,谁都不敢在老爷面前提起那个小镇和那天的事,但卓公子帮了老爷大忙,我才敢把这些告诉您。”李全说完,犹豫的目光投向吴康。
吴康站起身,悄悄擦掉眼泪,走到卓远面前:“只能说是我儿命途多舛,怪不得他人。”
“公子既然要去那个小镇,我就派人为公子引路。”
“那就多谢吴老爷了。”卓远拱手致意。
\"若卓少爷在那村庄揭示出任何恶魔行径,请务必将其根除,勿让黑暗滋生于世。\"吴康以坚定的眼神凝视着卓远。
\"必当如此。\"
顷刻,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备妥,还配了两名骑士负责驾驶与引路。
在此期间,卓远打算把三万金币的一半赠予白沫玲,但她仅取了一万,坚称并未多做助力,些许报酬已足矣。
剩下的一万五千枚金币,卓远用于充值魔法通信额度,余下部分则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马车疾驰离开宁静镇,沿着王道一路东进。起初路面平坦,两人尚可在车内稍作歇息,随后驶入崎岖的土路,颠簸不断加剧。
\"你还好吧?是不是晕车了?\"见白沫玲面色苍白,卓远关切地问道。
白沫玲摇头,回答:\"没事,只是刚才颠簸得太厉害,有点不适罢了。\"
\"既然时间充裕,我让他们减速吧。\"卓远掀起帘幕,对外面的护卫吩咐道。
清风拂月,昼夜更替,如此这般,马车在道路上行进了两天。
\"卓少爷,白小姐,前方尽是乡间的石子小径,马车行驶恐更为动荡,你们两位定夺,是要缓慢前行,还是……\"驾车的骑士向车厢内的卓远咨询。
卓远尚未答话,白沫玲抢先应声道:\"不必了,不劳烦你们,我们自己下车步行便可。\"
\"告辞!\"
目送马车远去,卓远扶持着白沫玲寻得一处凉荫歇息。
\"来,多喝点温水会舒服些。\"卓远取出水壶。
白沫玲瞪了卓远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只是胃部不适,喝温水有何用?\"
\"呃……也是……\"卓远尴尬一笑,正欲收回水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能给我点儿水喝吗?\"
卓远转首,眼前是一位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皱纹满布,一脸岁月的痕迹。
\"当然,您请。\"卓远将水壶递给了他。
男子双唇泛白,显然口干舌燥,接过水壶却未饮,反而开启背后的包裹,取出了一盆花。
花盆中仅植一株百合,花朵呈漏斗状,洁白剔透,象征着纯洁之美。
然而,男子手中的这株百合,色泽黯淡,叶片低垂,似将枯萎。
\"小芳,喝吧,喝过就会好起来的。\"男子以柔和的语调对百合说话。
随即,男子将水壶中的水悉数倒入花盆之中。
水的滋润令百合重获生机,瞬间娇艳重生,洁白的花瓣在风中摇曳,仿佛回应着男子的关爱一般……
男子谨慎地收起那朵闪烁神秘光芒的白莲,随后面具般的面孔重新变得冷漠,将空荡荡的水晶水壶归还给卓远。
“感谢你的灵水!”
男子完成交还后,未多言半句,即刻转身疾步离去,他的步伐虽缓,却犹如疾风般瞬息消失在视线尽头。
“真是个古怪的人,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白沫玲望着男子离开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不满的光芒。
卓远微笑回应:“我觉得他颇有深意。”
“你就看谁都有趣,走吧,我们得继续赶路了。”白沫玲说完,率先迈步前行。
直至夜晚降临,卓远二人抵达了目的地——芙蓉镇。相比顺安镇,这里略显原始,却也繁华独特,深夜里依旧灯火璀璨。
镇上有几处饮食小馆,却仅有一家古老的悦来客栈提供住宿,曾是吴康旧时落脚之处。
卓远幸运地发现客栈尚有空房,便预订了两间。
他并不急于回房休息,于大厅用餐,同时打听芙蓉镇的奇闻异事。
店小二似乎颇为健谈,因今晚顾客稀少,他便与卓远畅聊起来。
然而,经过一番交谈,卓远并未获取有价值的线索,这客栈未发生过任何诡异事件,整个小镇也平静无波。
次日清晨,精神饱满的卓远醒来,一踏入大厅便看见白沫玲正在享用早餐。
“起得这么早?怎么不叫我?”卓远坐到凳子上,抓起一根油条品尝起来。
“本姑娘自幼修习武艺,勤奋异常,哪像你这只懒猫!”
早餐过后,二人启程出发,昨晚与店小二的闲聊已让他们明确了目标住所的位置。
尽管晨光初照,但天气晴朗,路上行人络绎不绝。
穿过一条长街,经过几次打听和转弯,卓远与白沫玲迅速来到目的地。
据吴康所述,当年他们来到芙蓉镇,除他之外,何秋等人分别在几处民居和空置房中勉强过夜。
“这么多房子,是哪个呢?”
他们现在置身于一片民居之中,四面八方都是相连的建筑,外观大同小异,都是低矮的老宅,有的年久失修,屋顶残破,更有不少屋子居住着老人。
“吴康和他的随行卫士也曾提到,由于疲惫加之天黑,他们无法回忆起确切的住房位置,只能一间间排查。”
于是,卓远与白沫玲开始在这片区域游走搜寻。
不过没过多久,卓远感觉到这里的气息不太对劲,湿气极重,阳光仿佛无法穿透,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凉。
他从口袋中取出灵能罗盘,催动灵力,指针立刻转动起来。
“咦?”...
握着星辰罗盘穿越了几座石砌宅邸,卓远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色彩。
“怎么回事?有什么发现?”白沫玲好奇地问。
“幽光引领,无界之遥。启我灵瞳,洞见真相。”卓远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开启了通灵之眼,边行边审视周围的世界。
片刻后,他收起罗盘,对白沫玲低语:“这片地域不知何故弥漫着浓重的阴气,众多幽灵在此徘徊。”
“全是幽灵?”白沫玲紧张地环顾四周。
“不必惊慌,这些只是失去理智的孤魂野鬼,它们毫无目的地游荡,不久就会自行消散。”卓远安慰道。
“那我们找寻的那个有问题的房子岂不是找不到了?”
白沫玲皱紧眉头,思索片刻,提议:“或许何秋那天晚上感到不适,正是因为这里的阴气和幽灵所致,而非日记碎片的影响?”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了?”白沫玲略带失望地说。
卓远摇头,视线投向南方的一座小屋:“也未必,虽然这里阴气重、幽灵多,但的确有一处不同寻常之处。”
“跟我来!”
白沫玲依言跟随卓远前行,直至一座民居前停下了脚步。
这座房屋看上去并无异样,外形与邻近的房屋相差无几,只是更显破败,门扇已半朽,锁链松脱,轻轻一推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