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又不想给了吧?”
赵兵见苏行没了下文 ,他看了下时间,知道就算他们立刻出发,也赶不上事先看好的下轿时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我们是赶不上吉时了,你们不怕错过,那咱们就在这儿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赵兵无所谓地用眼角扫了眼对面的小汽车。
他对自己的婚事本就不乐意,他巴不得结不成才好呢!至于对方吗,他不认为苏家也能跟他一样豁得出去。
他早听王玉珍念叨过,苏家的大孙子今年都二十七八了,比他大六七岁呢!苏家怕是早盼着他娶妻生子了,这好不容易才结个婚,能跟他耗在这里触这霉头?
这一百块,他今天是拿定了!
“耗着就耗着!谁怕谁?”苏行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蓝果儿跟胜子的对话虽然很轻,奈何他离得近呀,他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新郎和新娘早走了,他还有什么顾及的!更没必要白扔那一百块了!
苏行说着还往一位兄弟的自行车后座一跨,悠哉地吹起了口哨,大有一耗到底的架势。
“你......”
赵兵觉得自己今天表现得已经很无赖了,没想到苏行比他还无赖!他被气得语结!
这大冷天的,又下着雪,随行的同学们有些受不住冻,已经在劝他倒车了。
他只好把赵雷拽到身边,低声道,
“我可以倒车,你去跟他们商量,看他们愿意出多少钱?”
闹了这么久,连下轿时间都耽搁了,他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退了,这里可全是他的同学,回头他还要不要在学校混了。
这会儿对方出多出少他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对方得出!
孟娇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见前面仍没有动静,忍不住摇下车窗。
双方都跟了十来辆绑着大红花的自行车,现在都越过前方的小汽车,簇拥在了中间。
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人群中蓝果儿。
又是这个不要脸的野女人!
孟娇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道!为什么她总是来坏自己的好事?
她抢她的爷爷,抢她的衣服,就连结婚,她都要拦她的去路!她这是存心要跟自己过不去呀!
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响!
却从未想过,她口中的爷爷压根儿就不是她的,她所谓的衣服也不是只有她才有资格买,至于这拦路嘛,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又何尝没有阻拦对方的去路?
还好,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今天是她一生一次大喜的日子,她不能冲动,她要忍住!
她在心里暗暗憋着劲儿!
等她成了赵家的孙媳妇,就有赵家撑腰,到时候她一定要狠狠地收拾这个蓝果儿!
蓝果儿哪知道这场意外又给她招惹了祸端!
看赵雷又过来商量,她顾念着赵老爷子的面子,还劝了苏行两句,让他好好跟对方沟通。
至于让路嘛,自然是不能让的!
她可是重生过来的人,对那些玄学禁忌更是不敢触及!何况事关大哥的终身幸福,她自然不能不去顾忌。
苏赵两家在大院里住得近,赵雷跟苏行也算熟识。
“行哥!你看这雪越下越大,兄弟们一直在这儿冻着也不是个事儿!兵哥也不想耽误您这边的好事,想着我们就退一步,让您这边先过去。
就是您看,这大喜的日子,谁家都想图个吉利,我们这边退了,您是不是多少给包个红包意思一下,就当给添个彩头。”
听他说完,蓝果儿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赵雷还是很会说话的,性子也稳重老实,得亏没遗传了他妈王玉珍的性子。
果然,经他这样一说,苏行心里也舒畅了,有赵老爷子那层关系在,他也不能做得太绝!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交到赵雷手上,“就当随礼了!”
以这年代随礼的行情,多的也就三块五块,他这出手就是一张大团结,着实不算少了。
赵雷知道苏行这是给了他们面子!毕竟人家就是一分钱不出,硬是跟他们耗着,他们也拿人家没办法不是?
他笑着把钱接过,转头交到了赵兵手里。
赵兵攥着手里的大团结,心里虽然憋屈,但对方好歹算是给了他面子,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蔫头巴脑地坐回了车里。
车外,赵雷指挥着队伍后退。
孟娇透过车窗,看到他们这边的人都在调头向后退,就知道赵兵跟对方妥协了。
“下轿时间过都过了!我们为什么要让?”她气得大喘着气,委屈道,
“就算耗也该耗得他们也赶不及,我的婚事不顺了,他们也别想快活!这是他们欠我的!”
“我倒是想耗,那也得耗得起!”赵兵气还不顺呢,哪听得了她这番念叨!
“这大冷的天,你看那边都穿得什么,再看看我们这边,哪个经得住这么一直冻着?还耗着,耗什么耗?!再耗下去,你连迎亲的队伍都跑没了!”
两人的嗓门一个赛一个的高,蓝果儿离得老远似乎都听到两人的嘶吼声了。
至于人家小两口吵什么?她管不着,也不感兴趣。
队伍到达大院儿时,苏谨已经将新媳妇抱进了婚房。
苏家的院子里和胡同里,都摆满了酒席。
苏家在京都虽然没有多少亲戚,但想要来参加婚礼的人却不少。
毕竟,苏家的身份摆在那里,而这次结婚的又是苏家的长孙,不用想也知道会有不少大人物前来参宴。
任何时期都不乏趋炎附势的,这么好一个结识权贵的机会,但凡沾上点儿关系的,哪个肯轻易放过,老早就在私下打听了。
然而,老爷子和苏国胜低调惯了,这次也没想着太过铺张。
婚礼只邀请了大院里的一些老伙计和亲近的亲友,其他就没再多请了。
至于上面的那几位,老爷子则亲自送去了喜糖和喜酒,还替大孙子收了他们的份子钱,干脆不请人家上门了……
可即便是这样,苏家院里院外还是摆了不下二十桌的酒席,这才勉强把客人都安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