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变故
作者:鱼挺   权游:三头龙韦赛里斯最新章节     
    第224章 变故
    参天塔梯井的绞索绞动着,骑士们混乱成团。
    火光将中层塔内大厅照的通明。
    海塔尔家族的骑士们神色不安的问询:“雷顿伯爵呢?”
    雷顿·海塔尔伯爵的次子灰铁加尔斯身上的甲胄穿得整齐,站在厅内主座的下方肃穆的发话:“肃静!”
    骑士们齐刷刷看向他:“加尔斯爵士,到底怎么回事?”
    加尔斯凝神看向厅内吵嚷的骑士们,再度出声:“肃静!”
    有人看到了贝勒爵士满脸慌张、身上只穿了半身甲的侍从,一个老爵士瞪向他:“贝勒爵士呢?”
    作为海塔尔家族的继承人,贝勒·海塔尔代替他的老父亲雷顿伯爵招待国王陛下,此前正是他随韦赛里斯前往的学城。
    而国王卫队的营地今天打着为学城博士们寻找实验场地的旗号,于下午时分集结人马,举办了一场宴会。谁也没想到半夜时分,国王卫队的营地兵马突然就动作起来,在全城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军队直接夜间行动,将学城给占据了。
    事出突然,现如今谁也不知道学城那里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韦赛里斯究竟要做什么。
    于是参天塔只能自行戒备,关闭了城堡门,骑士们察觉到了城内的异常,纷纷半夜起来奔赴参天塔。
    侍从看了看加尔斯爵士,见他没有异议,便回答道:“.贝勒爵士被国王陛下唤到学城了。”
    老爵士怒目圆瞪:“身为贝勒爵士的侍从,你怎么没跟爵士在一起?”
    眼看家族骑士们齐齐瞪过来,侍从忙解释:“是贝勒爵士命令我回来的贝勒爵士让我找伯爵大人。”
    老爵士问:“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韦赛里斯陛下在学城出了什么事?”
    侍从回答:“这,我不知道啊国王陛下的卫队营本来好好的,夜里忽然集结,贝勒爵士被首相奥伯伦召唤,收到了国王的命令,同样收到命令的还有营地里的诸侯。贝勒爵士让我找伯爵大人,告诉大人爵士没事。”
    老爵士皱眉:“这算什么?”
    加尔斯应话:“无论发生什么事,等父亲大人定夺。”
    参天塔内越来越多的爵士来到议事厅,可雷顿大人始终不见踪迹。几名德高望重的爵士开始焦躁的在厅内走来走去,不时张望参天塔梯井的方向。
    议事厅外有人疾报:“塔下冈梭尔爵士带了舰队过来,就在塔下,爵士请求打开塔门。”
    加尔斯命令:“打开塔门!”
    “不!”有声音打断了加尔斯,雷顿·海塔尔伯爵冷厉的声音从大厅梯井方向响起,“莫罗娅在哪里?加尔斯,有看到莫罗娅吗?”
    加尔斯爵士看到雷顿伯爵出现,连忙上前禀告:“父亲,国王陛下的卫兵连夜进入学城,我们该如何——”
    雷顿伯爵却根本不听加尔斯爵士的话,他再度打断了加尔斯:“我问你,有没有看到莫罗娅!”
    加尔斯茫然而讶异的看向他的父亲雷顿伯爵,这位和疯女莫罗娅一起在参天塔上钻研魔法书、数十年不问旧镇情况的伯爵大人:“父亲?”
    雷顿大人脸上的青筋暴起,焦急引起满脸通红:“我问你,莫罗娅在哪里!”
    加尔斯爵士垂头回答:“我不知道,父亲!”
    “找到她!”雷顿伯爵焦躁的大吼,对着加尔斯,也对着在大厅内茫然的家族骑士们,“找到她!没找到她之前,任何人不能打开参天塔任何一道门!”
    加尔斯爵士讶然询问:“父亲,莫罗娅不在塔顶?”
    “不,她不在那!”雷顿伯爵烦躁的嘶吼,双目中燃烧着愤怒,“七层地狱,她到底在哪?”
    加尔斯满脸茫然:“到底怎么了,父亲?”
    “她带走了玻璃蜡烛,带走了石碑!”雷顿伯爵仿佛正处在一阵因愤怒而引起的混乱之中,“她疯了!”
    加尔斯满腹疑虑,她难道不是本来就是疯的?他问:“玻璃蜡烛?石碑?”
    雷顿伯爵脑子似乎变得不清醒起来:“不对,她走不远,带着玻璃蜡烛和石碑,她走不远!”
    加尔斯听不懂他的父亲在说什么,却见他慌张转头,又奔着梯井而去。
    大厅里的骑士们面面相觑,雷顿大人的出现和混乱反应让他们都感到十分茫然。
    加尔斯看了看身后大厅原本是因为国王的卫兵占领学城而聚集的骑士们,硬着头皮发出命令:“诸位,请帮忙寻找我的姐姐莫罗娅小姐,她应该在塔楼里某个地方大概我去找父亲大人问清楚。”
    言毕,加尔斯慌忙追上雷顿伯爵的脚步。
    雷顿伯爵坐了梯井的升降梯重新回到了楼上,加尔斯只能等待第二趟,然后追上父亲的脚步。
    今夜发生的事情让加尔斯完全摸不着头脑,父亲雷顿伯爵的表现有些癫狂,让他感到不安。但父亲雷顿伯爵和他的哥哥贝勒爵士、海塔尔家族的两个主事者,一个癫狂、一個不在城堡,使得即便是加尔斯也一时间茫然无措。
    在这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境地下,加尔斯追到塔楼顶部。
    塔楼顶的门没关。
    但加尔斯却在门口犹豫了。
    这里是海塔尔家族的禁地,父亲雷顿伯爵和同父异母的姐姐疯女莫罗娅在里面闭门数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不!”里面传来雷顿伯爵的焦急大吼,“不!不可能!”
    加尔斯咬牙,推开没关的门进去。
    塔内的房间有些阴暗,只有几盏油灯的微弱黄光和从装饰着密尔玻璃的窗外照入的星光照明,房间很大,却非常杂乱。
    房间矗立着一座座堆满书册的高大木书架,地上摆着一箱一箱的古老卷轴和奇怪的石板。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积灰和腐朽纸张的味道。这里到处都是老旧纸张,估计有好几千本书,为避免引火,加尔斯吹熄了手中灯笼,循着声音,在书架之间的过道里穿梭。
    他在房间的窗口找到了弓着背,站在一张橡木桌子边、似乎发了疯,狂乱而惊惶望着大开窗户的父亲雷顿伯爵:“父亲,您还好吗?”
    “不,这不可能。”雷顿伯爵似乎没听到加尔斯的话,仍旧出神望着窗户。
    加尔斯有些不好的预感,悄然迈步,想要走到父亲雷顿大人前方,挡在雷顿伯爵和窗户之间。他边凑过去,边说:“父亲,我已经按您的吩咐,让城堡里的卫兵们寻找莫罗娅了。”
    但雷顿伯爵仿佛没听见,他喃喃自语,仿佛在复述什么:“‘或许我们能飞,我们都能飞。不跳下高塔,又怎会知道?’”
    “父亲,醒醒!”加尔斯连忙大喊,试图把雷顿伯爵从迷瞪的状态中唤醒,父亲喃喃自语的话语让加尔斯倍感不安。
    雷顿伯爵仍旧在迷离般的复述:“‘不跳下高塔,又怎会知道?’”说着,这位旧镇老翁站了起来,看起来似乎要奔着窗户方向而去。
    “父亲,不!”加尔斯惊呼出手,大步向前,一把抓住雷顿伯爵的手臂。手好麻,被一阵古怪的电流席卷全身,加尔斯一时分不清那是不是错觉。但他根本不敢松开手,害怕雷顿伯爵会从窗户跳下去。
    这里是参天塔的最顶层,离地面七百多尺,落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呼呼——
    窗户外刮起一阵呼呼作响的大风,从窗外吹进塔楼里,大风刮在窗柩上支呀做声,仿佛有人在讥笑出声。
    加尔斯不知为何,只觉一阵阴冷从脚底板直上天灵盖,令他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莫名的恐怖让加尔斯身体的血液仿佛冻结。
    但最终什么也没发生。
    过了不知多久,雷顿伯爵似乎从魔怔中清醒过来:“噢,莫罗娅?”
    “父亲?”加尔斯重新感觉到心跳,不禁吞咽口水,这才关切起雷顿大人的情形,“您还好吗?”
    “噢,莫罗娅,好孩子,我没事。让我们继续吧。”雷顿伯爵的语气变得缓和,但说的话却让加尔斯感到异常的古怪,“玻璃蜡烛呢,点燃它吧,莫罗娅,你有这种才能。油灯太暗了。”
    加尔斯不禁看向雷顿伯爵:“父亲,是我,我是您的次子加尔斯啊。”
    “加尔斯?”雷顿大人冷下脸来,“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莫罗娅呢,莫罗娅!”
    加尔斯茫然看去:“父亲?”
    “出去!”雷顿大人呵斥着,“莫罗娅,莫罗娅,把玻璃蜡烛点起来!”雷顿大人忽然苦下脸,竟然哭泣出声,“噢,魔法重现了!不!不!不该这样,不该这样!不!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诅咒!终结!”
    加尔斯愈发茫然:“您在说什么?”
    “出去,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雷顿大人情绪失控般,大起大落,忽喜忽怒,忽而悲伤欲绝。
    加尔斯就这么茫然看着。
    这天夜里,海塔尔家族的雷顿伯爵疯了,而疯女莫罗娅彻底失踪。骑士从参天塔最底层一直搜寻到上层,除了雷顿伯爵所在的顶层,其他地方都搜了个遍,甚至有人沿着塔楼的旋转楼梯一层一层的找寻,也没人找到了疯女莫罗娅的所在。
    而海塔尔家族现在还能做主的,继承人贝勒爵士身在情况不明的学城,加尔斯和冈梭尔都没有权力越过雷顿伯爵对家族内的骑士和封臣发号施令,海塔尔家族在这个夜里陷入了短暂的停摆。
    ——
    “!”韦赛里斯忽地皱起眉头,抬头望向参天塔方向。韦赛里斯感受到了自身力量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感应,审问学城博士的情绪为之一滞。
    那是“风暴”的力量的作用。
    而除了自己,韦赛里斯能想到还有风暴力量的人唯有攸伦。
    但那气息很快消失,韦赛里斯很快就不再能捕捉到那一丝力量感应。
    韦赛里斯眯起眼睛,在想海塔尔和攸伦之间,究竟会有什么关联。
    但眼下韦赛里斯还要继续和这些学城的灰衣绵羊的谈话。
    说实话,韦赛里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出乎预料的顺利,学城根本没有能力阻止他的军队。甚至韦赛里斯都不需要出手,光靠军队就轻而易举把控住了学城。
    马尔温说的对,学城如今的管理者们都是一群“灰衣绵羊”,其中当然也有几个是有气节的,但不多。
    韦赛里斯把视线重新放到学城的博士们身上:“席奥博德,你对维林博士做了什么?他怎么了?”
    席奥博德显然不是有气节的博士之一,他成为总管,成为秘密组织真实世界的当代首领,是学城论资排辈的结果。学城的总管作为学城非学术性质杂乱事务的管理者,实际并没有多少醉心研究的博士愿意承担。而秘密集会的首脑,更是早就在这百年时间下来不再有魔法昌盛时期的权势。学城的总管和真实世界首脑更像是一个被推举出来负责揽事、平事的政务官。
    席奥博德已经在这次突袭下丧失了反抗之心,对前景感到黯淡无光,精神濒临崩溃:“我我没有,是,是维林博士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韦赛里斯逼问道:“不该说的东西?”
    有人抢声:“席奥博德,伱也是宣过誓的!”
    佩雷斯坦博士欲言又止,似乎在蓄积某种决心。
    韦赛里斯笑:“呵,你们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看看身边的博士们,有哪一个不是你们秘密集会的成员?你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要让人不知道你们的存在,最好就是什么也不做。但你们在我带着巨龙回到维斯特洛,就迫不及待的试图阴谋对抗。你们敌视巨龙、敌视魔法、试图构筑一个没有魔法、预言和玻璃蜡烛的世界。你们以为我像杰赫里斯一世一样会被你们蒙蔽?还是以为我会向伊耿二世和雷妮拉女王一样短视,被你们阴谋设计?至于佩雷斯坦博士,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如果你认为我是什么救世主,是什么伟大的人,我也不妨直言告诉你,我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你们这个秘密组织来的。”
    还有些顽固分子:“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们?”
    “任何人走过的路都会留下痕迹,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不会?”
    佩雷斯坦博士似乎下定了决心:“韦赛里斯国王,我一把年纪,不在乎死亡,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妨直说,我从加入组织起,就一直好奇那‘东西’的真实性。我不懂数算学术,就是把那东西当做‘预言’看待,我就是不明白,凭什么其他博士们都对那‘东西’如此笃信,却对其他传说‘预言’嗤之以鼻?既然博士们都认为那是‘真理’,我就是要反着来,我非得自己验证那‘东西’的真假。我是个同时修习政治学的历史学博士,我不否认我眼里充满阴谋——维林这一点没说错,我不信那‘真理’!倘若那是‘真理’,那便大大方方摆出来,又有何妨?
    席奥博德,诸位组织成员们,我豁出去了,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我必须说出来:我必须要当面告诉你们,组织自诩为了真理、为了世界,行事却偷摸如鬼祟窃贼,我每每想到这,都深以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