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砚冷冷开口:“忠心?那不如你证明给我看吧。”
见暗殇不答,戚砚继续道:“一看你就证明不了,说事,你来干嘛的?”
暗殇一开始以为是自家主上在玩自己,愣了愣,他就是过来杀赈灾大臣的啊,还有什么说的。
可后来转念一想,他确实是有事。
“裴陌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一个人。”
“知道了。”戚砚颔首道:“你先回去吧。”
可话音刚落,就连燕承昱都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
风声鹤唳,每一处都隐藏着潜在的危险。
影离立即戒备起来,命令一旁的暗卫,“全力保护殿下安全!”
戚砚的神情也紧张了几分,暗殇顿时会意,“主上,是木秀之派来的人吗?”
“应该是吧,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戚砚淡淡道:“裴陌身边除了温彻,没有别的人?”
暗殇答道:“没有。”
戚砚时刻注意着身边的动静,问道:“燕榆的动向如何?”
“燕榆。”暗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突然激动地说:“他出了京城,好像……来了青州的方向。”
“那就对了。”戚砚看向燕承昱,道:“殿下,燕榆恐怕也来了青州,青州的局势只会更复杂。”
燕承昱含笑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叫我什么?”
戚砚也笑了,“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叫习惯了还是。”
气氛越来越紧张,戚砚一直面不改色的,一边跟燕承昱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他护在了自己身后。
“阿昱,跟在我身边。”
分明是生死一线,可他可感觉到无来由的心安。
——一群黑衣人突然冲了出来,刀刀致命,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过燕承昱这里准备充分,戚砚的身手也好,那群黑衣人一直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对方的领头人一看时机不好,从怀中掏出一枚暗器,擦着戚砚的脸飞了出去。
正好是燕承昱的方向!
千钧一发之间,戚砚直接挥剑挡了上去,暗箭插入了他的肩膀,可他像丝毫没有痛感一般,浑不在意地把箭尖拔了出来。
鲜血喷洒到了他的脸上,可他的姿态却恣意潇洒至极。
“不要随便动他,不然就得死。”戚砚缓缓走近了他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道:“谁派你来的?你主人没告诉你,来了就是有来无回吗?”
地上的人眯起眼睛,声音颤抖,“主人说,若你回头,他可以既往不咎……”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戚砚一脚踹了出去,“你觉得,我会怕吗?”
来刺杀的黑衣人的已经全部变成了尸体,燕承昱倒是也没受伤,只是想到戚砚刚才替他挡剑的样子,还有几分后怕。
他看着戚砚单手执剑的背影,起身走到了他身边,担忧地看着他还在流血的肩膀。
他伸出了手,却又不敢碰触他的伤口,问道:“怎么样?疼不疼?这上边会不会有毒啊?”
戚砚笑了笑,“没事,不疼,可能有毒吧。”他眨了眨眼睛,笑意弯弯,有了几分孩子气,“可惜我百毒不侵啊。”
燕承昱愣了愣,看着他的确不像是中毒的样子,若有所思。
暗殇这个时候过来了,“主上,属下为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戚砚点了点头,燕承昱带他进了马车里,期间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不知道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
戚砚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真的没事,别担心。”
暗殇处理伤口的速度很快,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手法,不禁可以想到,这样的日子戚砚不知道过了多久。
暗殇处理好伤口以后就退了出去,他虽然那些弯弯绕绕看的不太明白,但是对于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出现,看的还是非常明白的。
燕承昱盯着他伤口的位置久久无言,良久,才道:“你好像从来都不会死一样,好像无所不能。”
所以前世,如果他不自杀,是不是没人能够杀得了他。
戚砚知道他心里的顾虑,把他抱在了怀里,耳鬓厮磨,打消着他内心的不安。
“阿昱,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过去。”
燕承昱想了想,道:“好像是没说过。”
“以前怕你会害怕,就一直没说。”戚砚道:“现在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你我之间,没有任何隐瞒。”
“其实,裴陌的师父确实是救了我,可他又好像不得不救我,因为我是被故意送到他身边的。”
“我一开始,是木秀之身边豢养的杀手,后来又辗转去了其他地方,最后受了重伤,到了泉山脚下,裴陌的师父南杨救了我。”
“其实裴陌之所以会生了大病,是因为南杨一直用我们试药,所以裴陌才差点死掉,却得到了旁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内力。”
“试药的结果都是会对自身有影响的,像我则是百毒不侵,温彻从来都不会生病,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更快。”
燕承昱想起了戚砚从前手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伤口,那个时候他以为戚砚是自己在伤害自己。
现在看来,可能就是因为试药留下的痕迹。
燕承昱握紧了他的手,道:“然后呢?”
戚砚缓缓道:“我们一直都没有自由,不允许下山,也不允许做除他想法以外的事,直到六年前,南杨突然死了,我们才是算是得到了自由。”
“南杨这个人并不算是完全不好,有时候他对裴陌和温彻也不错,所以裴陌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激的。”
“温彻不同意我离开,但我那个时候一心想要报仇,怎么可能会听他的,那个架,也是不可能不打的。”
燕承昱没想到是因为这样,“那南杨让你们试的是什么药啊,他想干什么?”
戚砚的语气有几分怪异,“一种,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药。”
“我曾经在南杨的密室见到过一个女人的画像,想来那就是他想复活的人。”
燕承昱疑惑道:“女人?”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戚砚顿了顿,道:“那个女人,眉眼居然和你有几分相似,乍看起来甚至和你十分相像。”
燕承昱愣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南杨也许从前见过你母亲也未可知。”
戚砚道:“不过他如今死了,想问什么都是不能了。”
燕承昱沉思了一会,道:“不如先见见木秀之这个人吧,这些事总要有个结局的。”
戚砚的眸子微微闪动着,良久,道:“当然应该先见见他了,楼家的仇,我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