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承昱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他现在整个人就是一个乐在其中的状态。
再说了,他也没说错什么啊,戚砚对他,就是非常温柔。
还会在意他的小情绪,处处都为他着想。
可裴陌既然来了,燕承昱也就不好再窝在榻上,赶紧就下来了。
戚砚看见燕承昱的动作,伸出手虚虚地扶了他一下。
燕承昱微微勾起了嘴角,不动声色地接受了戚砚暗戳戳的体贴。
裴陌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感觉牙疼,他们秀恩爱都不分场合的吗?
苍天啊!大地啊!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单身狗,看到这些啊!
如果燕承昱能听到他的内心独白的话,一定会吐槽,不是你自己进来的吗,可没有人让你来啊。
戚砚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陌的神情立刻就变得沮丧,垂头丧气地道:“皎皎也不理我啊,殿下啊,你说的真是对的嘛?”
燕承昱脑子一片空白地问道:“皎……皎?”
“你说的不会是三哥吧。”
裴陌一拍脑门,道:“对对对。”
“我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燕承昱暗暗琢磨了一下,皎皎,这还真不像是燕承逸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燕承昱又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叫他啊?”
裴陌一脸自然地说道:“他以前就叫这个名字,再说了,我以前也不知道他是皇子啊。”
燕承昱沉思了一会,道:“这样,你先喊他名字,看看怎么回事,熟悉了以后你想叫什么都可以了。”
裴陌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燕承昱旁边,似乎是想揽他的肩膀,可又注意到一旁戚砚的眼神,笑了一下,赶紧退开了几步。
他真心实意地称赞道:“你真的好会,就是这样追到戚砚的吗。”
“不然等他开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你不知道,他以前都不说话的,整个人高冷的不行。”
燕承昱咳嗽了一声,微微侧了头,心道:这个裴陌到底是怎么做到,每一次都能把天聊死的,也算是一种难得天赋了。
可燕承昱这一个侧身,正好露出了一只血液凝固后的耳垂。
雪肤红痕,如同冰上的一点血迹。
冰冷美艳。
裴陌眼尖看见了,抬手指着燕承昱耳垂的位置说道:“你耳朵怎么了?”
燕承昱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一下,血液已经凝固了,他后来也没感觉疼,都忘了这回事了。
燕承昱似笑非笑地看了戚砚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狗咬的。”
“牙还挺厉,都给我咬出血来了。”
裴陌的嘴都快合不上了,眼睛一直看着戚砚,心道:从前还以为他装的有多清心寡欲,正人君子的。
啧啧啧,男人啊,真是信不了一点。
裴陌本来是暗暗品评着,可又看见了燕承昱脖颈处的红痕,眼睛越睁越大。
不是吧,这两个人刚才在屋里干嘛呢?!
戚砚自然是也注意到了,他把手放到了燕承昱的脖颈处,心疼地问道:“你这怎么办,真不用涂药?”
燕承昱不甚在意地道:“就这样吧,伤痕浅,估计也不会留疤,就是看着红而已。”
“正好给燕敬看看,皇后都做了什么,也让其他人都猜猜,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承昱浅笑着说道:“反正水越浑,我就越喜欢。”
戚砚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
裴陌本来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把眼睛闭上,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是想多了,人家两个人真的是在说正事。
可冷眼看去,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很好,很养眼,也很般配。
裴陌不知道怎么说,他辞藻有限。
但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天生的恋人。
裴陌不禁想到: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头呢?
他等了他这么久,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看自己啊……
裴陌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沮丧,整个人就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一样。
小狗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主人已经不要自己了。
燕承昱仿佛看穿了裴陌的内心一样,他和戚砚对视了一眼,道:“我记得上回三哥找我商议怎么对付燕承叙来着,如今燕承叙也快离京了,怎么也要再商议一番吧。”
听到这里,裴陌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期待的小眼神看向燕承昱。
燕承昱看了裴陌一眼,善解人意地问道:“裴陌,你要不要一起去?”
裴陌求之不得,自然是连连点头。
想了想又问道:“去哪啊,还是上回那个地方吗?”
燕承昱本来在考虑要不要让燕承逸过来,可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燕承逸在明面上与自己来往过密不是好事。
燕承昱答道:“还是去三哥那里吧,一会就过去。”
裴陌点了点头,边往门外走边挥手道:“那我先回去了,一会走的时候叫我就行。”
等门又关上了,燕承昱才转向戚砚道:“他以前也这样吗?怎么感觉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多了几分落寞呢。”
戚砚看向了裴陌离开的方向,沉思了一会,道:“其实我以前只是知道他心里好像是有个人,可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燕承逸,造化弄人啊。”
燕承昱看着戚砚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心中疑惑,问道:“是三哥怎么了吗,怎么看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戚砚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过来摸了摸燕承昱的耳朵,道:“耳垂上的伤口几乎是好了,但是脖子旁的伤痕一定得涂药才行,不然会留疤的。”
燕承昱想起来上回他给戚砚涂药的时候,这人满背的疤痕,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
当时燕承昱就在想,他以前该有多疼啊。
他任由着戚砚给自己涂药,也不说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配合得很。
戚砚自己的话,这种小伤当然是不算什么,可若是这伤在燕承昱身上,他看着刺眼。
他本来,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才对。
两人各怀心事,倒是相对无言。
时间缓缓流逝,四方的大门徐徐铺展开来,就像是引诱着觊觎它的人们,走向万劫不复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