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匆匆忙忙地处理好了西安工地上的所有事情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西安,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这一路上,任天行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他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无论是沿途美丽的风景,还是车厢内来自五湖四海的旅客们发出的嘈杂喧闹声、婴儿的啼哭声,甚至是有人在这种公众场合当众放屁的声音……对他来说,这些都如同空气一般虚无缥缈,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去理会。
任天行只是静静地靠坐在座位上,微微眯起双眼,但其实他的思维早就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医院那里……
银白市医院神外科住院部。
任天行和妈通过电话后,径直奔丽丽所在的住院区。
病房里,丽丽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她唯一的动作就是双手紧紧捂着小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又始终无法触及。
丽丽的母亲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口中喃喃自语道:“丽丽,天行来了,你不是让天行来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无奈。她知道,女儿今天已经是第五次抽搐发作了,刚才护士不得不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才能让她稍微安静下来。
丽丽却似乎完全没有听懂母亲的话,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不断念叨着:“谁来了?不认识,陌生人,不认识……”这句话如同咒语一般,反复回荡在病房之中。
任天行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他试图靠近丽丽,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丽丽,我是天行啊,丽丽……”然而,丽丽并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目光依旧迷茫而冷漠。
天行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他知道丽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他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她,没有保护好她。
“天行,天行,你在哪儿?你怎么还不来啊,我把咱们的宝宝弄丢了……”丽丽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焦急和恐惧。任天行在旁边守候了很久,他已经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时间似乎在这里凝固了。
丽丽的胡言乱语让天行心生不安,但又觉得那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紧紧地握住丽丽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丽丽,别怕,我在这儿。告诉我,宝宝怎么会丢呢?”天行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希望能平复丽丽内心的波澜。
丽丽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她看着天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不知道,天行。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们的宝宝走丢了,我找不到他……”她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刺痛着天行的心。
天行轻轻抚摸着丽丽的头发,想让她感受自己的温暖。“没事的,丽丽,那只是个梦。宝宝好好的。”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让丽丽相信一切都安好。
然而,丽丽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天行的话语而平静下来。她的手紧紧抓住天行的胳膊,像是害怕失去他一样。“可是,天行,我真的好担心。我们要好好保护宝宝,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天行点点头,将丽丽拥入怀中。“我明白,丽丽。我们会一起守护宝宝,给他最好的爱和关怀。别再想那个噩梦了,好吗?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恢复体力。”他轻拍着丽丽的背,希望能让她放松下来。
丽丽靠在天行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身体也不再那么紧绷。天行松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祈祷着丽丽能够早日摆脱那个噩梦的阴影,重新找回平静和快乐。
“疼,疼,头疼......天行,你摸摸咱们的宝宝,又踢我了,我好害怕宝宝会出什么事啊......”丽丽这会儿才认出天行,满脸都是泪水,哭得十分伤心,眼角的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浸湿了枕头的一侧。
任天行紧紧握住丽丽的手,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但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无助和痛苦。他默默地向上天祈祷:“老天爷啊,为什么您要一次又一次地这样惩罚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主治医师仔细地观察着那张模糊的 ct 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其中一处阴影面积,到底是周围的水肿带还是出血点呢?由于无法确定,只能借助更精密的仪器来做出准确的诊断。
医生建议他们前往省城医院进行核磁共振检查。医院方面可以帮忙联系,并安排救护车直接接送,但费用相对较高。同时,医生也告知任天行需要考虑是否接受保守治疗或是采取其他措施。时间紧迫,必须在当天下午给出决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任天行如坠云雾,茫然无措。面对医院里陌生而复杂的环境和流程,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然而,在这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他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签下了那张沉甸甸的病危通知书。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之际,他们就匆匆踏上了前往省城的艰难旅程。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想要做一次核磁共振检查并非易事。由于医疗资源有限,患者众多,他们往往需要经历漫长的排队等待。有时甚至要等上两三天之久,也未必能轮到自己的病人接受检查。这种情况下,看病变得异常困难,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