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是骨头断裂后发出的脆响，一颗硕大狰狞的头颅掉落在地上，露出了那死不瞑目的猩红巨眼。
【冥】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它本身也没有什么灵魂，因为它是混乱扭曲的产物，是世界阴脉被污染后产生的化身，因此，夜羽没有看到它死后的灵魂，并没有担心对方是诈死。
它是真的死了，这是源于死亡权柄发出的信息。
少年扛着镰刀缓缓落地，神色有点复杂地看着地上的怪物。破坏阴阳平衡的扭曲混乱生物，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难以置信，即使是残的，也是规则五阶的存在，自己竟然真的成功越一个阶将其杀害，虽然有种种因素对它造成了克制，它本身也没有恢复，可瘦死的骆驼终究是比马大，说实话，那些攻击没一个是夜羽扛得住的。
“没想到，世界本身的力量会这么强大。不过也得感谢远古时期封印【冥】的人类，他们给予了对方一个致命的弱点。”
夜羽严重怀疑，自己在偷袭的时候用镰刀聚集的力量里，蕴藏着一部分世界意志偷偷加入的能量，这并非是胡乱猜测，而是一种使用【乾】【坤】本源力量时产生的天人合一状态带来的特殊感应。
秩序与混乱，这是他在镰刀砍下对方脖颈时脑海里浮现出的信息，里面潜藏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但并非现在的他能够知晓的。
收回自己杂乱的思绪，夜羽看向了旁边还在扭动的阴脉之灵，对方正小心翼翼地靠近【冥】庞大的身躯，像是在确定什么东西。
左戳戳，右拽拽，甚至用幻化出来的龙爪扯了扯对方的身体上扭成一团的微小触须。
“嗯？这是·····虚无力量？感染？”
这些扭动的触须夜羽十分眼熟，很显然这是虚无力量感染后异化生命体后才会出现的东西，如果阴脉之龙不去好奇扯动，他还不会注意到这一样东西——主要是这股力量太微弱了，刚刚动用过太多力量的夜羽还有些虚弱，没来得及感知到这处微小的异变。
夜羽走过来，一只手逮走了调皮的阴脉之龙，蹲下身子，观察起了这些触须所在的地方，既然那是被虚无力量侵染后生成的东西，也就说明那邪道士在解除封印时可能动用了一些手脚，用虚无之力污染了【冥】。
想来也是，对方可是一直和虚无生物合作，然后维持自己生命的，他自己的阴阳眼绝对有问题，甚至可能并不是纯粹完美的。
夜羽猜得没错，被虚无力量侵染过的殷道奇怎么可能献上没有任何污染的祭品，【冥】他要不仅放出来破坏世界平衡，还要找机会将其转化成更强大的虚无生物，这便是他和虚无兽神们的计划，比所有人想象得还要阴暗、扭曲。
夜羽几人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但备用计划呈上来，效果其实和第一个一样。
如果用殷家兄妹的眼睛，只要在法阵里动手脚就好了，可惜被夜羽破坏，只能用自己被污染的眼睛来替代了。
【冥】二次变身后，理智值下降速度这么快，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等到对方完全疯癫，它的污染程度可以瞬间抵达最大值，成为虚无兽神掌控下的第一打手。
即便是虚弱状态也没有关系，虚无化后的【冥】绝对比得上全盛时期的一些虚无兽神，虽然说没有理智有点麻烦，但是作为一颗棋子确实是极其好用的。
可惜，他们鬼鬼祟祟谋划的一切，随着这一把带着世界本源气息的镰刀落下，而消失殆尽了。
夜羽和阴脉之龙或许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配合，恰好迅速且准确地杀死了异变发生前的敌人，【冥】确实在异变，但是它异变的速度没有夜羽杀掉它的速度快。
但凡少年晚个几分钟，殷道奇他们就成功了，这是世界气运的选择，夜羽并不知道这一点，但并不影响他在检查后松了一口气。
“死了，确实是死了，这些污染后产生的异变程度，还不足以让对方复活。”
虚无生物很诡异，但是在这里和乾坤谷地中那些活死人一样的条件是不存在的，对方不会诈尸，夜羽很确定这一点。
就在【冥】死亡的那一刻，失去双眼，疯癫的殷道奇，那流着血液的空洞眼眶，黑黝黝地看向了夜羽和【冥】所在的战场。
他没有死，在【冥】破封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动荡他有意无意间都躲了过去，裂开的地缝，翻滚的碎石，呆在相对空旷地界的他，凭借着生存本能躲过了大多数危机，出了少数几个危险的，在他强大的体质和能力下都扛了过去。
伤痕累累，筋疲力尽的他，在感应到脑海中与【冥】建立的某些联系断开，听见某种巨物无力倒塌后发出的沉闷声后，就知道，【冥】死了，在没有完全异变后就死了。
“哈哈哈，死了？怎么就死了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幻觉，绝对是幻觉！”
本就疯癫的他，残存的理智在知晓这一消息后，身体里的虚无能量波动，整个人变得扭曲起来。
下一秒，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动作，一枚匕首从后面射出，准确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匕首上蕴含着某种能量，很快就消磨了他剩下的生机，让后者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发出的攻击的人，是小一，不知从何时完好无损出现的小一，对方面无表情地将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拔出来，然后果断地将其射向了殷道奇，给予了他致命的一击。
祂先前和对方缠斗，被对方用一把特殊的源器暂时“杀死”了，不过很快，恢复力量的祂，又重新站在了这个地方。
他们之间的因果，真正的被完完全全地斩断了，就是这一把匕首，因此而起，又因此了结。
男孩走上前，拔出了死不瞑目某人胸口上的匕首，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并不理会胸口正在愈合的大洞。
“他成功了，果然·····命运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祂喃喃地说着，又看向了封印之地的另一边，
“不过，考验还没有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