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晖正式解约了！
    这个消息像雷神之锤捶得整个娱乐圈天塌地陷。工作室出的声明简单潦草，像一时无聊开得玩笑。很多人看到这条消息时还嘲笑了他们半天，没有能拿出手的作品了就来炒江云晖的冷饭。
    结果，居然，竟然，是真的！
    “头儿，咋整？”
    张导演不仅浑身颤抖眉眼都跟着阵阵抽动。他昨天才巴巴地送到江冉冉面前，希望他们母子赶紧回节目来，这一转脸财神爷就退位了？！那他们的资源、咖位、流量、待遇还不得大跳水？！
    “江云晖之前确实说过要退圈的，嘿，没想到还真退了，退得还如此干净利落，这放眼整个娱乐圈都是前无古人的啊。”
    工作人员一边啧啧感叹一边斜眼瞄着张导儿越来越黑的脸。
    “去探探内情。”张导演一个眼神杀抛给了小军。
    小军吓得连连摆手求饶：“这怎么探？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连和公司的撕逼大战这个流程都完美跳过，主打的就是不给别人发挥的空间，那怎么可能露出一星半点的内情？！”
    嘶——张导演紧紧闭上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江云晖在娱乐圈树大根深，不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至少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哪是一句退就能完美抽身的？别的不说，就他那些代言，岂能轻易接受？让你打探，不是让你怼在人家脸前直接问，动动脑筋！”
    小军脸拧巴得比张导演脸上的皱纹都深，怎么临危受命的活儿每次都是他呀？！
    “咱当务之急还是该专注在节目上，”他没好气地嘟囔，给张导演来了个反杀：“上一期向暖和冉冉没有参加收视点就爆低，如果这一期不能扳回一局，那……”
    不是他说话留余地，而是张导演飞来的台本暗器不给他展开说说的机会。要不是他跑得快，只怕还得中连环镖。
    向暖这边却是悠闲自得的很。
    她终于和姜潮办公室见了。
    “向设计师果然爽快。”姜潮看着刚刚签订的新鲜热乎的合约，满心满眼都是喜悦。谋划了这么久，终于得手了。
    向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整个城市的街景。站得高不仅看得远，也会让人想得多，难免有种“这都是朕的江山”的错觉。
    她缓缓后退两步，站到了她的新队友身边。
    沈枫、菲菲、小武、赵梓，四个人正排排站等候命令。
    “在正式开工之前，我有个需求。”向暖做不出他们严肃端正的样子，比等了两下又放弃了，随手端起手边的茶杯。
    “尽管说。”姜潮笑眼弯弯地回应。
    “我需要这个车展的背景资料。”她说着看了沈枫一眼，只见她明显紧张起来。她明明刚整理了那么厚、那么详尽的资料给她，怎么再和姜总要呢？这是当面给他们下马威？
    姜潮也看了沈枫一眼，这下她更坐立难安了。
    “是我给您的资料有哪些遗漏和不足吗？”沈枫姿态够低，语气却露了脾气。
    “没有，你给我的远远超出了你的职位所能得到的信息。数据详实、分析准确，甚至对车展的定位提出了极其有益可行的建议。这个是你们几位合作完成的吗？说实话，我很惊艳。你们完全有能力和实力自主完成策展。”
    她说得恳切又真诚，一点没有敷衍责怪的意思，倒叫沈枫摸不着头脑了。既然这样，那你唱的是哪一出？
    小武和菲菲也面面相觑。他们看看赵梓，但他不动声色，好像事不关己般袖手垂目。
    向暖不在意大家的反应，仍旧盯着姜潮。
    姜潮脸上的神色像山顶的景色变幻莫测，他似乎在做思想斗争，又似乎在想怎么完美的应对向暖的需求。迟疑了半晌，他忽然起身从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了向暖。
    得！高人都是双刃剑。他费尽心力求来的，即便第一剑就刺向了自己他也只能乖乖受着。
    不是吧？还真有内情？
    是内幕吗？真正的背景？
    难道车展是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菲菲和小武齐刷刷看向沈枫，赵梓却向后撤了撤身子，似乎随时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没有最后敲定之前，我多少得做一点保密工作。沈经理请别见怪。”
    姜潮居然主动给沈枫道歉，尽管语气很是随意甚至不屑，但也是破天荒的了。沈枫点点头，脸色微微泛开了红晕。
    向暖已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文件。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笑得格外意味深长。
    她把这所谓的机密随手就递给沈枫。沈枫一愣，没敢接。
    向暖拿文件夹拍了拍她的胳膊，再次示意她接住。她犹豫了片刻，确定从向暖眼中捕捉不到一点暗示后，才缓缓接过来。
    “谢了。”向暖没有丝毫要深挖到底的意思，冲着姜潮抬抬下巴，潇洒地转身离开。
    “你……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向暖头也没回地挥挥手：“车展是你的。”
    姜潮有些懵，他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竟然没有派上半点用场。
    “姜总……”沈枫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把文件还给他。姜潮也长长出了口气，盯着那份文件有些失神，好似他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收回来。
    “你们什么情况？不走？”向暖忽然折返回来，探头看着几位新队友。可他们呆愣愣的，不知道是没有领会了向暖的意思，还是没有明白了当下的局势。
    说到底他们还是公司的员工，老板不是有且只有一个姜潮吗？！
    向暖歪了歪头，示意他们跟她走，那神情就差吹一声口哨了。
    姜潮还真是拿她没辙，无奈地冲大家摆摆手，众人这才赶紧跟了出去。
    “这份文件互相传阅一下。”向暖冲着沈枫挑挑眉，神情间有说不出的暧昧。有瓜吃哎，要不要一起？
    “这不是机密吗？”小武一边告诫自己闭嘴，一边按捺不住多嘴。
    “怕被灭口？”向暖不屑地瞥他一眼。
    “我们只管干活，你们高层的事情不该我们知道的我们不参与。”菲菲决定和小武站在一起。
    向暖本来大步向前走，听到这一句忽然站定了，认真地打量着每一个人。
    “你的意见呢？”她目光锁定了赵梓。
    赵梓没说话，而是从沈枫手里拿过文件直接看了起来。片刻后，他也露出了和向暖刚才一样的表情。
    “我保留意见。”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说话，字字都透着冷酷傲慢。向暖却不以为意地笑了，还肯定地点点头。
    “看不看是你们的选择，这份文件该怎么处理也是你们的自由。三天时间，大家的工作只有一项，就是去看车展。我们三天后见。”
    又是三天？！
    沈枫心里一瞬间涌起无数的疑问，但她不知道该不该问，怎么问。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深深的无力感裹挟，连生气都找不到方向。
    她紧紧攥住文件，猛然转身向姜潮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