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难得在这里静静心又要被一堆麻烦事拖走了。”姜潮笑眯眯地快步走过来：“看完这里我更期待和向设计师的合作了，等画展圆满结束我们再坐下来详谈。”
    怎么办？当面怼回去吗？她尚不知道凌铮的打算，不知道会不会给他惹来麻烦。但就这么由他三言两语就将她拖下水？
    就这么一迟疑，落在姜潮眼里竟成了“欲语还休”的骄矜。他大笑着拍了拍向暖的肩膀又大笑着离去，几乎走出了志得意满的步伐。
    哎呀我去！姜潮刚才靠近的很，几乎要来个贴面礼。得亏他撤退得快，要不然他的下巴准会领教什么叫本能一击。
    凌铮，你到底去哪儿了？！向暖心底几乎要一声吼了。
    “他很欣赏你哦。”米娜的目光随着姜潮走远又拉回来落在向暖身上：“不过，谁又能不欣赏你呢？！”
    “您实在太过誉了。”向暖浅笑着微微低头，恰似“不胜凉风的娇羞”。但只有她知道，此时恨不得原地爆炸。
    “姜总的车展多半是承您的情才给我们面子，但我们也着实惶恐，从目前公司的规模和实力来说很难拿下这么大单的业务，这点自知之明我们还是有的。”
    向暖的言外之意是姜潮因你而来，所以也请你出一份力把这尊大佛请走。米娜却一点都没有领会，真心觉得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凌铮也和我说过，不过我倒觉得开公司不能谨小慎微……这不是你江太太的风格啊，也不该是凌铮的风格，你们两个时尚先锋凑到一起怎么还缩手缩脚了？！”
    风格？这么好事爱乱牵线也不该是你的风格好吧？！艺术家不应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身不沾烟火气嘛！
    向暖真是有苦说不出，除了画画她和米娜还真是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
    原路退回是不可能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姜潮嘛……倒是后话，现在我们还是专注眼前事。我就不给你添乱了，对这一切我很满意，我也和凌铮一样，全权交给你。”
    米娜拉着她的手，仿佛把身家都托付给了她一般。向暖可当真是有些承受不住。
    “我再待一会儿。”
    郁新说得再平常不过，向暖却没忍住叹息了一声。他忍不住笑了，有种看穿了她心事的快感。
    “我知道凌铮在哪里。”郁新压低了声音说。
    向暖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眼睛都圆了几分。
    郁新抬起下巴，示意先送走米娜。向暖忍住想要赶走他的冲动，强忍着和他一起将米娜送上车。
    “说吧，他在哪儿？”米娜的车刚起步，向暖就变了脸色。凶巴巴的，还有些咄咄逼人。
    郁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变脸也太快了，漫画都不敢这么画呀。
    “他躲起来有他的苦衷，你何不顺着他的意呢？”
    躲？你是说他在躲？躲什么？什么事情靠躲能过去？
    向暖上上下下打量着郁新，那些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撞击着她的神经，她确定凌铮绝不是事到临头、脚底揩油的人。
    “你是想说米娜的画册吗？当初我们签合约已经包含了画展的后续运用，只要她同意你可以将整个布展都做进画册里。”
    向暖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显然不打算再买他的账。
    郁新笑了，笑得很暖很暖的那种。
    “我和你是一国的，你怎么还不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总是在最不可思议的时候出现，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你……”
    你是穿书来的！向暖差点把这句话脱口而出。该死，都是穿书，他为什么知道的剧情比自己多？难道他看完了全书，知道大结局？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定知道自己压根不是书中那个向暖。他会不会也在怀疑自己？！
    向暖脑子越来越凌乱，看着郁新的目光也越来越警觉。
    “你到底是谁？”
    “你的朋友，战友……”
    郁新顿住了，显然还有别的“身份”没有说出口。
    一阵刺骨的寒凉从后背袭来，向暖不由打了个寒颤。“男友”这是他咽下的那个词吧？他果然是不甘居男二的。
    她穿越过来为了拯救原主那个傻白甜，他穿过来岂不也是为了改写郁新爱而不得的命运！？
    “凌铮为了拒姜潮，和金诺一签了合同，条件是你独立负责这场画展，让她看看你的实力。”
    郁新看向暖“独自凌乱”的样子，干脆“合盘托出”。
    向暖这下愣住了。这句话的信息量大到她一时无法完全吸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到：“你怎么知道？”
    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郁新看着她笑而不语，仿佛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纸，还是保持现在心照不宣的状态就好。
    “我还有很多事，就不送你了。”
    向暖彻底凌乱了，此刻她只想静一静。
    “那画展见。”郁新倒是不急也不恼：“冉冉那幅画创意不错，我预定了。”
    这似乎不是个问句，因为他并没有等向暖回答。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向暖的眼神还迟迟无法收回。
    “你这个大混蛋，有计划不能商量下吗？”
    向暖忽然掏出手机对着屏幕就是一通疯狂输出。
    “用金诺一难道不是饮鸩止渴、引狼入室？！我也考虑过，大哥，副作用太大！！”
    “你赶紧回来！麻溜的！”
    “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回我信息，做完这单画展我就辞职！”
    向暖大喊了一声“1”，吓得同事们一阵哆嗦。她怕不是疯了吧？也难怪，事到临头老板跑路了，做还是不做真成了一个问题。
    “2！”向暖几乎是喊给自己听。
    就在她要吼出最后一个数字时，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你tm就是个疯子！”
    “喂？暖儿？你……你说什么？”
    居然是江云晖！向暖这才去看来电人姓名，真是恨不得掐自己一把。
    “怎么不说话了？你怎么了？”江云晖追问到。
    “没事，呃……没事我挂了。”
    “等等……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这边还有很多事，不和你多说了。”
    向暖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她思绪有点乱，需要好好捋捋。
    “向暖姐……”杜萌萌小心翼翼地蹭过来。
    向暖长出了一口气，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
    “那个……”杜萌萌把手机举到向暖跟前，就像递过去一个定时炸弹：“是凌总……”
    向暖先是一愣，猛然就抓过来。
    “靠你了。你，我，公司的命运，拜托了。”
    凌铮的声音很平静。向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电影中才有的人质被绑匪挟持着跟家人要赎金的画面。
    没有必要启动这么多大boss的，真的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