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郁新?!”
江云晖和向暖同款惊讶表情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车里的男人。
“你们没事吧?”郁新一点都没有闯入别人地盘的不适,反倒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眼下的情形实在明了,看这个人惨不忍睹的样子,都不忍心去还原当时的过程。
他整个人极度扭曲的从前排拉扯到后排,一只手断了,嘴还被死死堵上。
郁新不合时宜的笑起来,这人,也太差劲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出现?”
“你怎么知道会出事?”
“你认识他?”
“这事和你有关?”
江云晖排山倒海似的发问,甚至没给对方留出回答的时间。倒是江冉冉,一直大瞪着眼睛看着郁新,终于发出了灵魂拷问:“你怎么坐下的?”
那男人的腿还悬在驾驶位上,郁新硬是把他挤到了一边。
“咱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我看你们也没有把他就地正法的意思。我的事情咱们边走边解释。”
“那你先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出事的?”向暖追问。
“不倒翁那晚我看见他手里拿着凶器了。”
“所以……你才那么夸张的越过栏杆来扶我?”
向暖似乎明白了一切,又似乎没明白。这也太巧了,让人不能不怀疑这巧合中人为因素的含量。
郁新只是笑笑,指着窗外说到:“那个人是你的助理?要不要他上来?”
窗外小军正穿过人群奋力向这边靠近,向暖有些迟疑。车里的情形着实有些复杂,虽然多一个就多一个证人,但同时也多了一张嘴多了一分风险。
“让他上来。”江云晖做出了决定:“不让他上来才不正常。”
小军终于上了车——和江冉冉一起挤副驾驶。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就被江冉冉捂住嘴,然后言简意赅地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他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惊恐地看着车里的一切,好像他才是那个被绑架的人。
江冉冉指着他们一家三口:“好人、好人、好人”,指着受伤的男子:“坏人”,最后指向郁新:“不知道好坏”,然后和小军确认:“明白?”
明白。只是……
“我们负责安保的人很多,你是怎么进来的?”小军把疑点也指向了郁新。
“人多不代表专业。行了,人应该是齐了,我们出发。”
郁新开着车终于穿出了人群,向暖忍不住看向江云晖,见他那深沉的目光也凝视着自己,赶紧别过脸看着前方。
“我们去哪儿?警局吗?”郁新问。
小军一个劲儿的点头,不去警局还能去哪里?这种暴徒必须交给警察叔叔处理。
“去河边,随便找个地方把他扔下去。”
向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车内顿时一片死寂,小军暗戳戳地捂住了冉冉的耳朵,这等虎狼之词怎么能对着祖国的花骨朵乱说?只有那个男人忽然疯狂的挣扎起来。
“再乱动我现在就把你踢下去。去河边你还能祈求老天网开一面,现在下去可车辆无眼。”
男人安静下来,所有的愤怒都积聚在眼神里,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他就是挣点钱,容易吗?不是说这些大明星的钱都很好挣吗?怎么还得搭上性命?
“你别玩火,还是报警最稳妥。”江云晖看向暖的眼神都变了。原来是防备着别人伤害她,现在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以防她伤害别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报警?”
“没证据。”
“这不就得了。”
“可现在不一样,人证物证俱在。”
“谁是人证?我们几个?你看看我们的关系,再看看场上的情形,他随便胡诌两句就能反杀。”
江云晖被怼的哑口无言,可郁新却毫不迟疑,向着河边一路疾驰。不多久他们边到了河岸边,还当真是月黑风高、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宝地”。
“人命关天,斗气也要有分寸。”
那人已经被向暖一脚踹下了车,再差一点就要滚下堤岸。
“听明白了?人命关天。”向暖冷冷的看着男人:“希望你提前跟你的雇主收了款,不至于人财两空。”
她话落脚起,男人连哼声都没有,就滚落而下。
四个男人,全部惊惧地看着这一个女人。她是如此美丽、如此娇弱,却比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狠绝。难道不是吓唬吓唬他来套口供的吗?怎么就直接灭口了?!
“你疯了?!”
江云晖就要下河去寻人,被向暖一步挡在了身前。江云晖一愣,随即火冒三丈。干什么?是想说要去救人就先把你推下去是吗?
“我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
啥?江云晖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忽然笑起来,开玩笑呢?演谍战剧呢?这突发的状况哪里来的窃听器?!
向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连上了他的手机,开了录音和自动同步功能,音频文件会自动传输到我的手机上。”
咳咳,还有这种操作?江云晖的火瞬间小了很多。他还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但识趣地闭上了嘴。
“现在轮到你了。”向暖越过他,看向了身后的郁新。
“我来西安纯属偶然,那天和你在医院偶遇送你去警察局,我想也许你遇到什么麻烦。后来从网上得知了你遇到暗算的消息和节目继续录制的宣传,我便想反正也是旅游,不如去看看你们的节目,顺便也确认你的安全。然后我就注意到有个可疑的男人一直在不倒翁演出的地方徘徊,似乎是在踩点,我便小心跟着他。那晚你也知道了,他试图趁着你倒过来的时候行不轨,我便顺手把你推了出去。他看见我注意到他,怕自己暴露就跑了。我一直跟着还是跟丢了,直到你们今晚的演出,我发现他混进了你们工作人员的队伍,我以为他是要趁乱伤害你,没想到他竟然假扮司机,我到底是大意了。后来就是这里了,所有的经过就是这些。”
郁新双手举过头,像是嫌疑人交代问题一样,把自己连日来的行踪一口气讲了个明白。
“你对我太太很关心啊。”
“朋友的应有之义。”
江云晖和郁新一个剑拔弩张,一个神态自若,目光却都直视着对方,毫不躲闪避让。
有个男人掉河里了,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