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放心,哥们靠谱。”
我小声说道:“刚刚去坟地的时候我办了一件蠢事,把路边那个土丘坟给踩漏了,就是你们说的‘田油头’的坟,我刚刚睡觉的时候,这家伙找来了,不管咋说,我也是有错在先,你帮我找点工具,一会儿找时间过去把漏的地方给盖起来,重新填土上去。”
晋澈听我说完这些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无法言表了,疑惑的问道:“踩塌了?棺材被你踩塌了?”
我这个郁闷啊,嘟囔道:“我当时盯着手机找信号呢,没注意脚下,以为站得高信号就好,刚好那是个土包,又没有墓碑,谁能想到那是个坟啊,再说了,那破棺材应该是几十年了,都腐烂了,就算我没踩上去,迟早也得有人踩上去,要是换作普通人不懂的,那更麻烦,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既然让我赶上了,算我倒霉。”
晋澈有点纠结的小声说道:“我得回县城去接我堂姐两口子,回来至少都是四点左右了,今天晚上家里得有十几桌,因为我做菜比较拿手,家里来人一直都是我做饭,找东西我倒是可以帮忙,但是我有点走不开啊。”
“没事。”我对晋澈说道:“实在不行等晚上吃了饭再去补坟。”
晋澈眼睛瞪的老大老大了,重复我的话问道:“啥意思?晚上去坟地?你不害怕啊?”
“怕?”我反问道:“有啥好怕的?咱们是去道歉认错又不是去找茬的,过去帮他补一补坟,我再承诺给他烧点金元宝、纸钱什么的,‘抬手不打笑脸人’田油头又不傻,对吧?”
晋澈尴尬的挠挠头。
我看出来晋澈是真的害怕了,可能是觉得我的行为太疯狂了,我也不想为难晋澈,我对晋澈说道:“你忙你的,帮我准备点东西,再把车借给我就行,我自己去给田油头修坟。”
晋澈听后特别仗义的说道:“算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去,你等等我,晚上做完晚饭招待完这些帮忙的乡亲,我陪你一起过去,你打算怎么修坟?重新给他换一副棺材么?”
“这不现实,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他的棺材已经腐烂,和我没啥关系,你帮我整一块大点的塑料布,不是红色就行,最好是黑色的,再整两把铁锹,我把上面盖一层塑料布,然后重新填土,确保那个洞不漏水就行了。”
“那行。”晋澈说道:“我一会儿去县城买回来,有十个平方差不多了吧?”
“多买点,照着二三十个平方买,我豁出去了,多给他盖几层,确保十年、二十年都不漏雨,花多少钱你告诉我,我转账给你。”
晋澈仗义的说道:“这点小钱你就别和我计较了,我买回来就行了,家里的仓房有铁锹,两个够了吧?”
“再准备一个洋镐,用得到,因为塑料布上面要盖一层土,我不可能跑出五十米之外给他挖土盖在坟头上,黑灯瞎火的再把别人的坟边挖出个坑,那就又闯祸了。我直接把他坟头的土刨开,铺完塑料布再把土盖回去,虽然我这么做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没办法,只能这么将就一下了。”
晋澈心有余悸的问道:“咱俩这么做,不会触犯什么禁忌吧?”
“别管那么多了,咱的初衷是好的,他要是跟我斤斤计较,那我就和他好好掰扯掰扯。”
晋澈小声问道:“你能看到鬼啊?”
我反问道:“你想看到么?”
晋澈犹豫了片刻,然后点头说道:“想,但是我有点害怕。”
“你要是真想看到鬼,你去找头牛,用烟熏它的眼睛,把它熏的流眼泪,记得收集起来,晚上到坟地的时候对着眼睛喷一喷,我亲测有效。”
这时,我才知道黄小跳在我的潜意识里捂着肚子笑,还说我坏。
晋澈应了一声,就急着开车回县城去接“花开富贵”两口子了。
我又回到开始盘算今晚要怎么办。大半夜刨坟绝对够刺激,但是我并不害怕,可能是因为有黄小跳跟着,也可能是我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就连林秀玲那样的横死厉鬼,我都能和平相处,我还怕一个被地主打死的“田油头”了?
想到“田油头”,黄小跳在潜意识里对我说道:“我帮你查过了,这个田油头死了几十年了,是被地主家儿子给打死的。”
我躺在床上问道:“为啥打死他?”
黄小跳继续说道:“田油头他爹是地主家的长工,这田油头从小就跟着地主家的儿子一起玩,你看到田油头那副打扮了吧?地主家儿子穿皮鞋,他就又哭又闹的让他爸给他买皮鞋,不给买就作。他爹四处借钱让他读书,为了能出人头地,想尽办法跟地主家儿子读同一所学校,结果呢?习没学好,学会了攀比,在地主家偷地主儿子的东西用,那头油就是偷的,抹在了自己头上,被地主儿子发现了。”
“就因为这件小事,地主儿子就把他给打死了?”
“不是。”黄小跳继续说道:“这倒不至于,这田油头做过的龌龊事情可不止这些,他妈死的早,他爹自己拉扯他到十几岁,这玩意儿一点都不孝顺,打他爹,逼着他爹给他钱,不给就作死。有几次偷地主家东西,他爹都给下跪打自己耳光,才保住他。”
“说重点,这个田油头为什么最后会被地主家儿子给打死了?他是做了什么事,彻底惹怒了地主家儿子么?”
黄小跳看出来我好奇心极强了,它向我竖起一根指头说道:“鸡腿,一个,成交么?”
“成交、成交……”我算是被黄小跳拿捏得死死的,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黄大仙呢。
黄小跳看着我嘻嘻笑道:“再点根烟呗。”
我呵斥道:“你成年了么你就抽烟?快点说,别转移话题。”
黄小跳反问道:“我都好几百岁了,你说我成年了么?”
我发现跟它斗嘴几乎没有赢的胜算,只能另辟蹊径催促道:“你快点说吧,这田油头到底做了什么惹怒地主家的儿子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