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家豪或者说赵新,为什么就笃定董事长退休了,一定是他赵新上位呢?”
陈寒疑惑地问道。
张沉把椅背上的外套放在一边,挪了挪凳子。
“因为在几个派系里面,赵新的实力最强啊!”
“派系?”
陈寒更加疑惑了。
黑剑集团的上层还分了不同派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这样的大公司,拉帮结派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张沉解释道。
“董事长下面三个人,赵新、胡轩、朱豪都负责的是不同的部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力。”
“谁能上位就看谁的支持者多,赵新的支持者是最多的,董事长要是退休,上位的肯定是他。”
“那这样的话,赵家豪不是多此一举吗?反正赵新早晚会上位。”
陈寒看着张沉问道。
“赵新他们不比董事长年轻多少,谁说得准以后的事?董事长早点下台让位,他们心里才踏实。”
“要是董事长有个一儿半女的,还轮的到他们?”
张沉哼了一声,显然对赵新等人的做法也不是很满意。
“董事长他没有子女?”
陈寒问道。
“何止是子女,连配偶都没有。”
张沉回答道。
“是这样吗?”
那张放在床头的照片出现在陈寒眼前,他还以为是聂云深夫妻二人年轻时的合照。
“董事长的事情我听说的也不多,公司里议论他的人很少。”
“一般都是讨论下面三个二把手讨论的比较多。”
张沉回答道。
“那现在赵新了,只剩下两个人,胡轩和朱豪,谁的实力更强?”
陈寒连忙问道。
他看过员工照片,那天来看望聂云深的大背头,就是三个二把手中的胡轩。
“当然是胡轩了,他和赵新的关系不错,赵新没了,他的势力基本全被胡轩吞并了。”
“上一任的那个薛齐,在事发后连忙向胡轩求救,但胡轩也没保住他。”
“还有,你今天不是去财政部了吗?部长包伟齐之前就是赵新的人,现在是胡轩的人。”
张沉一边吃一边说着。
陈寒听着他讲,几乎都忘了吃饭。
“原来他是胡轩的人?”
“谁?包伟齐?”
“不,薛齐。”
陈寒没想到,这两个名字里带齐的,竟然都和胡轩有联系。
他一下子想到聂云深和他说的,他这么做会得罪很多人。
那些人里,是不是就包括胡轩?
“不对呀,我问了我手下的那些人,他们当时和薛齐不对付,压根没去,薛齐怎么会……”
陈寒突然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要是手下只有这些保安,赵家豪他们敢动手?”
张沉笑了笑:“你太小看保安科的人了。”
“像薛齐这样的,在外面肯定交游广阔,认识不少人。”
“这些八卦信息,也都是我帮人家弄门禁的时候一来二去打听来的。”
“像我们接触的人都这么多,更不用说赵家豪了。”
“带着手下的保安,就是图个稳当。”
张沉说着,又给陈寒切了几块肉。
陈寒也一边消化着张沉话里的信息,一边吃着东西。
上层的争斗、ktv里源源不断地打手……所有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本来还有些迷茫的陈寒一下子把局势看清了许多。
今晚这顿西餐,请的值了。
吃完饭后,陈寒买了单。
本来张沉还邀请他一起同住,但在陈寒的坚定拒绝下,他还是把陈寒送到一家酒店门口。
洗完澡后,陈寒躺在床上,想起了未来的规划。
“得先租个房子,等过年了让归明来住几天。”
“之前的衣服都扔了,还得买几身衣服,也带归明买几套。”
“还要去大银行办个卡,把赔偿金和工资存进去,以后给归明当学费……”
他盘算着所有要做的事情,生怕漏了一件。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了死去的陆蕊和阿景,想起了在幸福之家福利院的日子。
越想他就越睡不着,心砰砰地跳得越来越厉害。
他只好从床上坐了起来,拿出烟和打火机,走到阳台外面抽起了烟。
从他们逃出福利院,长大成人后,他们就一直关注着陈善德的消息。
王护工替陈善德揽下了大部分罪责,直接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而陈善德这个罪魁祸首,不断地减刑,在牢里待了三年就被放了出来。
前不久他和阿景听说陈善德去了一家高级的疗养院,想去打听消息,却直接被拦在了门外。
那家疗养院,普通人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陈善德……”
陈寒把烟头按灭在掌心中,细细体会着这灼烧感。
他拿出随身带着的合照,看着上面陆蕊天真烂漫的笑脸。
阿景的仇他已经报了,陆蕊的仇他还没报。
“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报仇的。”
陈寒一字一句地说道。
回想起来,或许,上天特意安排的这一系列巧合,就是给他继续报仇的机会。
……
“轩哥,今天我看见那个叫陈寒的了。”
一家饭店的包厢内,包伟齐靠在大背头胡轩的耳边说道。
“怎么了?”
胡轩听到陈寒的名字,皱了皱眉头。
“他把之前薛齐提交的账户都改了,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要钱,没想到他是为手底下人要的钱。”
“他这到底是要干嘛?”
包伟齐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喜欢把不在自己掌握内的事情都搞清楚,否则心里不安问问。
要是陈寒是个走后门进来混饭吃的,或者是个混资历的,他都不担心。
可看陈寒的样子,十足十是个愣头青,这就让他有些担心了。
“薛齐自己做事不仔细,被别人发现也正常。”
胡轩倒是没像他那样,想那么多。
“不是,我是怕……”
包伟齐张了张嘴,又换了个说法。
“这陈寒,到底是哪一边的人?我总是心里没个底。”
胡轩摆了摆手:“他哪边的也不是,就是个运气好点的毛头小子,你别总是想这么多。”
“把该干的事情干好就行,薛齐的仇,我会帮他报的!”
胡轩拿起杯子给包伟齐倒了杯酒。
包伟齐和他碰了个杯,一杯酒水下肚,他的不安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