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看着刘勋，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他后退两步，看了看刘勋，又转头看了看地上气若游丝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被打得血肉模糊，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躺在地上，低声地呻吟着。
    那人应该就是骆臻所说的张处长。
    “难道，这些人全都是你杀的？”
    姜炎盯着刘勋的眼睛，出声问道。
    “你相信我吗？”
    刘勋没有回答他，而是一边喘气一边反问道。
    “什么意思？”
    姜炎有些不明白刘勋说的相信，是指什么。
    “相信我做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刘勋坦诚地看着姜炎的眼睛。
    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了哒哒哒的响声。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地上张处长的呻吟声。
    姜炎看着刘勋，一道惊雷猛然在他脑中炸响。
    他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他看了看地上的张处长，把面具还给了刘勋。
    “我……相信你。”
    刘勋听到这个回答，朝他笑了笑，重新戴上了面具。
    随后他像个死神一般，走到张处长身边，捡起一旁的鞭子，狠狠地朝着张处长抽打了下去。
    鞭打声和外面的雷声同时响起。
    没一会儿，被打得认不出模样的张处长就彻底没了动静。
    姜炎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雨声渐渐小了下来，若有若无的警笛声从窗外传来。
    “这所有的事情都和你们几个没关系，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早点回去吧。”
    刘勋把鞭子扔到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你去哪？”
    姜炎看着他的背影追问道。
    “去该去的地方。”
    刘勋停顿了一下，再度抬脚往外走去。
    ……
    十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冲进了帝都大学。
    冯岩穿上雨披，从警车上走了下来，下令道：“一队跟我去抓人，知秋带二队封锁学校的所有出口，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
    所有下了车的警察齐声应诺，分作几个小组朝着学校的各个方向跑去。
    冯岩带着一队人，径直往南校区的男生宿舍冲去。
    他刚到图书馆门口，就看见了站在小教学楼门口的姜炎。
    “姜炎，刘勋呢？”
    他朝着像是丢了魂一般的姜炎问道。
    还未等姜炎回答，旁边的手下就突然大喊了一声。
    “冯队，那边！”
    冯岩转过头，正看见在雨中奔跑的黑色身影。
    “刘勋！站住！”
    他大喊一声，拔腿朝那人追去。
    所有的警官都朝那个高高瘦瘦的黑色身影围了过去。
    冯岩冲上去，一把将那人按住：“别动！”
    “怎么回事，你们干嘛？”
    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冯岩一愣，松开了抓住对方的手：“你不是刘勋？！”
    对方摘下耳机，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刘勋？我不认识啊！”
    “那你跑什么？！”
    一名警察满是怒气地问道。
    “下雨了，我要赶回宿舍，当然要跑回去了……”
    那个学生满脸委屈地说道。
    “妈的！”
    冯岩骂了一声，重新站了起来。
    “让兄弟们都精神点，看到可疑人员立刻进行调查！”
    “小李，你带几个人去刘勋宿舍，把他的几个室友也都控制起来！”
    “是！”
    几名警察往宿舍的方向跑去。
    冯岩转身往刚才的小教学楼看去，却已经找不到姜炎的身影。
    “冯队，冯队，我在监控室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生往操场跑了！”
    无线电中，传来了手下警察兴奋的声音。
    下雨的时候还往操场跑，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去操场！”
    冯岩大喊一声，带着人往操场跑去。
    本来已经小下来的雨突然大了起来，冯岩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不远处，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朝着操场另外一侧的小门跑去。
    “刘勋！”
    冯岩大声喝道。
    那个身影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向了冯岩。
    冯岩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出，刘勋是在朝他笑。
    一阵怒气从心底冲上了头顶，他拔出枪，一边往刘勋走去，一边大声吼道：“别动！再跑我就开枪了！”
    刘勋停在原地，举起了手。
    冯岩朝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对方连忙暗中朝其他警察招了招手，从旁边抄着小路，往刘勋身后绕去。
    “作为警察，你们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吗？”
    刘勋突然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雨声中听得十分清楚。语调中也听不出一丝惊慌和害怕，反而像是在质问冯岩这些警察。
    冯岩冷哼一声：“我只知道，杀人一定是恶！”
    “直接杀人是恶，间接杀人算不算恶？！”
    “把人推下楼摔死算恶，逼得别人跳楼自杀算不算恶？”
    “拿刀杀人全家算恶，仗着权势为非作歹逼得别人家破人亡算不算恶？”
    越来越大的雨声中，刘勋的怒吼传进了每一个警察的耳中。
    “所谓的法律，所谓的警察，看似无比正义，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帮着那些恶人欺压良善的帮凶而已。”
    “法律限制的，警察震慑的，永远都是那些遵纪守法的善良的人。”
    刘勋放下了手，看着越来越近的冯岩说道。
    听着他的话，冯岩突然想起了他来之前看过的档案。
    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握着枪的手，突然松了松。
    就在这一瞬间，不远处的刘勋动了。
    他没有往警察已经围住的侧门跑，而是直接往右边跑去。
    冯岩往他跑的方向看去，那边正是一条环绕着整个帝都大学的河流！
    他连忙举起手中的枪，瞄准狂奔的刘勋，扣动了扳机。
    一道雷声和枪响同时响起。
    刘勋的身影踉跄了一下，但他整个人还是随着惯性扑通一声，掉进了河中。
    冯岩立刻跑到河边，往下看去。
    河水中散出一阵血雾，随着水花往周围散开。
    水里完全看不到刘勋的身影，应该是顺着水流游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通向校外的河道，连忙拿起无线电喊道：“所有人，开车沿着学校河道下游搜寻，绝不能放走了刘勋！”
    “收到！”
    无线电中，警察的回复声接连响起。
    “操！”
    冯岩看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雨点，大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