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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刃走到陆明身边,思考了一下,说道:
“实际上,我和诺蒂卡来到这颗星球有自己的任务。
“我们的任务,是抓捕龙头部队,将其移交给银河议会。
“但现在看来,你恐怕不会允许我这样做的。”
同时,女塞星人抬起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头部,补充道:
“我已经收录了你的语言,现在可以完全理解你的话。”
陆明皱起眉头。
这……当然不行。
龙头部队现在已经划归震荡波管辖,是狂派的重要战力。
在接下来,陆明收复整颗星球的过程中,这样的力量不可或缺。
不过……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不是吗。”
陆明苦笑着回答道,但他的话锋一转:
“但我觉得,你可以给我讲讲,这个‘银河议会’是什么,你的天铸城和它是什么关系,以及……这件事,和你刚刚见到我时,和我提到的‘雇佣’,有什么内在联系。“
陆明抬头看着女塞星人越来越亮的眼睛,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现在的他,对塞伯坦毁灭后,那些殖民地的处境,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而所谓‘银河议会’,震荡波也对他有所提及。
再联想风刃与他初见时那急切的态度,陆明感觉到,这件事并非没有斡旋的余地。
“好。”
风刃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沮丧,反而带着一丝振奋。
她已经明白了陆明的意思——之前提及的“雇佣”,八成是能成了。
只要能得到雷翼王的庇护,天铸城便有了对银河议会说不的底气。
毕竟在群星之间,雷翼王的恶名,丝毫不逊色于“狂派”。
……
十分钟后,陆明微微点头,有些感慨地看向落地窗外的壮阔山河。
他已经完全理解了天铸城的处境。
在他生活过的那个世界,曾经有一位知名人士,在一个国家的最高学府的演讲中,大声高呼:
“请不要跟我谈大国崛起,也不要跟我谈血浓于水。”
这句话有许多不同的版本迭代,也经历了多次赋魅与祛魅。
但它所有表述的核心,是一种异常狭隘的“岛民叙事”。
仿佛只要我生活的这个小世界资源丰沛、物获充足,我便可以无条件的,自然而然的,理所应当地遗世独立,过自己的小日子。
谁都别来沾边。
全然忘记自己从何而来,为何如是。
而在这个世界的星海中,这恰恰就是许多从塞伯坦独立出去的殖民地的普遍心态。
这个世界,尤其在塞星人能达到的科技与文明层面,群星之间堪称拥挤——星海间有着无数文明,它们大致可以按照碳基与硅基分为两大类,文明程度参差不齐。
尽管因自身特征,这些种族对资源的需求不尽相同,但总的来说,宇宙间存在着一些公认的“膏腴之地”——那些更接近航道,更适合展开稳定的太空桥,拥有更多矿产,更好气候条件,更多碳基或硅基资源的星球。
这些星球或航路,也就当然会被不同文明、不同种族、不同宇宙势力所争抢。
但当塞伯坦人的殖民舰抵达这些重要的“资源点”,群星中的绝大多数种族都会选择退让。
毕竟,他们的背后是统一且强大的塞伯坦,是不朽的泰坦金刚,是专横的塞星议会与无可违逆的“领袖”——塞伯坦军队的力量,足以让宇宙中大大多数种族缄默退避。
于是,众多塞星殖民地被建立,来自钢铁大地的开拓者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身为塞星人的红利,占据了群星间的“水草丰美、物产丰饶之所”,在宇宙中开疆拓土。
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逐渐与母星拉开了距离——物理上与政治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