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眸中温柔尽褪,瞬时盈满恨意,似爱中生出恨的藤蔓。
将她……慢慢缠绕,缓缓吞噬。
渐渐地,如血恨意又渐渐褪去,深情又重回眼眸。
她深望桥柱,深情抚摸,柔声道:“既如此爱你,你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等我从桥上走过吧。”
唇角勾起一抹笑,阴恻而凄凉!
余小乔如幽魂般,不知不觉竟荡至云光阁。
“你……何时退婚?”李凌姬眸中泛红,泪眼盈盈地望着穆青阳。
“我同父王……提过,被狠狠训斥了,不同意。”穆青阳似乌云压顶,一脸愁容,甚是无奈。
窗外一只鸟儿不小心飞入屋内,李凌姬推窗将它放出,看着它飞远,消失在视线中,“我已是你的人……父皇母后若知道,会杀了你。”
余小乔恍然大悟,心道:定是,林山别苑合欢散所致。
世人有多难,一千个人一万种难!
“啊!”
一声惊叫,余小乔似被一股神秘力量吸走。
头疼欲裂,身子如车轮碾过般酸痛,下腹升腾一阵又一阵异样,胃酸翻涌。
“啊,啊,啊!”
一阵干呕后,余小乔五脏六腑乱绞。
“小乔,小乔?”
余小乔艰难撑开眼皮,望着眼前人,但完全看不清楚面容。
半晌后,才看清。
喉咙如火烧,声音沙哑,唤道:“婉……婉儿……可安好?”
余小乔声音挤出得异常艰难。
“姐姐,我在这,好着呢。”余楚婉眼睛红肿,声音带着哭腔。
姒文命忙抱紧她,轻声喊:“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余小乔望着眼中尽是血丝的姒文命,勉强地扯扯唇角,但终未挤出半点笑意。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得像个气泡般,用尽力气才挤出一个字。
“水——”
姒文命忙扶她坐起,喂了口水,急喊:“太医,快传太医!”
余楚婉忙跑出去喊人。
余小乔有气无力,似风中枯叶般,抚着姒文命的手,断断续续说:“今、日……是?”
“九月初三。”姒文命不解。
余小乔浑身无力,似气泡随时会炸开,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我睡……几日?”
“一日一夜,太医来看过,查不出哪里出问题,不知为何昏睡不醒?”姒文命满脸焦虑道。
“送我……回家。” 余小乔拧着眉心问。
姒文命忙道:“等太医看过,确认无碍再回相府,好吗?”
余小乔阖了阖眼,表示同意。
太医来后,诊断后,只说是身体虚,没什么大问题,开了些补气益血的药。
但建议在宫中休养一日,再回相府。
一日后,余小乔状态好一些。
待侍女收拾好东西,姒文命抱起余小乔,从角门出皇宫,乘马车回相府。
但并未让余楚婉同回,让她留下好好上课。
待众人离去,老木巴巴跑来。
老木两下蹿上床,狗爪放到余小乔脉上,搭了半天,眨着狗眼道。
“怎么回事?身子突然这么虚?前儿出去还好好的。”
余小乔吃力地将穿越之事同老木说了。
老木突然眼冒绿光,兴奋道:“这小盂鼎和九金鼎,果然出自同一人之手……咱们有希望回去了,太棒啦!”
老木欢快地蹦到地上,开心打滚。
老木一口下去,将狗爪子咬出血来,艰难将血滴入小盂鼎。
未有白光乍现,更无灵魂穿越!
难道狗血不行?还是只有你的血才可以?
老木瘫在地上,塌成一狗皮毯子。
半晌,恢复平静道:“你这身子……反噬……定是反噬!”
说着,老木又蹿到床上,前前后后,仔细查看了一番。
余小乔有气无力说:“终于想起我了。我当狗脑子里只剩穿回去呢!”
“我给你开个方子,细细调养几日就好。但切不可再不小心!按目前情形,应是穿越一次,身体反噬会加重一些。上次只是身体酸痛无力,这次竟哪儿都痛、虚脱至此,几次身体就吃不消!”
两日后,余小乔叫回余小墨,让他分人、分点、分批大量购入棉花、冬衣。
正安排时,姒文命由兰儿引着进来,幽幽道。
“真是要钱,不要命!”
紧前两步,扶她躺下,轻声说:“赶快歇会!小墨你先下去办事吧。”
余小墨欠身退下。
“我已好多,你看!”余小乔拍着胳膊,笑道。
姒文命无奈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薄唇弯出浅浅笑意,似深谷幽兰,沁人心脾。
余小乔不禁看呆,柔声道:“你笑起来竟这般好看,该常笑!”
“你若喜欢,我便笑口常开!”姒文命卖乖道。
余小乔被逗笑,不禁笑出声来,眉眼中尽是开心。
“怎么突然要大批购置棉花、冬衣?”姒文命随意问道。
余小乔抿嘴浅笑,脸上挂着一丝神秘,轻声道:“秘密……要不你也买些,过段时间说不定行情涨呦!”
姒文命意味深长望了他一眼,脸色突然有些凝重,郑重道:“是听到什么吗?”
余小乔摇头,怯生说:“直觉!”
姒文命紧绷的肌肉,略微放松,刮了下她鼻梁,“若非要做,也可。只是,我让你何时卖,定要听我的,可好?”
余小乔鬼使神差地乖乖点头,心中隐隐觉得翻船事件定不简单,姒文命像是知道些什么。
莫非是他设计的?!
在姒文命强迫下,余小乔躺着闭目养神。
姒文命在旁侧,轻轻抚琴。
午后阳光,透过窗子,轻轻柔柔地照进来,缕缕洒到他清冷面庞。
温暖而柔和!
余小乔隔着锦被,偶尔探出头,悄悄睁开眼睛,偷偷望他,恰巧看到光晕中的他,朦胧在氤氲腾起的安神香中。
安然入睡!
余小乔在家休养几日,二太太和三太太轮番给她做好吃的,才几日,就胖了好几斤。
余小乔百无聊赖,轻拨古筝。
临阵磨枪一晚,生病几日,全忘光!
“我来教你,虽不及姒少爷,不过你学,绰绰有余。”李凌琰带着大包小包,似送礼童子。
李凌琰将一堆东西放到案上,一屁股坐进太师椅,气喘吁吁,“满血复活了没?姒文命捷足先登把假请了,害得我费鼻子劲才请来这半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