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月很明显是不甘心成为一个傀儡的，但她现在的行为却又是在主动接受着兽神的安排。
    乔景有些看不懂她了。
    程时月当然有她的打算，但她目前还不清楚，那个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兽神，究竟留了多少后手。
    是格式化的程序安排，还是有智慧的意识遗留？
    要是后者的话，那她对小景说出自己的打算，会不会被兽神发现？
    被发现后会不会招惹麻烦，会不会连累了小景？
    这些问题没弄清楚之前，程时月是不会把自己的打算轻易说出口的。
    她只是笑了笑：“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呗！”
    “再怎么不情愿，我也已经来了这里。回不去了！
    我现在只想赶紧变强，无论什么事，只有变强了，才有资本去做！”
    乔景知道程时月心有顾忌，但最后的这几句话，却也恰好合了她的意思。
    别的不说，不论如何兽神目前给的，可都是实打实好处。
    有兽神铺路，她们的建设大业会轻松很多。
    验收完兽神的遗产，两人也差不多将心情收拾好了。
    每一样新发现的东西都采集一点样本，并且沿途做好标记，两人便也回到了部落。
    程时月将几样东西的神奇之处，详细地讲给部落里的其他兽人听，族长听着听着竟突然老泪纵横。
    无比缓慢的，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态跪匐下去，双手颤颤巍巍地高举在头顶，嘴里念叨着什么。
    仔细去听，竟然是什么：“……说的是真的，那些都是真的，兽神的传承，都是真的！”
    看到族长这样朝着程时月跪拜，其他兽人也都见样学样。
    还跟着一起大喊：“感恩兽神，兽神永存！”
    “兽神永存！”
    “兽神永存！”
    ……
    激动的欢呼声，不止传遍了整个部落，一声又一声，还传到了更远处。
    与这些兽人眼里的激动不同，程时月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情绪，而且更加凝重地，与除她以外唯一还站着的乔景对视了一眼。
    看吧，这位兽神。
    哪怕已经死去了不知多久，关于他的故事哪怕是已经成为了传说，可依旧被这些兽人们痴狂地拥护。
    不论男女老少，也不论原身是什么动物，无一例外。
    可真是，太厉害了。
    呐喊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这群兽人却都默契的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虽然是他们主动跪下的，但兽神使者没有发话，他们就都不会起来。
    乔景和程时月站得比其他人高，这样向下看去，只能看见他们一是标准的跪姿。
    乍一看，其实真的挺像邪教仪式的。
    “嗖！”
    突然，猛地一声空气被击碎的动静，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个快到模糊的蛇形。
    蛇形停住，缓缓变化出一个欣长的身影。
    这不是蛇影又是谁？
    说实话，在乔景意识到来者是她从回来就在找的蛇影时，她的心情是喜悦的。
    蛇影回来了，那她就多了一重倚仗。
    但随即又担忧了起来，同时还有点不知所措。
    蛇影也是兽人，他会不会也突然像这跪了一地的兽人们一样，高呼一声“兽神永存”然后跪匐在地？
    前世当国师时跪拜自己的人比这还多，乔景那时都接受的心安理得。
    但蛇影毕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日夜陪在自己身边，甚至是和自己水乳交融过的伴侣。
    倒不是乔景觉得自己受不住蛇影的一拜，而是觉得……
    要是蛇影都被兽神洗脑了，那她可不放心再让他当自己的枕边人。
    身边睡了一个不知何时就被控制了的傀儡，谁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