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目视前方，淡淡道：“没什么事。”
    顾探微却不能像他一样淡定，“没什么事，那你怎么会不出席典礼就走了？是不是邓国华做了什么手脚？”
    萧泽不语。
    顾探微从他的反应中明白过来，他额头突突地疼。邓国华，他太张狂了！
    顾探微抹了把脸，他看向萧泽：“我想抽根烟，可以吗？”他脑子浑得很。
    “不准。”
    “就一根，”他顿一顿，“哥哥。”
    萧泽默了一会，“看看你前面有没有。”
    顾探微打开面前的储物箱，里面有一包烟。他拿出来，点了一根，开了窗，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默默地抽烟。
    一根烟抽完之后，顾探微转回头，决然道：“四哥，我们的合约就到此为止吧。我把一千万还给你。”他有法院判的赔偿金，还有萧泽专辑的制作创作费用，应该够付母亲的医药费了。
    萧泽猛地一个右转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顾探微撞向了车门，闷哼一声。
    萧泽停了车，昏黄路灯的照射下，他的脸阴恻恻的，“一千万？一千万可能不够，你毁约，要赔我五个亿。”
    顾探微道：“四哥，这样下去你也会被邓国华毁了的。”
    “你不要太小瞧我，邓国华还没那个本事，相反，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甚至可以帮你毁了他。”
    顾探微怔愣，听他说得信誓旦旦，他不由得问：“什么条件？”
    萧泽注视着他，“我要你，把当初用在贾贺上的心思，都用在我身上。”他要他对他全心全意地痴迷。
    “不可能。”顾探微想也不想，断然否决。
    萧泽的脸顿时黑了，“我给你时间考虑，你可以好好想想。”
    顾探微没有犹豫，“我不用考虑，只有这一点，我没办法做到。”
    不用考虑？他这意思，是从没想过爱他？除了恼火，萧泽有一种更深沉的怒气，夹杂着刺痛。
    原本萧泽也没想过要顾探微爱他，他觉得自己爱顾探微就够了，他只要躺着接受就行，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想要的越来越多。
    可是他从没想过，顾探微竟然不愿意给。
    他竟然不愿意爱他！
    还拒绝得这么干脆！
    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他比贾贺都不如。
    耻辱，天大的耻辱。
    萧泽在典礼会场没感受到的耻辱，在顾探微这里
    萧泽握着方向盘的大掌手背爆了青筋，他很想质问他为什么，但是又拉不下颜面，只能咬牙切齿地道：“你真考虑好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顾探微却似乎避之不及，“我真的考虑好了。”
    “好，很好。”萧泽从牙缝里蹦出两个词，方向盘一转，猛地一踩油门，车如离弦的箭开了出去。
    这夜萧泽没有跟顾探微再说一个字。
    第二天一大早，孙郝就来南亭院接他们，他们要赶早班机会影视基地。
    萧泽昨晚在协会典礼上的事还挂在热搜上，并且还在持续发酵，粉丝们都为萧泽抱不平，已经开始道关联到宋运开的座位了，路人也都抱着吃瓜的心态参与进来，其中不乏公关团队的推波助澜，越炒越热。
    孙郝出了口恶气，在车上说给萧泽和顾探微听，但两人一左一右地望着窗外，谁都不感兴趣。
    孙郝总算发现他俩气氛好像又不对了。
    他简直头疼，这才好了几天？这两人怎么又吵架了？他跟他老婆都没这么能吵。
    他试着缓和一下气氛，于是问顾探微，“小顾同学，你知不知道咱这个热搜是怎么回事？”
    “知道。”顾探微昨晚上没睡好，回答有些恹恹的。
    “萧泽跟你说了啊？萧泽这回跟邓国华直接杠上了。他牛不牛逼？”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顾探微道。
    孙郝：“……”他想要的不是这句啊。
    再看看萧泽，跟尊雕像似的，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待机的时候，顾探微去上洗手间，孙郝问萧泽：“又怎么了？”
    “没事。”萧泽冷着脸道。
    萧泽这边问不出来，等到了影视基地，孙郝又趁着萧泽去化妆，拉着顾探微在保姆车前问：“小祖宗，你又跟萧泽老祖闹啥呢？”
    顾探微垂眸，“没闹什么。”
    “没闹什么，你们俩怎么又不说话了？总得有个由头吧？”
    顾探微看了看孙郝，他张了张嘴，叹了一声。
    孙郝道：“哎哟，别叹气了，叹气老得快。告诉知心大哥哥，我来帮你俩解决。”明天他就去考感情顾问证！
    顾探微被孙郝一再追问，就将昨晚与萧泽的对话说了出来。
    孙郝道：“你为啥拒绝得那么干脆？”
    “因为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萧泽这么说，也许是他心里在乎你，也想让你在乎他。”
    顾探微停了停，“那就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