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收起不着边的想法，坐下，拿起令牌。
“斩！”
“啪嗒！”
刽子手取下众人身后的木牌，举起屠刀。
血溅一地。
楚渊杀了朝廷的人，这一次，是当着百姓的面，亲自监斩！
他已经一只脚踏在了那条路上面了。
诸多甲士神情肃穆，没有百姓那般欢呼雀跃。
他们清楚，接下来他们要时刻准备着，迎接朝廷的狂风暴雨了。
心中百感交集，唯独没有畏惧和后悔。
……
时间流逝。
楚渊快刀斩乱麻，重新审理上官左迁执政期间的冤假错案。
那些随着上官左迁过来的商贾，强买强卖，蛮横霸道之徒，一个都没有逃过。
那几日的刑场，血雨腥风。
……
负责送家书的人也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
看着他走进了太傅府，其身后一个其平平无奇行脚商打扮的人，这才转身离去。
取下草帽，竟是方回。
方回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直接去了位于京城的霸天商会。
霸天商会热闹非凡，往来皆是大户人家的小厮、丫鬟。
单单这些小厮丫鬟，穿着都要比寻常百姓好上数倍，很容易分辨。
商会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方回，顾不上招呼贵客，快步朝着方回走去：“客官，楼上请。”
方回点头，迈步上路，掌柜的微微躬身，跟在后边。
行至阁楼厢房，方回直入主题：“传信各地商会，速将所有现银运回金水县，你们也抓紧时间回去。”
闻言，掌柜的稍显诧异，但还是凝重点头：“小人这就传信各地商会，将现银送回去。只是大人，小人想要继续留在商会。”
方回微微皱眉：“你可知我下这令是谁的意思？”
“小人自知，可是大人，这是楚大人的产业啊，小人无法将楚大人产业丢在这里，自顾自的回去，小人要留在这里，继续帮楚大人打理产业。”掌柜的笑了笑。
“你可知，咱们大人，向来把人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难道忘了大人的话？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方回皱眉。
“小人自是知晓。”掌柜的依旧笑着：“若非没有楚大人，早在南夷入侵那一年小人便死了，小人不怕死。
留在这里，一是为了帮楚大人守住产业，还有便是，若是我们都回去了，楚大人岂不是失了耳目？
我等虽位卑言轻，但也想要为楚大人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还望大人能够准许。”
方回见掌柜的态度坚决，无奈的叹了口气：“保重。”
语毕，起身。
“大人慢行。”
……
太傅府，前来送家书的人已经在外院等了许久许久了。
心头焦急不已，他连忙拉住一个走过来的家丁，卑微祈求：“这位小哥，求你帮我再去跟老爷招呼一声吧，我真的是有急事，这封家书是上官左迁大人亲笔啊。”
闻言，家丁不耐烦的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求我也没用啊，都说了，老爷在忙，你送家书来的事也通知老爷了，等老爷忙完了，自然就会召见你了。
你让我去催老爷？我哪敢啊，你想害我被打板子不成？”
是的，家丁已经将他送家书过来的事告知上官文雄了。
但上官文雄根本没有在意，就先把他晾在这里了。
上官左迁的分量，不够！
“大皇子殿下驾到。”大门处传来呼声。
闻声，一众家丁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出门迎接，送信之人也连忙恭敬的跪在地上。
“殿下稍等，老爷随后就到。”家丁连声开口。
“无妨，不劳太傅大人出来迎接了，本殿下进去等候便是。”姜少兴笑着，迈步走了进去。
没有人敢阻拦他。
行至外院，他扫了一眼跪地的众多家奴，指着送信的人说道：“你随我进去。”
“啊？我？”那人一脸迷茫。
然而，就他愣神的片刻，姜少兴已经走远了。
见状，一旁的太傅府家丁连忙推了他一下：“愣着干嘛，还不快跟上去。”
那人一脸惶恐，额头都渗出冷汗，突然被皇子要求跟随，他可没有半点开心的想法，只有浓浓的不安。
在这些大人物面前，哪怕是说错一句话，都要人头落地啊！
他不断的揣摩姜少兴的心思，想要猜出大皇子叫自己同行的目的。
……
太傅府书房。
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人，大殿下来了。”
“嗯？”上官文雄微微皱眉：“他来作甚？”
自上次他拒绝姜少兴让他去求陛下把上官佑禾许配给姜少兴之后，姜少兴便没有再来过他府上了，甚至是上朝途中遇到都未曾言语过几句。
他以为姜少兴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好在姜少兴没有糊涂到去找陛下自爆，然后给自己泼脏水。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但姜少兴突然造访，却又让他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如今的姜少兴，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疯狗，还是少招惹的好。
“就说我感染了风寒，不方便会客。”上官文雄开口。
“老奴这就去办。”管家行礼退下。
退至门口，上官文雄皱眉，起身：“罢了，老夫过去见上一面吧。”
会客堂。
上官文雄姗姗来迟，姜少兴没有恼怒的神色，笑着起身：“外公，来了。”
说着，亲自上去搀扶上官文雄，把他送到主位。
上官文雄微微皱眉，越发看不懂姜少兴了。
落座后，他直入主题：“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不急，我托人从刘国那边买来了上好的茶叶，特意带来与外公一同品尝。”
说着，姜少兴拍了拍手，太傅府的丫鬟连忙将沏好的茶端了上来。
“外公，请。”姜少轩示意了一下，端起茶杯轻抿。
“好茶，回味悠长，清香淡涩，清香与微涩相融交织，就好似人生，从来没有一帆风顺，都是苦中作乐啊。”
姜少兴点评着。
上官文雄眉头越发深锁，总感觉姜少兴在借茶点自己呢。
心头有怒火，但他也是老人精了，不会表现出来，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确实是好茶，但他最近烦心事很多，没空坐下来陪姜少兴谈人生。
“殿下有话还是直说吧，老臣还有要务在身，实在是不宜耽搁。”
“最近这些日子，外公应该派了不少上官家子弟去各位皇子门下谈过口风了吧？”姜少兴笑着，脸上没有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