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下楼,再次郑重的跟苏璃告别,旋即毅然决然的离开。
然而,刚走出常青树没有多久,一位身着甲胄的兵士就拦住了他:“兄台留步。”
方回疑惑的回头,恭敬行礼:“草民见过官爷。”
士兵点了点头:“兄台,我也不绕关子了,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我奉劝你别去!”
闻言,方回瞬间警惕起来:“草民不知道官爷所言何意。”
士兵就这么淡然的看着方回:“宋学志毕竟是朝廷命官,你不明不白的就把他给杀了,会给你家主子带来麻烦的!”
方回目光凝重,这人果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但他不会听劝的,因为楚渊跟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宋学志离开,若是那时候自己不在城中,就全都交由方回处置了!
“你们是担心我在城中杀人给你们带来麻烦?你们放心好了,我会在城外动手的,不会牵连你们,更不会牵连我家主子!”
方回道,他也看出来了,这人不像是来保宋学志的。
士兵再次叹了一口气,“实话说吧,是我家主子让我来的,我家主子说了,楚先生想要亲手杀了宋学志,有她在城中宋学志走不了的,你们什么都不用做,等楚先生回来就行。”
本以为这样就能安抚方回,谁知方回突然就激动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说了,宋学志是朝廷命官,你让我家主子自己动手,莫不是要坑害于他?”
“我不否认你的忠诚,但你确实有些愚昧了。”士兵摇了摇头:“我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你居然还执迷不悟。
我们不会让宋学志出城的,你乐意自己出城就自己出去。宋学志会死,你家主子会亲手杀了他,合理合法!”
语毕,士兵转身就走,就这么当着方回的面走进了天仙醉。
方回犹豫再三,还是去到了城门口的方向,但是没有贸然出城。
……
城门口。
很快宋学志就收拾好了行李,带上了三十个衙役当做护卫,浩浩荡荡的就要出城,赶往京城赴任。
然而,刚到城门口,他就被人拦住了去路:“特殊时期,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违令者,杀无赦!”
面对士兵的阻拦,宋学志不以为意:“统统给本官散开,本官是奉朝廷调令,赶往京城赴任,耽误了时间,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很显然,宋学志并未唬住这些士兵。
为首的士兵冷漠的看了宋学志一眼:“既然如此,还请大人把调令拿出来我看看。”
宋学志不耐烦的从怀中取出调任文书,交由手下呈了过去。
士兵接过文书,根本就没有打开查看,直接就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在宋学志一脸不解他的骚操作的时候,士兵再次发话了,“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宋学志慌了。
“我什么意思?”士兵一脸无语的看向宋学志:“我说了,特殊时期,没有特别要事,谁都不能出城!”
“我是奉了朝廷之命,要去京城上任!”宋学志略显癫狂的咆哮出声。
“你说你奉朝廷之命,那调任文书呢?你把调任文书拿来,我立马就放你通行。”士兵嘴角全是轻蔑的冷笑。
“你……”宋学志气得不轻:“调令不是刚拿给你了么?”
“什么时候?”士兵皮笑肉不笑,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大胆!”宋学志嘶声咆哮,丑态百出。
士兵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了,直接下令:“都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大人回府。”
话音落下,一群士兵当即就围了上去。
衙役们想要上前一步护住宋学志,可在对上士兵们凶狠的表情后,吓得全都缩在了一旁,任由宋学志被士兵架走。
宋学志还在朝着城门口张牙舞爪:“你们把调令还我,让我出城,你们这是大逆不道,这是要被诛九族的!”
声音越来越远,士兵不耐烦的看着一众衙役:“你们还杵在这干嘛?滚!”
衙役们全都灰溜溜的低着头离开。
躲在不远处的方回见状,凝重的看了眼天仙醉的方向,折返回了常青树。
天仙醉,阁楼上。
姜栩细细品茶,她的跟前跪着一个局促不安的大臣。
不多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恭敬的把调任文书呈给姜栩,旋即躬身退下,全程没敢直视姜栩一眼。
“哒哒哒~”姜栩手指敲击着桌面,淡然的看着桌上的文书:“刘大人,你几时到的金水县?”
“今日一早……”刘大人颤颤巍巍的回答。
“哗啦~”茶杯在他的跟前碎裂,茶水溅了他一脸,刘大人吓得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刘大人当真是老了,糊涂了,怎么日子都记不清了呢?”姜栩说着,缓缓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拨弄着地上的茶杯碎片。
“本宫手滑了,希望没有吓到刘大人,若是惊扰了刘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不敢不敢,下官万万不敢。”
“对了刘大人,本宫刚问你什么来着?”
“殿下问下官何时抵达的金水县……”
“所以,大人是何时抵达的呢?”姜栩的声音有些许的寒冷。
“咕咚~”刘大人咽了一口口水:“殿下需要下官什么时候抵达,下官就什么时候抵达。”
姜栩终于是笑了,如沐春风。
她将桌子上的调任文书丢到刘大人的跟前:“大人你的东西可得收好了,莫要再被小偷小摸的人给偷了去了。
这些日子大人就先在天仙醉住下吧,等时候差不多了,本宫会差人送大人出城的。”
“多谢殿下!”
……
县衙,宋学志颓然的坐在大堂的地上,头顶顶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整个人浑浑噩噩一脸绝望。
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出自长公主的手笔,如今城中也只有长公主殿下有着本事了。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招惹到了长公主殿下啊?
长公主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她想要自己死?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寒而栗,如果想要自己死的人真的是长公主殿下的话,那么谁又能救自己?
……
关外。
这些日子下来,楚渊等人更显邋遢,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长长了很多,稍稍拨弄一下头发,众人就跟山里的野人一样。
深入敌后,他们没有洗漱和好好休息的条件。
两天前,本来楚渊已经寻到了一个适合伏击的位置,但众人只是在那里待了半天,就又继续深入了。
一切只源于楚渊心头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