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牧枫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黑暗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周围被朦胧的雾气所笼罩。
牧枫神色凝重,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虽然猜测到考验绝对不止一个,但是他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何种考验。
是继续武斗?还是文斗?
总之,这剑塔的考验极为的诡异,没有任何的提示,更没有任何的指引。
有了第一次考验的经历之后,牧枫深知,时刻保持谨慎和警惕,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这剑塔的考验绝非儿戏,是会死人的。
忽然,风起了。
毫无征兆的柔风吹拂而来,朦胧的雾气渐渐散去。
牧枫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幽静的小山谷。
温暖明媚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大地上,,斑驳陆离,显得那么的宁静与和谐。
“这里……为何感觉如此的熟悉?”
环顾周围的环境,牧枫的脑海中突然涌现了无数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画面。
这些记忆,早已不知在何时被他尘封了起来,现在却是如同潮水般翻涌而出。
“牧枫哥哥……”
一声温柔的叫唤,打破了小山谷的寂静。
牧枫转身望去,一个身着洁白素裙的纯情少女,正朝他款款走来。
“慕容雪?”
眼前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笑容的清纯少女,正是豆蔻时期的慕容雪。
那时候的牧枫和慕容雪也就十四五岁,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牧枫自小就展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极佳修炼天赋,他经常来这小山谷修炼。
慕容雪也经常来这里找牧枫,送点心,聊修炼,谈未来。
“牧枫哥哥,我今天做了橘红糕,你最近有点咳嗽,又不肯吃药,这个糕点正好对咳嗽有效用。”
慕容雪来到牧枫的身前,糕点盒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把里面的橘红糕拿了出来。
牧枫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中虽然保持着警惕,但也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知道,这是剑塔对他的第二个考验,极可能是与幻境相关的。
作为剑修,最不惧的就是幻境。
刚才他尝试激发剑意,想要以此来破开眼前的幻象。
但是他发现,剑意竟然消失了,连他天魂境的修为,意境的力量,所有的一切力量,都消失了。
就连混沌塔和混沌吞天龙也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经历,与曾经那小山村的经历是那么的相似。
但是,又有所不同。
现在的他,修为实力并没有完全的消失,只不过只有凝气境八层的修为。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牧枫就是原来神魂没有被抹灭的那个牧枫。
不过牧枫可以十分的确定,他还是他,只不过现在眼前呈现的场景,是曾经的牧枫一段尘封的记忆。
牧枫不明白剑塔的第二层考验究竟是有何深意。
“牧枫哥哥,你尝尝?”
慕容雪拿起一块橘红糕,递到了牧枫的嘴边。
牧枫望着眼前眸光纯洁无瑕的慕容雪,目光温柔而复杂,两人曾经那段美好的记忆全部涌现了出来。
只是,时过境迁,流光岁月,过去的美好,终究成为了回忆。
“牧枫哥哥,在想什么呢?”
慕容雪见牧枫怔怔失神,眼中带着几分关切,柔声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修炼上的事。”
牧枫随口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橘红糕,轻轻地咬了一口。
口感软糯香甜,夹杂着微微的苦涩,其中还带有橘红的独特香气,齿间留香,令人回味。
“味道怎么样?”慕容雪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微笑着问道,“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加入药材制作糕点,不知道味道会不会怪怪的?”
牧枫几口就吃完了糕点,笑着说道:“很好吃。”
“真的?”
听到牧枫的肯定回答,慕容雪的笑容如同芙蓉般绽放。
“牧枫哥哥,你明天是不是要去雷雾山脉?会去很久吗?”慕容雪嘟着嘴,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问道。
牧枫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我刚突破凝气境八层,去雷雾山脉历练,有助于稳固修为境界,不会去很久,大概一个月后就回来了。”
“啊?雷雾山脉那么凶险,你还要在那里待一个月,会不会很危险?”慕容雪担忧道。
牧枫笑了笑,安慰说道:“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去雷雾山脉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牧枫停顿了一下,转头盯着慕容雪,轻轻拉起她的手,问道:“小雪,如果有一天我身受重伤,修为跌落,无法继续修炼,变成了一个平凡人,你还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吗?”
被牧枫突然这样一问,慕容雪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说道:“牧枫哥哥,你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你是我们极武城的第一天才,怎么可能会变成平凡人呢?”
慕容雪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牧枫看着慕容雪,笑了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其实,回不回答,并不重要,因为答案,他已经知晓。
再说了,这个问题,曾经的牧枫并没有问过慕容雪。
这一刻,牧枫也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问心,剑塔的第二层考验。
唤起尘封已久的记忆,是为问心,问心中的过往,问心中的遗憾。
曾经的牧枫与慕容雪,两小无猜,心中皆是有着对方。
但现在却是成为了熟悉的陌路人。
“是否有遗憾?”
牧枫的心中忽然出现了这个问题,是他自问,也是剑塔对他的提问。
有遗憾吗?
牧枫反问自己,尘封的记忆是原来牧枫的记忆,但也是属于他的记忆,没有彼此之分。
遗憾,是有的。
谁人没有遗憾?
不否认,不无视,更不逃避。
遗憾,是错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或许可以回头,去弥补曾经的遗憾。
但是,有些遗憾,却是无法弥补。
因为曾经的,才是最纯洁与美好的。
哪怕现在有机会弥补,重归于好,也无法完全恢复到过去的状态,总会有修补的痕迹。
弥补,不代表可以回到过去,也无法继续曾经的美好。
人,是往前走的,走过的路,遇到的人和事,有美好的回忆,也有遗憾的错过。
不再刻意去改变什么,留有一丝念想,或许对双方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