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刚才陆商老祖说那黑影来自中洲，还有老祖口中的杜前辈又是谁？”霸炎长老眉头紧锁，满是不解地问道。
    凌游轻叹道：“杜前辈，名为‘杜衡’。千余年前突然来到我们天武宗，并与陆商老祖成为了挚交。至于更多细节，我也知之甚少，并不了解。”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疑惑之色更甚。
    这件宗门隐秘，他们之前并不知晓，‘杜衡’这个名字也是今日第一次听说。
    正当众人沉浸于思绪之时，天空中激战的黑白两道流光猛烈碰撞之后，轰然暴退开来，并显露出了身影。
    黑影周身依旧被浓稠的黑气所覆盖萦绕，但这些黑气却是显得有些紊乱无序地窜动。
    陆商的魂体看上去，要比之前淡薄虚化了些许，更显透明。
    “老祖，您不能再战了。”
    凌游等人纷纷上前，语气中满是担忧。
    陆商神色淡然道：“此人的修为境界，在肉身尚未破碎之前，已经臻至神魄境。如今没有了肉身，仅剩神魂之体，亦能发挥出天魂圆满的实力。唯有我方能与之抗衡，否则天武宗亡矣。”
    “老祖……”
    陆商轻轻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语：“无须多言，我本就已殒落，如今这道残存的魂体能为宗门尽最后一份力，足矣。天武宗能否安然渡过此劫，不在于我与那人的战斗胜负，关键还是在牧枫与尘天那里。”
    众人流露出悲戚之色，同时目光也投向那片被光芒撕裂的云层虚空。
    这时，黑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意外与阴冷。
    “陆商，你的实力还真的是有点令人感到意外啊……仅凭一道魂体，就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没想到在这如此偏僻的贫瘠之地，竟然会出现你这等强者。不过可惜，你已经殒落，魂体力量也已经消耗不少，你可支撑不了太久。”
    陆商冷笑一声：“你现在的状态比我可好不了多少。想来应该是在横渡界海之时，肉身被毁的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能够保留神魂之体至今，就是因为那些具备腐蚀之力的黑气。”
    黑影双瞳微缩，显然被陆商一语道破。
    “陆商，你知道的还是挺多的嘛。不过可惜，天武宗也只有你这样一个像样的强者，与尘天激战的那个小娃娃也有几分能耐，但还是差了些火候。等到尘天将其解决之后，就是你天武宗彻底终结之时。”
    陆商沉声道：“多谢你的提醒，可惜你等不到尘天。”
    说罢，陆商再度爆发出恐怖的气息，准备全力将黑影击杀。
    砰！
    牧枫与尘天激战的那片虚空云层之中，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炸响。
    两道身影自云层中激射而出。
    黑袍身影狠狠地砸进了一座大山中，震得碎石翻飞。
    灰衣身影则是重重地砸落到了天武宗的废墟之中，残垣断壁跌落，激起漫天尘埃。
    “牧枫！”
    天武宗众人大惊失色，陈池等人迅速奔向牧枫坠落之处。
    那片废墟因为牧枫的砸落，已经变成了一个数丈宽的大坑。
    牧枫持剑支撑身躯，艰难地站立起身。
    此时的牧枫，衣衫褴褛，上身裸露，肌肉线条分明，却遍布伤痕，几处伤口深可见骨，刀意残留，不断侵蚀。
    “牧枫师弟，你怎么样了？”
    陈池等人来到其身旁，面露担忧之色，连忙将其搀扶着。
    牧枫抹去嘴角血迹，勉强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暂无大碍……”
    随即，不朽剑意涌现，将身上残存的刀意彻底清除。
    一缕缕灰蒙的混元气自混沌塔内飘逸出来，在牧枫的周身上不断萦绕，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同时，牧枫也开始迅速运转道衍经，疯狂地吸收炼化混元气，补充在激战中消耗的大量元气。
    与此同时，尘天坠落的那座山峰，一道黑袍身影激射而起，悬立于虚空。
    可见尘天周身亦是剑痕密布，一缕缕散发着古老不灭气息的不朽剑意在其伤口处不断绞杀生机。
    并且已经有不少的不朽剑意已经侵入肉体，开始攻击其五脏六腑，甚至就连其神魂也已经遭受到了波及。
    尘天面容紧绷，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磅礴的刀意汹涌而出，试图将残留的不朽剑意清除掉，但结果却是未能如他所愿。
    刀意虽然融合了意境之力，但是依旧难以抗衡不朽剑意。
    每一次碰撞，刀意就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顷刻间消散于无形。
    黑影也在此刻出现在尘天的身旁，见此一幕，红瞳透出一抹凝重之色。
    “这剑意不简单，你的刀意难以驱除，使用腐蚀之力吧。”黑影沉声道。
    尘天亦是毫不犹豫，周身猛然一震，蕴含着腐蚀之力的黑气如同洪水决堤，汹涌而出，同时刀意再度涌现。
    腐蚀之力与刀意交织融合，开始与不朽剑意碰撞在一起。
    这一次，融合了腐蚀之力的刀意并未如先前那般溃败，而是与不朽剑意碰撞僵持了起来。
    其体内的伤势也得到了暂时的遏制，但不朽剑意依旧难以清除，伤口难以愈合。
    尘天和黑影也露出了阴沉之色。
    “就连腐蚀之力也无法清除这些剑意，看来那个小娃娃并不简单。”
    尘天和黑影的目光转向陆商老祖等人所在的方向。
    此时，牧枫也已经凌空出现在陆商老祖等人的身边。
    “弟子拜见老祖！”牧枫对着陆商拱手微躬，语带敬意道。
    陆商老祖点头微笑，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嗯……很不错，短短数年，就已经成长到了如此程度，后生可畏。你的伤势怎样了？”
    “弟子……”
    就在这时，对面的尘天却是出声道：“陆商老祖，好久不见。”
    陆商目光投去，眉头微蹙，淡声道：“一晃三百多年过去了，确实有些岁月未见。曾经你还是一个未到元丹境的小家伙，如今已经突破到了地魂中期，天赋确实了得。”
    尘天冷笑一声：“天赋再好又怎样？在你眼里我依然不及凌游，哪怕他天赋和实力远远低于我，你们还不是选择了他做宗主！”
    凌游微微摇头：“尘天，你执念太深，天武宗交至你手中，只会逐渐走向衰亡。”
    “是吗？凌游执掌天武宗三百年，如今的天武宗堕落成什么样了？就连区区一个无量宗都对付不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话语刚落，尘天周身的黑气骤然间变成黑红交加，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就连天地空间都在为之颤抖。
    尘天的目光落在牧枫的身上，带着几分意外道：“剑峰的小辈，你的剑意十分怪异，就连我的腐蚀之力也难以抗衡。现在我终于知道了那是什么力量了，不朽……真是没想到，在天极大陆这个下位面，竟然会有那个原始古族的力量存在。”
    听到此话，牧枫神色沉凝，周身不朽剑意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