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刘称欣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号码并不难要,用开玩笑的语气和罗鹏飞说声‘我家电话多少来着’,他就乐呵呵告诉刘称欣了,这是一种显摆两人关系好的心态。
多说多错,电话里他只说了时间地点,连家人的回话都没听,就匆匆挂断。
第二天中午,刘称欣看到了现在的母亲,那是记忆中的模样,时髦、漂亮、温柔。
他愣了很久,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够了,三个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
“妈,没什么大事,老师觉得我落了她面子,要和你说道说道。”刘称欣没有一点生疏感,语气自然地道明原委:“估计会被说一顿,有点心理准备啊。”
“我也一样。”罗鹏飞适时对罗母说道。
‘你应该说俺也一样。’刘称欣想象沾上胡子的罗鹏飞,忍不住笑了一声,挺像那么回事的。
“在学校不要和老师顶嘴,她们严厉点是为你好。”刘母劝道。
“是是是,妈,我记得你说的,以后一定改正。”刘称欣连连点头,在心里补了一句:‘上大学以后一定不顶。’
大学老师才不管你做什么呢,公事公办,爱学不学。
刘母心理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这孩子以前没这么听话啊,脾气又倔又臭,莫非几个月不见长大了?
刘称欣小心谨慎是对的,但穿越这种事即使他在大街上喊,也没谁相信,还会自发脑补出改变的原因,比如脑残。
“那就好。”刘母说了一句,转头对罗母道:“咱们也快一个学期没见了,最近怎么样?大飞学习又进步了吧,不像称欣,学不进去。”
她们从初中开始就经常见面,起初是因为类似事情,一起到学校挨批,后来由于孩子关系好,私下聚过几次,关系处的不错。
“你们称欣脑子好使,稍用点功就追上了,我们家大飞不行,得下苦工,他每周回家都说学的挺好,也不知道真假。”
“肯定真的啊。”刘母道:“大飞看起来就是憨厚不会说谎的孩子。”
两位母亲见老师见习惯了,一路悠哉游哉,闲聊家常。
扫了眼贴在走廊的月考成绩排行榜,再看看一脸羡慕,和罗母聊得热火朝天的老妈,刘称欣暂时下了‘老娘性格也没什么太大变化。’的结论。
这次月考在他没写作文的情况下,提高了二十多个名次,语文八十六,数学二十,文娱一百二十,文综一百,理综四十五(化学一分,物理二十,生物二十四)总分三百多分。
就这分数,难怪张大魔王骂的难听,给谁上眼药呢?
还有语文老师,小老头素质极差,骂人花样更多,嗯...值得学习。
几人来到办公室时,沙发上坐着班主任、张小晴和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少妇。
刘称欣眼睛一亮,上下来回巡视一番,一米七多太高了,不符合他的审美
班主任看到他们进来直接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内容涵盖学习不好,上课不听讲,各种小动作,老师说话不听,和同学相处不好等各方各面。
没说多长时间,洪筱颖和她的妈妈走进了办公室。
母女俩站一起跟姐妹似的,声音差不多,样貌差不多,身高差不多。
果然,小不点随她妈了。
“情况就是这样,无论如何洪筱颖也不应该打人,你们做家长的不能光顾着工作,要多想想怎么教育孩子。”又说了遍前因后果的班主任做出总结发言。
洪母道:“我听明白了,就是颖颖打好几壶热水晚上都喝不上,全让张小晴那小...小孩子给用了,还连续发生了好几天,是这么个情况吧?”
“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老师,这里是学校,不能私自...”
“告诉你你能管?”洪母打断班主任后半段话:“我家孩子我知道,不被人惹急了不会动手的,所以是张小晴的错。”
刘称欣听得瞠目结舌,丈母娘牛逼。
“有错就可以打,你们是流氓吗?这孩子长这么大,我都没打过她,你们必须道歉。”张母愤怒的说道。
她没想过讹对方,连皮都没破能有多大事,但事关孩子在学校会不会被欺负,她得强硬起来。
“你打不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愿意教育,社会上有的是人愿意替你教育。”洪母顿了顿,语气放软:“要我们道歉也可以,事情是张小晴闹的,让她先道歉。”
之后就谁先道歉的问题,五个女人进行了友好协商,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讨价还价,最终达成两点共识。
第一,张小晴和洪筱颖互相道歉,握手言和。
第二,刘称欣和罗鹏飞由于学习成绩太差,不尊重老师挨了顿教育。
直到下午上课铃声响起来,几人才回到教室。
晚上熄灯后,刘称欣又一次失眠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明月,喃喃自语:“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闹心什么,明明不愿意放弃重新来过的机会,明明母亲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明明想把这里当成家。
可能是放心不下孩子,放心不下年事已高却要承受丧子之痛的母亲吧。
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东北的天气愈发寒冷,北江市江边偶尔能看到特色美景,雾凇,别听吹的神乎其神,其实它就是神乎其神,本地人看腻的东西没几个地儿有。
这一个月里下过一场很大的雪,多大呢,一宿下到膝盖位置,刘称欣的膝盖,以洪筱颖为计量单位的话,得是大腿。
大雪变小雪,小雪到放晴,午间,各班学生穿戴好装备,兴致勃勃地出门扫雪,顺便打了一场大型雪仗。
东北的雪仗很有意思,刚开始还有正面攻击,侧面包抄,围追堵截等战术,后来就只认姿势不认人,甭管是谁,摔倒了就一个字,埋。
还有些禽兽热衷于帮助别人体验心寒的感觉,一个劲往领口,后腰塞雪。
雪是场地,仗是目的,打雪仗一定要认清自己人,而自己人在这里的意思是:‘自己以外都是敌人。’
其他时间,除了上课、忙乎自己的事,每天放学后,刘称欣三人都会在练音室练上一个小时。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他终于唱的像模像样了,虽然声音仍旧比较平,没有感情,气息也不太足,但至少不跑调,没夹着嗓子唱,勉勉强强算是可以听了。
周末休息,刘称欣依然没有回家,有空就抄写记忆中的小说。
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见过老妈一面之后,他思念母亲和孩子的次数逐渐减少,渐渐没有了最初的撕心裂肺。
罗鹏飞明显的瘦了一圈,一条缝的小眼睛都快能睁开了,刘称欣很欣慰,决定加强力度。
“半仙儿,咱们练的差不多了,下午别忘了把节目报上去。”这天中午,洪筱颖对刘称欣说道。
“好,以我的唱功嗓音,得前三一点问题没有,你们擎好吧。”一点没有自知之明的刘称欣说道:“不知道有没有录像的,到时候要份视频给我妈看看。”
“呵呵。”洪筱颖和罗鹏飞尴尬笑了两声,他那破锣嗓子,不跑调就谢天谢地了,得奖?怕是没睡醒吧。
下午乐理和发音课上,刘称欣来到讲台:“王老师,节目订了,我、洪筱颖和罗鹏飞,我们三个唱猫队的《左中右》。”
“我查一下。”王老师翻了下笔记本:“一班的孙超他们定了这首歌,你们得换一个,学校要求不能有相同节目。”
“不能选相同的?可是我们都练了一个月了。”刘称欣语气隐含不满,心道:‘关键我好不容易才练会的,牛逼都吹出去了,你告诉我不能有重复的?这不,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你们重新选下吧,先把名字报到我这里。”王老师解释道:“孙超的节目一个月前就上报了,肯定不能改。”
“又是规定又是先报先得的,我也不知道啊。”刘称欣三人这是第一次参加,又跟课代表闹掰了,不知道规则很正常,他试探地问道:“那我们退出?”
“退出是可以的,但是二班有两个节目已经报上去了,得找人代替你们。”
刘称欣扫视一圈,估计班里的是没人愿意代替他们上台了,卢明月和王老师一样,面团性格,就别难为人家了。
“那行吧,我们再看看。”
下课以后,张小晴找林依依邀功:“依依,我就说他们选的《左中右》吧,那天在练音室我听到了,我还听刘称欣唱歌了,那叫一个难听,和没电的录音机似的,一句不在调上。”
反正撕破脸了,张小晴也不用顾忌几人的想法。
“所以我们被内鬼出卖了?”刘称欣说道。
“莫非,我还要接受一遍摧残?”洪筱颖娇躯一震,花容失色,每天忍受刘称欣难听的歌声,她容易吗她?结果呢,从头再来?
“奶奶的,张小晴皮子又痒了,回去我就弄死她。”
刘称欣敲了敲洪筱颖的头:“不许骂人,女孩子家怎么总打打杀杀的?”
洪筱颖捂头,伸爪,作势欲咬。
刘称欣单手顶住洪筱颖光洁的额头,对罗鹏飞说道:“五斤,你再选首歌吧。”
“主要看你,平时你听那么多歌,就没有一个熟悉点的?”
‘熟悉个鬼,我压根没听过几首,以前的倒是不少,等等。’刘称欣心中一动。
“他熟悉也没用,唱不出来,笨死了。”洪筱颖捂着头气哼哼说道:“说了不许敲头,总敲总敲,害得我都长不高了。”
“那怎么办?我们找首简单的歌拆开,一人一句?”罗鹏飞提议。
“不用,我有几首熟悉的歌,等我整理下和你们说,先这样,散会,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