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呃......”尤莉叶看着博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愿意怎么称呼都可以。如果你更喜欢‘恶灵’这个说法。”博士说道。
    “不，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说话。您为我们带来了很多胜利，我听从过您的指挥，而且，都说您是一位源石专家......”
    “......‘专家’。但其实我是第一次近距离目睹......感染者以这种形式死去。”博士说道。
    “......那你真好运。”
    “我从没想过这个画面是这么的......”博士沉默了一会，直到看到夜恒被pith扶着回来，才说道，“......没什么。特蕾西娅，我们该出发了。夜恒回来了。”
    特蕾西娅也看到了夜恒的样子，但她现在还需要带领巴别塔的众人，只能冲着博士点了点头：“......嗯。”
    “可是就算现在出发也来不及，何况还有军事委员会的陷阱等着我们往里跳......”有人说道。
    “没事的。我们回家吧。”特蕾西娅说道。
    ……
    “你小子，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ace和pith两人就站在夜恒的病床边，还是由ace开口问道。
    夜恒淡淡的笑了一下：“死不了，你们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现在想看看你都得经过殿下的许可，你那时到底准备使用什么能力？”pith问道，“那一瞬间的感受到了极强的法术波动，但不是源石技艺。”
    “......黑渊白花，第零额定功率——圣枪·百岁兰，能够从基因层面治好一个人。”夜恒回答道，“我从未试过，那种情况我本想试一下，但没想到我的身体就连黑渊白花的第零额定功率都用不了。”
    “可怕的武器，所以，这个能力足以治愈矿石病吧。”pith语出惊人，就连一旁的ace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外。“这种话不能随便说，pith，你能确定吗？”
    “是真的，”夜恒说道，“但是后果是消耗使用者的生命，总要支付代价的，不是吗？”
    “是是是，你最伟大了，所以你想好怎么跟殿下解释了吗？她这几天忙不过来，等她腾出手来就要来找你了。”ace说道。
    “......其实殿下已经腾出手来了，”pith说道，“夜恒，殿下说要你明天晚上去参加博士的晚宴，博士和殿下两个人都对你发出了邀请。”
    “？谢了，我会去的。”
    ……
    研究室内，自从上次夜恒被pith抬回来之后，特蕾西娅让他安心的在研究室里研究，正好省得夜恒乱跑。
    博士和夜恒对视一眼，随后他们的眼神便又落到桌面上的源石结晶。
    一块源石结晶安静地躺在试验台上，在灯光下泛起橙黄色的光。它看上去纯净、美丽、无害。
    “普瑞赛斯......我们究竟......”博士喃喃自语道。
    “源石的解构，缺少了很多东西，博士？”夜恒问道。
    博士并未说话，只是拿起源石插入了自己的手臂。瘦削的手臂上鲜血淋漓，但除了多出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什么都没有发生。
    痛感逐渐清晰起来。可这不是被源石感染的痛。检测仪器也清楚地显示，细胞和源石没有任何融合的迹象。
    “......博士，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也不会被矿石病感染。”夜恒早就对自己做过实验，但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会被感染。
    “......源石不会感染你我。但曾经的我们可曾想到这其中的痛苦会是这样的模样？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评判这片大地的现状呢......”
    “‘源石’。我们唯一延续的——灯火。”
    “博士，能给我一些你的血吗？”夜恒并未听到博士后面的自言自语，或者说听到了也不在意，他已经发现了怎么让自己感染矿石病了，但不是现在。
    “嗯，来了。”
    ……
    “生效了。”博士和夜恒站在阿米娅的病床边。
    凯尔希盯着仪器上的数据：“效率比过去的抑制剂高出几倍。阿米娅血液里源石结晶密度也有明显下降。可是......”
    “还只是实验性质的。我还没找到能在泰拉量产的办法。”博士说道。
    “博士！我知道你在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可你的状态真的不太好。还有夜恒，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关于血液的研究而已。”博士解释道，“更何况，我们拥有同样的特质，源石感染不了我，早在它还只是能源项目的时候便设下了保险。也许利用这一点，可以缓和矿石病的病症。”
    博士继续说道：“还有特蕾西娅。她和你不一样，“文明的存续”本身不是什么强大的魔法，她只是靠着无数传承，创作了最根本的源石技艺形态。”
    “也许有她的帮助，我们可以研制出更进一步、可持续生产的矿石病药物......”
    凯尔希看向夜恒，对方完全不在意博士的状态，他的眼中十分平静，只能自己继续劝道：“现在，我更担心你的状态，博士。”
    “没关系。既然源石已经把你们塑造成了与我们相差无几的形态，那么，总能找到替代我身体的办法制造血清......”博士说道。
    “无论眼下的问题有多么复杂，只要巴别塔能拿出有效的矿石病药物，支持我们的萨卡兹......不......整片大地上支持巴别塔的人将会不计其数。”
    “到了那时，我们就可以——”
    夜恒补充道：“可以平静地、幸福地、安稳地等待源石孕育一个不必终结的未来。”凯尔希这才意识到，夜恒眼神中藏着的东西——疯狂，对未知事物的渴望，对难题的兴奋，对源石本质的疯狂。
    “不，听我说。”凯尔希顾不得夜恒。
    凯尔希猛地抓住了博士的手腕。她隐约察觉到，博士的手腕纤细了许多。
    “从雷姆必拓之旅到萨卡兹内战，你从未有一刻放松过自己。是我决定将你唤醒，是我希望你能为这片文明......这片令我越发意外、越发惊喜，也越发无所适从的文明指明出路。”
    “但我不希望你在此刻透支自己。你该更爱惜你自己一些。”
    “......抱歉。不过现在，我更想减轻阿米娅的痛苦。”博士拒绝道，“夜恒，帮个忙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