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夜启明的火焰一样。”霜星说道,夜启明早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已经发给了霜星,所以她心里很清楚苇草的火焰不止是可以用来灼烧。
“......他不是,但我可以试试。”她抬起手,德拉克的火焰生出一朵小小的花。握着火焰的感觉依然让她颤抖,让她的脏腑疼痛不已,但她却不再闭上眼睛。
“火焰,是馈赠,而不是让人避之不及的毒药。”一道柔和的寒流围绕在苇草身边,让她的疼痛都被减弱了许多。
“他在和我分开之前,说他要去找你姐姐,我相信,他此时一定已经在她的高速战舰之上。”霜星说道,“他跟我说过,深池,不应该只是为了她的野心而存在的组织。”
苇草惊讶的抬起头看向霜星:“!......”
霜星淡淡的笑容让苇草冷静下来:“是啊。”
塞尔蒙在苇草的火焰之下,终于慢慢的醒了过来。
……
一行人躲躲藏藏的走了一段时间,终于是在一个城镇争取了不少的休整时间。
苇草跟一个流民嘱咐道:“刚刚那位农户说的,你们应该听到了。这里定时会有商队路过,半小时后就会有一支。”
“你们跟着商队走,能藏进载具的话,最好。靠近橡林郡的地区,应该是威灵顿公爵直属的领地,他不会容许针对塔拉人的暴行。”
“错过这次机会的话,会很危险。搜捕队从附近的移动城市赶到这里,以最快的速度,应该不用一小时。”
“......但你们只要能逃出去,之后的生活就不用太担心。那些人想要的是我,跟丢了你们的踪迹之后,他们不会再追的。”
维恩问道:“呃,等等......所以,风笛说你是什么深池的领袖,不是我听错了?”
“嗯,如果你们之中还有人想要跟着深池战斗,可以和我一起,继续走。”苇草说道,“但深池的身份没有办法成为你们的保护伞。之后的路,或许也会像现在一样......被很多人监视,继续被人追赶。”
塞尔蒙虽然还有点小伤,但大包大揽的接下了去放烟雾弹的任务,现在正好回来:“我回来了,霜星。”
“我照着你的话跟她说了,说我跟村里逃出来的人一起,在这边落脚了,然后编了个石高原野上找不到的地名。”
“那个信使虽然看上去很好,但我总觉得她不像什么信使,应该就是你说的追踪者。”塞尔蒙对着苇草说道。
“......我大部分时间,都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像她那样假扮信使的追踪者,我见过许多。”苇草说道。
“嗯,但是这样东躲西藏的过得真难受啊。”塞尔蒙伸了个懒腰,却牵动了她的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我们抓紧时间分一分手上的物资。”霜星说道,“塞尔蒙,你注意一点,我们医疗补给不多。”
“咳,那个,受伤的就别勉强自己了。为塔拉人打仗的事,我们帮你。”塞尔蒙生硬的转移话题。
霜星无奈的摆摆手:“苇草,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还没等苇草回答,维恩就走了过来:“......苇草,过来过来。我得跟你说件事。本来我是写在遗书上的,唉,但我活下来了嘛。”
苇草对着霜星抱歉一笑:“嗯。怎么了?”
维恩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把自己想说的事情娓娓道来:“......一开始,用锄头砸倒那个士兵,害得所有人都得逃跑的人,是我。”
“那天晚上,我见到当兵的在打人,打图利家的小女儿,就从别人家的墙根抄了一把锄头,摸了过去。”
“我是不是抖得厉害?......真对不起,唉。过去这么久了,我还老是梦见那个场景。女孩才十四岁,尖声尖气的,哭得让人心慌。”
“我想,天那么黑,也不许点灯,就算这一锄头砸破了头,流了血,样子再怎么惨,我也看不清楚。我就是......我没想到害了那么多人。”
“后来我想陪着他们,给所有人想办法安顿下来,自己再离开,算是偿还我犯的错......可是有的人最后也没能走到落脚的地方。”
“......证件不齐的罪名,是你给自己编的吗?”苇草问道。
“唉,对不起。一开始通缉令上面没有我,我怕他们起疑心,才特地跟费加尔一块去抢药店......结果又把你也牵扯进来。”
苇草安慰道:“不要这么说,维恩。我的身份,总有一天会追上我。......塔拉人的悲哀,也总有一天会追上每个人。”
“......好,好,唉。”维恩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莫兰,于是便问道:“哎,莫兰,你想不想......”
莫兰正在用绳子绑自己的行李:“怎么了,维恩?”
维恩想了想还是说道:“......不,没什么。绳子给我吧,我来捆,你这样带着行李走不远。”
“哈哈,你是行家。”
“你也要跟着苇草继续打仗?”
“嗯。塞尔蒙说,我很有力气,应该可以做不少事。”
“......可你在黑的地方就看不见东西,多不方便。”
“维恩,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在晚上已经不会什么都看不见了,没事的。”
“但,那可是打仗啊,要面对的敌人肯定比我们那天晚上见到的更多,更厉害。”
“还有大炮。打仗不是那种被砍一刀流点血的事,不是戏里面演的那样,英雄被打倒,还能爬起来。人会一下子就死掉,死得很难看......”
“......但是我想选这条路。我想,抓住我生活里难得的选择机会。”
苇草和霜星一直在等着商队到来:“商队靠近了。”
维恩自告奋勇的说道:“好,我去和他们交涉,把受伤的人送走。”但随即,他沉默一会才问道:“苇草......我能走吗?现在的我,能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