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和萧程不是……”
林威雄越看到后面越害怕，右手颤抖像得了老年痴呆，他不确定林楚楚给的文件的真实性，但是的的确确对萧程之前提供的那份鉴定产生了怀疑。
萧程连礼貌的微笑都维持不住，狠厉的眼眸越过目瞪口呆的林安安和眉头紧皱的江厉尧准确无误地瞪着浅笑品茶的林楚楚。
而后者对他直白的敌意浑然不知，或者说是故意忽视。
现在该头疼的人是萧程，而不是她林楚楚。
比起林家人被戏弄得恼羞成怒，林安安却意外地出奇平静。
她纤细柔软的指尖轻触着文件最后一张纸上那残酷的真相，心脏仿佛被泡在最冰冷的水中，麻木到连是否跳动都无法确定。
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最后的希望像一块璀璨夺目的彩色玻璃，轻而易举被林楚楚摔得粉碎。
她突然想起昨天来林家找她的林楚楚和江厉尧，她除了萧程谁都不信，尤其林楚楚前脚刚答应她和温礼年琴瑟和鸣，后脚就带着前姐夫找上门来。
一个朝秦暮楚的善变女人值得谁去相信？
可现在，她巴不得时间倒流回昨日，哪怕被林家夫妇要求不能离开房间一步，哪怕要从二楼一跃而下，哪怕被摔断了腿，她都会想尽办法见林楚楚一面。
而不是想现在这样被当众揭穿身世的真实秘密。
“萧老板……”林威雄苍白的嘴唇哆嗦个不停，“您……您给个解释？”
林湛眼见着父亲快要被气晕过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倒出来几颗强硬的塞进林威雄嘴里。
“小湛，”李凤忆起身搀扶着林威雄，往常柔弱慈祥的脸上布满阴霾，“你留在这儿弄清楚事情真相，我先送你爸爸回家。”
“好。”
林楚楚目送着林家夫妇离开，侧头看向坐立不安的林安安，装作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柔声安慰。
“安安不要担心，要怪也都是萧老板搞错了，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紧张。就算你不是萧老板的妹妹，那你也是林家的女儿，无非一切又回到原来的模样而已。”
江厉尧勾起一边唇角邪笑，又考虑到林安安此时心情刻意将语气放轻。
“是啊，虽然没有找到亲生家人空欢喜了一场，好在没有什么损失。”
“不！不可能！”
林安安猛地起身，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刮划声。
单薄的文件在她面目狰狞的撕扯中化为皱褶碎片，林安安一手将其拍在地上，赤红双目含泪，握着萧程的手臂就像抓住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哥哥，林楚楚是在骗人对不对？这份鉴定是假的对不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搞错呢？我明明就是你的亲生妹妹！不可能搞错的！”
“安安，你别这样。”
林湛心疼地看着崩溃中的林安安，想要搀扶的手被后者狠狠拍开。
“滚开！你们对我都没安好心，离我远点！”
林湛眸中痛色快要满到溢出来了。
“安安，我们才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啊，怎么能对哥哥这样说话？”
“家人？”林安安嘲讽地大笑出声，双眼满是嫉恨，“你们也配叫我的家人？明明恨不得到死都要利用我，嘴上却说得最好听。”
“利用？”林湛吃惊得连嘴巴都闭不上，林安安对他的控诉是他从未想过的方向，“安安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的意思是，”林楚楚悠闲地坐在一边看戏，也不忘好心地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林安安解释，“你们都是用得上她的时候才对她视若珍宝，就像你们之前对我那样。”
林湛顾不上反驳林楚楚对他们的指控，转过身去半跪在林安安身边，满眼祈求的安慰，期盼钻进牛角尖的妹妹可以回心转意。
“不是这样的，安安。爸爸妈妈和我都很爱你，从小到大我们什么时候让你受过委屈，给你的全部都是最好的。现在只不过是家里有了困难，有哥哥在，我们很快就会克服。”
萧程冷冷勾唇一笑，话里是从未展示过的冷漠。
“克服？怎么克服？”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温度好像都低了好几度。
“萧老板，”林湛忍着怒火，好声好气地劝说，“先不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如果你也是为了林氏才想出这个办法做诱饵，那现在你的算盘已经落空了。与其彻底撕破脸，弄得大家都不好看，不如就此收手，我们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我说，林湛，你就不好奇吗？”江厉尧趁着萧程表态前插话质问，“萧老板为什么要说谎？这可是大出血也不讨好的亏本买卖，以他的精明程度，不应该这么做才对啊！”
“你怎么知道我哥哥在这件事上说谎了？”
林安安一把推开挡在她前面的林湛，大声反驳着江厉尧，“谁知道林楚楚这份鉴定是真是假？万一她伪造文件骗我们呢？”
林楚楚不急不慢地点点头，“这么说，你心里还是认定萧程就是你哥哥咯？萧程你说，真相到底是什么？”
萧程冷声命令道：“林湛，先带安安出去。”
“不！我不出去！”林安安在林湛怀里拼命挣扎，“为什么要背着我？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无论林安安怎样声嘶力竭，在座几人没有一个把目光投向她，任由林湛拖着不情不愿的她离开包厢。
“林楚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林氏归你们，林安安跟我走，你也答应了，那为什么又私自做鉴定又当众戳穿？这不是故意揭穿我吗？”
“萧老板，与其质问我们为什么搞这一出，不如扪心自问，在做交易前有没有推心置腹、以诚相待。”
“什么意思？”
江厉尧附和着开口，“就是说你的野心有些膨胀得太大了，一个假妹妹林安安算不上什么，你对林氏的目的也不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