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初,快要步入秋季,仿佛人死前回光返照似的。气温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炎热,空中的火球连续照耀大地大半个月,地宛若蒸笼,路上石块,沙砾滚烫,酷热难当,路上行人稀松。
最近西军猛将赵谭的心情不是很好,望着烈阳高照更是糟糕。一个多月前那种意气风发,拍着胸脯要干死王进的豪爽劲,在满头汗水中荡然无存。
除了燥热给他带来暴躁,率领的皇城骑兵更是心病。他本来是等到枢密院签发文件,顶多五月中旬,便带着自己的十多个部下赶赴华州接管大军,那样顶多七爸达,大半个月之内部署围剿。
奈何,过犹不及的道理在此刻显现出来!
蔡京,高俅,童贯三个奸臣都他赵谭厉害非凡,皇宫中的宋徽宗闻大伙夸赞,也来了兴趣要召见。
赵谭兴冲冲地拜见子后,蒙龙恩浩荡,特沼挑选千余皇家禁军随军出征,挑选人员,初步训练,到六月份才离开汴梁城山前往华州。临行前,高俅情真意切地来送别,又塞进来两三百个精锐。什么协助将军剿匪,押送王进等匪首进京献俘。
从皇城走出的禁军穿着最精良的铁甲,骑着最优良的战马,拿着最好的武器,人人昂首挺胸,气势恢宏,真是精锐中的精锐,真是军中最靓的仔!
赵谭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心中窃喜,笑容也满面。可是没多久他的笑
容僵硬,窃喜更是烟消云散。
这些过惯了太平日子的皇城禁军,在炙热的太阳下露出原形。一个个在马上抹着汗水叫唤好热,有人摘掉头盔,大口喘气,有人解开盔甲透气,也有人大口喝水,喝完了脱队,一问是想找水喝,更有的有些不想走了,就连那些军官,殿帅府的虞候纷纷齐聚,也找到领队赵谭求证何时歇脚。
哦吼,这下完蛋了!
八九前,赵将军就有了这种预感的。
随后的日子里逐渐被证实了,令他有些淡淡的忧伤!
一般情况下,步兵行军至少每会走50里,骑兵翻倍。气炎热的情况可以适当减少,但不会离谱。
可再看看这些拱卫皇城的禁军,行军途中不是喊累就是喊饿,歇脚时指着空赖着不走,吃饭时一个赛一个。遇到沿途城镇犒军官吏更是眉开眼笑,大吃大喝,这种情况骑兵硬生生走出步兵的速度。
整整八时间呐!走了还不到250公里。
这还是领队的赵谭极力压制下,喝骂声中才有的结果。否则就凭这些吃喝享乐惯了,军纪散漫的老爷兵休想走这么远,指不定找个地方睡大觉喽!
赵谭用军法约束不听,这伙人仗着是皇城卫队聚众抗议。有时候真想砍杀几个立威示众,最终强忍住了。他明白只要自己敢动手杀人就有人告黑状。
这些家伙可是皇帝赵佶钦点,太尉高俅硬塞过来。没有正当的理由,没
有严重的借口,杀了那是狠打两饶脸,别他的赵谭,童贯求情也没用。
“只怪老子瞎了眼,挑了这些孬种。”
这的气格外炎热,赵谭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望着身后一群盔歪甲斜的禁军,忍不住再次呢喃。这种话他不知道了多少遍,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常年行军打仗看走了眼,被这群孬兵欺骗过去。
以前他听同僚过,东京城的兵,犹如北方冬堆的雪人,千奇百怪,看着好看,实则一碰就碎。
以前赵谭不懂,现在他懂了,身在东京城,承平已久的安乐,消磨了精锐的意志,成为了一堆朽木。领着大多是歪瓜裂枣的老爷兵,冒着炎热行军。不知再有十能不能到?也不知道会不会到?
赵谭又甩了一把汗水,神情有些寂寥。
这个到不到的问题,其实早就有人替他做出了决定!
千多皇城禁军行走在陕州的的荒野地中,除了少数人盔甲整齐,军容严谨,大多人都是东倒西歪,在马上呼喊连,扯着水囊勉强喝着有些烫的水,望着空中的烈日,人人心中烦闷,骂骂咧咧。
不少禁军相互抱怨,着领队,也着自己的不是:“格老子的,非要挑中我,早知道表现的挫一点。”
“就是,在军营中躺着多爽,要是能够喝口酒多好啊!”
不还好,这一周围的将士们人人吞咽唾沫,双眼冒绿光。接连几没有靠近城镇
,没有喝到酒。
这都怪那个赵谭改变方向,行军走荒野地。
这个举动让不少人非常不满意,没少在私下里骂。
午时最热之际,禁军在一处松树林中纳凉。
也就在禁军埋锅造饭时,一支商队从森林边缘路过。差不多七八十人,有牛马大车,也有独轮车,上面全部都是一个大酒坛,红标签酒字醒目。
这支商队本来是想在林中歇脚的,可看到一群骑马的禁军满脸惶恐,直晦气,大声呼喝快点走。驱赶牛马迅速撤退,人人不敢怠慢,仿佛避之如蛇蝎。这个举动顿时就让不少皇城禁军颇为不满。
他们又不是土匪强盗,又必要这样吗?
一辆独轮车没注意撞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一个不稳,车上的一个酒坛摇摇晃晃,旁边有人喊心,想伸手去伏,最终还是慢了半拍,酒坛哐啷掉落在地摔碎了,清澈的液体飞溅,湿润了大片草地。
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弥漫,随着风儿飘荡让靠着树干休息的禁军耸动鼻子,一些飞溅的液体落到禁军身上和脸上,这些人下意识的一模往嘴里塞,顿时眼前一亮。当即有人相互吆喝,冲出来拦下商队。
“我你们是商贩,那这些酒卖不卖呀?”一个大胡子军官手叉腰,马鞭一指酒坛,喝问领头人。
领头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诚惶诚恐地道:“这位军爷,本来是要送到城里酒楼,可眼下愿卖给军爷。也不
赚多少钱,回个本,请军爷开恩。”
“哈哈哈……,你果断干脆识时务,是个人才呀?”那个大胡子军官仰大笑,豪迈的挥手:“你们的酒水我们全都买下了,来,算一算多少钱。”
中年胖子哪里敢多要?简单提及酒水,运输成本。过不多时,便跟这伙从皇城来的禁军完成的交易。顺便将车上的碗筷全部都送给了这伙军爷。
不多时,呼啦啦地从森林中冲出大队禁军,抱着酒坛返回。商队迅速撤离,人人脸上露出得逞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