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四年四月中旬,西征军凯旋回朝。在太极殿之外,李承乾大肆封赏!此战之中,新晋优秀军官十五人!糜修德、墨才春、邢柏荣、李勋醇、狄豪苗、羽合、文青、司意杉、岳志勇、安青、石浩、董川、明东、公良锐、宇文征。他们绝大多数都来自平民,许多人都是沙场老兵了,战场上的指挥能力和决策能力都来自于纯粹的战场经验累积。
因此,以上十五人将直接进入军武学院学习深造,为期一年,一年后如果考核不达标,那么就额外延长深造学习时间,再给一年。如果两年内无法通过考核,那么将无法进入中央都督府作为统军将领!大唐如今需要的不单单是沙场老将,还需要具备高素质的将领,以求可以适应多种突发战争!
而李承乾在收复西域后,也下令征召民间着名雕塑家韩伯通、宋法智两人,为他重新雕刻一枚新的玉玺。玉玺上方以万家灯火为准,下方印章内容为‘受命于民,天人合一’。相较于现在的秦代传承的蓝田玉所铸玉玺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相比,李承乾要的玉玺更加注重现实主义。我李承乾手中权力来自治下黎民百姓,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因此黎民百姓授予了天地和我李承乾所拥有的权力!
而李承乾也对三省下达了旨意,此传国玉玺,待到他与郑丽婉将来离世后,将随他们夫妇一同进入陵寝之中,并不打算传承给后面的继任者。而李承乾的这种心思,是个老百姓都能看出来。我李承乾活着的几十年,用这份玉玺合情合理,之后的皇帝...很有可能不配用这玉玺。
韩伯通在隋代曾为长安大云经寺北佛塔造佛像,与郑法轮、田僧亮、杨契丹的画迹并称“三绝”。韩伯通也擅长肖像雕塑,在唐高宗乾封二年(667)曾受命为名僧道宣塑像。
两人接手的是一块完整的黑玉!李承乾要的玉玺是上面雕刻有万家灯火,换言之是寻常百姓。玉玺代表皇权至高无上,而玉玺之上是万家灯火、民间黎民。韩伯通和宋法智二人,对于玉玺之上的万家灯火模样,研究了半月之久,依旧不得头绪,这实在太难了。李承乾是谁?那可是自打贞观年间,就出道天下的风云人物!更是如今的承明朝主宰,文治武功样样不差,几乎是全能的节奏。
工部尚书刘玄育提醒他们去立政殿征询皇后的意思,毕竟当今天下谁能最了解李承乾这位爷,郑丽婉这位皇后当仁不让了。
立政殿内,韩伯通和宋法智二人站在一旁,郑丽婉把玩着手中滑腻无瑕的方块黑玉。
半晌,郑丽婉开口道:“他要的是万家灯火,无非是民间百姓罢了。一户寻常人家,内有两老、外有夫妻、还有孩童,就足够了。多余的,他不会喜欢,我也不喜欢。”
宋法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娘娘,是我等想的太多了。圣人对待大唐黎民,向来宽容直白,而寄托黎民的玉玺,理当也只有百姓才对。”
郑丽婉把黑玉放在桌上:“雕刻的时候细心一些,这块黑玉天下仅有一枚。至少,承明朝只有这一块。”
韩伯通&宋法智:“我等谨记娘娘口谕!”
二凤好奇的伸手摸向黑玉,哪知尴尬的一幕出现了...拿不动!二凤皱起眉头,双手齐上,双手青筋挺立,艰难的拿起了这枚黑玉!二凤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看起来十分的不轻松。这一幕,令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郑丽婉笑了笑,从二凤手中单手拿过玉玺,递给长孙皇后。而长孙皇后,却十分轻松的一只手就拿住了黑玉。
二凤纳闷道:“这是何意?”
郑丽婉微笑道:“这是大唐承明朝万千百姓的民心,有多少大唐百姓忠心他,那么这块黑玉就会有多重。同理,能够持有使用这块黑玺的,也只有皇帝。父皇在位的是贞观,这是承明的,而天人合一是持有者所应该具备的标准,不仅需要心中有民,更需要自身具备一定的资质和才能。”
“受命于民,天人合一。权力来自治下黎民百姓,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黎民在玉玺之上,因此黎民百姓授予了天地和皇帝所拥有的权力。承明朝,以人为本,以大唐百姓为重。父皇至少拿得起,换做往后的后继之君,能不能拿起尚且两说。因此,这枚玉玺,将来儿臣会把它带着进入我们的陵寝。”
“对应如今的情况,他夺走了天地大道的职权,行使完整的华夏天地规则。他要一块新的玉玺,也说得过去,因此这笔开销,儿臣自然不会不给他。”
二凤看着黑玉皱着眉头,不信邪的他又去拿黑玉。二凤站起身,双手抱着黑玉,站的越高重力越大,二凤脸都涨红了。半晌,二凤手中黑玉滑落在地。二凤在一旁,大口的喘着气。
“果然...帝王之重,在于黎民。帝王双肩,唯百姓尔。朕退位后,那份护民之心、有民之心,开始逐渐消退了。这黑玺,也就你们俩能用了,传给后人也是白瞎,糟蹋民心的多。换言之,如果一个皇帝能够拿起它,岂不是说明他心中有民,乃至自身也有能力吗?”
郑丽婉微笑道:“当承接天命那一刻,这份沉重感,才会时刻警醒本心。每当他使用的时候,这份沉重都会令他三思而后行。这就是民心之玺,权力来自于黎民百姓,自当用于黎民百姓。如父皇所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二凤连连摆手:“别瞎说,朕虽然说过,但也是借鉴荀子所着的君道。”
“父皇正因为明白这份道理,也时刻谨记,今日才能拿起这块黑玉不是吗?”
二凤:“那之前的那块玉玺那小子打算怎么办?”
“封存起来,直至传给下一个后世之君。”
二凤:“要不拿给朕耍耍?”
此言一出,长孙皇后偏头看向他,眉宇一高一低,好似在说你是不是没睡醒?二凤耸了耸肩,不再言语了。
二凤看向黑玉:“这玩意挺好,筛选后世之君,拿不动的滚蛋,拿得起的继承江山。”
郑丽婉却只是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
二凤纳闷道:“朕说的不对吗?”
郑丽婉:“不是每一个后继之君都能如他一般的,这块黑玺,是按照承明朝,换言之以他为标准做的。如果大唐后继之君,个个都是他...哼哼,儿臣觉得不现实。”
二凤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了。这玩意是专属的,心中有民不谈,这能力要求按照李承乾为标准?尼玛,那后面十有八九代代都是无能之君了。李承乾的层次多高,二凤自认还是很清楚的。
“恭迎圣人!!————”
殿外响起了这句话,众人目光纷纷看向大殿门外。李承乾缓缓步入殿内,众人纷纷行礼参拜。
“父皇、母后都在呢。”
李承乾上前,弯腰径直拿起黑玉,直接转身扔给韩伯通,吓得韩伯通和宋法智两人直接一起冲上去,堪堪把黑玉接在怀里。
李承乾直接绕道,跑到长孙皇后身旁坐下。顿时,二凤不高兴了!一双充满愤怒、不悦的眼神和神色,尽显无疑。
李承乾看向韩伯通和宋法智:“朕再给你们半个月,否则你们俩就去塞外吧。”
韩伯通和宋法智如临大敌,立马告辞:“草民遵旨!”
长孙皇后无奈道:“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爱针对你父皇。本宫就不明白了,你父皇是不是上辈子欠你太多了?”
李承乾瞥了一眼双手捏拳、瞪着牛眼看着他的二凤老父亲。随即,直接无视了,乃至当面伸出咸猪手搂住长孙皇后的肩膀,更离谱的是还特地朝着二凤,露出了王霸蔑视之笑!
“父皇,您要是在贞观再努努力,带着大唐再上一层楼,如今收复西域岂会如此困难?父皇,您虽然退位了,但也要时常反思自己的过去,人活一辈子,追求的就是一句话,活得透彻,死得明白。”
“哇呀呀!!岂有此理!!黄口小儿!!大逆不道!千古第一逆子!!”
二凤直接抓狂了,直接起身扑向李承乾。李承乾直接麻利的一个后退,随即父子俩直接展开了追逐大战。这一幕,格外的眼熟!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走位,熟悉的观众。
不知过去了多久,二凤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膝驻足原地。而不远处,李承乾背负双手,一脸欠揍笑容的站在那里。
“父皇,这次您没上次持久了,酒色伤身啊,少喝点、少玩点。”
说完,李承乾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郑丽婉:“不吃午膳了?”
李承乾摆了摆手:“不了,朕去学院看一看,过段时间西域稳定后,朕要去一趟塞外。”
二凤仰天长啸怒吼连连,久久不能平复。
“逆子啊!千古第一逆子啊!怎么会有如此六亲不认、逆子贰臣、逆子贼臣、无情无义、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顽孙啊!”
长孙皇后哭笑不得,起身为二凤顺气:“二哥,臣妾都习惯了。那小子,成心气你的。臣妾也纳闷了,你们父子俩当初是不是就喜欢这么相处?天家父子的相处是不是本就如此?民间父子岂有这般相处之法?”
二凤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气的跳脚:“那小子就是成心想要气死朕!他就是嫉妒!嫉妒朕有观音婢你!哼!都怪你观音婢你!”
长孙皇后顿时一脸栓q了:“怪臣妾?”
“谁让你这么招那小子喜欢?!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郑丽婉起身:“父皇,差不多得了,您气的说话都糊涂了。”
二凤直接耍起无赖了:“朕不管朕不管!丽婉你要帮朕,朕要亲手揍那小子!让那小子知道谁是他爹!”
郑丽婉一脸无奈叹息:“得得得...父皇您要气不过,去揍雉奴吧,兄债弟偿。”
长孙皇后又一次wtf!什么操作?!
而在书房内粪发涂墙的李治,突然一个响亮的喷嚏,背后一阵阴风凉凉。
“这都春季了,还这么冷吗?真是不明不白,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