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莲儿摸着肚子,神情浮现出温柔,那是专属于母亲才有的样子。
“回王妃,孩子听话,我们走的慢,一切都很顺利。”
姚朗满眼都是孔莲儿,他笑着解释:“是那日莲儿做了一个梦,想您了,情绪起伏大,非要来看您,于是草民去找方大人,一起结伴而行。”
原来如此。
时霜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子,无奈一笑。
“你啊,变任性了。”
“村长他们可好?”
孔莲儿点头,忙说:“好,好着呢,爹他们也很想您,但实在不易远行,就没来了。”
时霜道:“我会回去的,到时候再看也不晚。”
一行人走进王府。
中午,时霜设宴款待他们,陪着他们逛了一天的盛京,买了许多东西,对于他们,她只想一股脑把东西都塞过去。
蓝甜忙道:“王妃,这些太多了。”
时霜挥手,她不在意地说。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空手而归,看中什么,我给你们买。”
孔莲儿心中亏欠,她轻轻凑在王妃的耳边,小声问道。
“您,还尚未有孕吗?”
“没呢。”时霜下意识摸向肚子,她与谢烐的次数不算频繁,许是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事业。
她脑海中浮现出生孩子的痛苦,浑身一颤。
不行,这里生育的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需要将医术提高一个档次,才能有身孕。
最起码得无痛吧?
孔莲儿轻咳一声,脸红着道:“等回去后,民妇将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送给您一份。”
“啊?”时霜眨了眨眼睛,什么好东西,“不用这么客气。”
行动不如行动。
当晚,栀子面红耳赤地拿来一个册子,她胡乱塞给小姐,腿朝外,准备跑。
“小姐,您、您一定要跟姑爷一起看哦!”
嗖!
一阵风掠过。
时霜诧异道:“栀子什么时候跑这么快了?”
谢烐走来,将门关上,搂着人儿道。
“开着门,不冷吗?这是什么?”
他捏住册子很是好奇。
时霜抿嘴,她摇头,这册子的颜色看起来不对劲啊,有点点黄。
“翻开看看。”她跟谢烐坐在床榻边上道。
谢烐翻开。
时霜瞪大眼睛,瞳孔一颤,慌乱地从男人手中夺过册子。
“这……”
这是一本流传不了的书。
里面记载着各种姿势,比如,容易有孕的……
时霜想也不敢想,她将册子远远地扔掉,册子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她忙滚到被窝里。
“呜呜呜,这不是我的。”
良久,谢烐喉结滚动,他僵硬的手指拢起,用内力吹灭蜡烛。
屋里的光线,瞬间就暗了。
他翻身上床,抱住人儿,在她耳边吹了吹气,“是为夫不努力。”
“没……”时霜浑身一颤,她摸着滚烫的脸颊。
只觉浑身散发着热意。
谢烐手摸在她的耳垂,慢慢往下探去,闷笑一声。
“阿霜放心,我过目不忘,册子的内容,都已经记住了,今晚,保准让阿霜舒服。”
他轻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蛊惑地道。
时霜心砰砰乱跳,她揪住男人的衣领,嘴角勾起。
“好啊,我试试。”
——
翌日,下了一场大雪。
时霜给他们拍了照片,他们珍惜的像是得了千金万两。
十天后,雪就停了。
孔莲儿等人提出了告辞,他们要回家过年,时霜也不多挽留,派了许多护卫,一路相送。
蓝甜转身道:“王妃,新年快乐。”
时霜一愣,她时刻被这些淳朴的人感动,嘴角勾起,粲然一笑。
“祝各位,五日后,新年快乐。”
“……”
五日后,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第一个新年,朝野上下格外重视。
这天,阴云下炸裂着日光。
两者不停地争斗,齐宣恩换上新的龙袍上早朝。
他笑着:“今日新年,休六日。”
百官震惊不已,有人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为何要休六日?这、这自古以来没有如修过啊。”
齐宣恩挠挠头。
“这是时霜姐姐的交代,叫、叫什么年假。
让你们回乡探亲,一年到头总要休息。”
摄政王妃的主意?那就没事了,就连那些颇有微词的大臣,都不敢说话了,他们秉承这六天的年假。
今年的宫宴,也取消了。
时霜满意点头,“很好,取消这些繁琐的东西,各自回家吃顿年夜饭,不是挺好嘛?”
在宫里用饭,吃不饱的。
还总是担惊受怕,开心不了一点儿。
皇宫。
齐宣恩吸了吸鼻子,看着一桌子好菜,他难以下咽,除了松公公,这儿就没有别人了。
他心头一酸。
“朕想皇爷爷了。”
“皇上,您别多想,这些都是御厨专门为您做的饭菜,您尝尝?”松公公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也想先皇了。
他拿起公筷,给皇上夹起菜品。
齐宣恩摇摇头,“朕没胃口,朕去看看皇爷爷。”
说着,他端起桌上的甜丝瓜。
崇德殿,殿内摆放着历代皇上的牌匾和画像。
齐宣恩在这儿,很是渺小。
他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问好了祖先,将甜丝瓜摆在前面。
稚嫩脸上的思念,都要溢出屏幕了。
“皇爷爷,您最爱吃甜丝瓜了,孙儿一直记得呢,您说,生活都这么苦了,吃点甜的,能让心情好。
孙儿的父母都去世了,您也走了,为什么只把孙儿留在地上?”
须臾。
听着外面的烟花,齐宣恩抱着双腿呜咽地哭着。
热闹,好热闹。
可是不属于他。
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就他孤家寡人,难道当皇上,身边所有人都必须要失去吗?
松公公跑进来,笑道。
“皇上,王爷和王妃在宫外等您呢。”
“啊?”齐宣恩眼睛还挂着眼泪,他回头,听到声音,隐约有一丝期待。
松公公扶起皇上,说:“他们来接您过年!”
齐宣恩激动地抬起头,他跑到门口,随后,回头看着他们的牌位,扬起大大的笑容。
“孙儿不孤单,去过年咯!”
松公公在后面追着,十分担心皇上会摔倒,“您慢点,他们不会走的,您等等老奴。”
远远地。
时霜就听到了笑声。
她用胳膊撞了撞身旁的男人,挑眉道:“啧,看来,我们做的这个决定很正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