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霜睫毛轻颤,面前的落叶被风吹起,天空瞬息万变,被乌云遮盖。
她嘴角勾起,眼眸笑吟吟地问。
“林叔何不去官府举报?这样大抵能赚个几千两呢。”
若是别人。
在说出这句话时,早就已经死在她的匕首下了。
可林叔不会,他要想报官,早就去了,何必多此一举?
林叔脸色一松,抬头笑道:“哈哈哈,小姐,我真是佩服您啊,从容不迫,临危不惧。”
他双手握起,朝时霜敬了敬。
时霜摆手一笑:“您过奖了,林叔应该不只是来告诉我,你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吧?”
林叔朝前走着。
他好奇地问:“我想知道,谢将军,真的弃城而逃了吗?”
“不,他是被陷害的。”时霜按照原书,将谢将军是如何被友军背刺的事情,如实相告,临了,她嘱咐道,“此事先别提,以免打草惊蛇。”
林叔神情严肃道。
“我明白,官兵已经搜查到附近,这几日,您还是先别出去了,即使我相信您是无辜的,可百口莫辩,双拳难敌四手,恐有危险。”
“好,我一定会小心的。”时霜点头应道。
夜里。
林府后门,出现了一道人影,破开姚朗等人防线,溜进主院,足以见得,此人武功高强。
吱呀,窗户打开,在格外安静的夜里显得很诡异。
时霜眼皮微动,她翻身,钻入男人的怀里,凑到他耳边,道。
“别动,有人来了。”
“嗯。”谢烐手指一颤,他闷声应道,随后,他手缓缓摸上连弩。
黑影已经来到床边。
三人的呼吸都变得格外凝重,黑衣人拿起麻袋朝女人套去。
时霜早已准备好。
迅速起身,朝黑衣人踹去,“你是谁!?拿麻袋,是想绑人咯?”
“对啊,把你绑了,买糖吃,嘻嘻!”黑衣人眼底露出诧异,但依旧表现的很轻松。
似乎并未将两人放在眼里。
他都已经调查过了,一个废物,一个废物中的废物,只是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凶,踹了他一脚。
时霜才看到,黑衣人长得不高,声音也很稚嫩。
她眉眼弯弯,“小朋友,做坏事,是会长不高的。”
“嘿!吖!”黑衣人凶狠地拿着麻袋朝女人扑去,他满脸怒气,“竟然说我矮!”
时霜闪躲,“嗯哼,还用说吗?这不是事实吗?”
黑衣人恼羞成怒,丢弃麻袋,握着肥嘟嘟的小拳头,朝女人打去。
可,拳头被巧妙的避开了。
他愣了一下,很快,没救反应过来,双手抬起,想要先牵制住她的手。
时霜闪身,轻松避开攻击。
她靠在桌上,轻启红唇:“小朋友,玩命可是很危险的,玩够了没,姐姐可是会打哭你的哦。”
紧接着,并没有给黑衣人多少喘息的机会。
时霜迅速出招,一招比一招要狠,眼看,就要逼入绝境,黑衣人瞅准时机,朝窗外跑去。
哐!
谢烐拿起枕头,朝黑衣人的双腿准确地砸去,“休走!”
“啊!”黑衣人被绊了一下,他磕倒在地上。
时霜将麻袋套在他的身上,再用绳子绑住,点燃蜡烛,看着蛄蛹着的黑衣人。
她感叹道:“哟,小朋友喜欢黑色的麻袋啊,啧啧啧,眼光不行哦,下次带个五彩斑斓的麻袋。”
谢烐松了口气,他看向妻子,不免无奈一笑。
阿霜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放下弓弩,冷声问:“谁派你来的?”
“我才不说!”黑衣人也不挣扎了,躺在地上,两腿一伸,尽显摆烂。
他的声音,像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
如此,竟然有一种撒娇之态。
时霜好奇地拿下麻袋,扯下面巾,看到其稚嫩的脸颊,“小孩子武功都这么高了?”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四了!”
黑衣人反驳道,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孩子了。
时霜笑道:“不叫你小孩子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混进院子,还想绑我?”
她将麻袋踢开,托着腮看着他问道。
黑衣人露出洁白的牙齿,朝她笑了笑,神情又立马塌了下去。
他看向院外道:“我的师父想见你,让我来请你。”
“请?”时霜无语道,“你这是请的态度吗?”
黑衣人傲娇地抬起头。
“我请人一向都这样,再说了,大半夜,你同意去,你男人也不同意啊。”
“那确实。”谢烐再问,“你师父是谁?”
黑衣人正了正身子,自豪道。
“我师父那可是响当当的漠北神医!”
“前几天也有一个人装漠北神医,但是死得很惨。”时霜手指微动,她很急切找到神医,但不是没脑子。
有个人说神医,她就信了。
提到假冒的神医,黑衣人生气地握起拳头,不满道:“不要拿我的师父,跟那个骗子比!你去不去?你不去,你会后悔的。”
时霜把麻袋再次给他套上,不顾他骂骂咧咧。
转身坐在谢烐身边,与其商量了一会儿,她唤道:“栀子,让姚朗把院门打开,你再去泡三杯茶,一会儿有贵客到。”
院门敞开,忽然,从夜色中走出一个老者。
他拄着拐杖,抬头看了一眼牌匾,缓缓跨进门槛,“咳咳咳…”
姚朗浑身一哆嗦,这身打扮实在是太吓人了。
黑色斗篷,泛着幽光的眼神。
他恭敬道:“您请跟我来。”
“有劳了。”老者点点头,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直低头看着地面,带路人停下,他便停下。
栀子上前,好奇地上下打量,随后道。
“您就是小姐说的贵客吧?您跟我来,我带您去前厅。”
“有劳。”老者再次重复道。
吱呀——
门开后,老者摘下帷帽,目光落在狼吞虎咽的徒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声音如同沧桑长夜,“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漠北神医,艾邬,他呢是我的徒儿,小鬼儿。”
“神医请坐。”
时霜起身,指向旁边的圆凳,礼貌地道。
艾邬坐下,他将拐杖递给徒儿,看着桌上早已备好的茶叶,问。
“听说几日前的假神医,便是你解决的。”
他抿了口茶,继续道。
“那么,你是如何得知我就是真神医,不是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