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五喊了她一声:“我得过去了,火坑里的火是燃的。你要不想进去继续睡就坐在边上烤一烤,自己可千万注意。
我跟我二姐说了,她今天过来的早,等一下就来了。中午饭的话也是在这边吃,刚好跟你一起。”
姚国英应了一声:“你忙你的去吧。”
安小五这才换了身衣裳,戴着袖套拿着围裙回上坪那边。
李成发家要过事情,晚上有人守灵,所以院子里面有好几堆火一晚上都没灭。
这会儿早早的就有人过去,在那边说话。
人是停放在堂屋里的,外面搭了个棚子。昨天下午加班加点支起来的大灶。到时候做席炒菜呀干什么的都在外面进行。
家里原本的灶只能起个辅助作用,那么一点的两口锅平时用起来足够了,做这么多人的饭那根本不可能。
虽然他们这边平时吃饭吃的是两顿饭,但是过事情那得三顿。做饭的早早的都来了,挑水的,一遍又一遍的往水缸里倒水,大锅里掺的满满的米都泡上了。
安小五不敢耽搁。
早上的菜没有什么讲究。昨天因为过事情,李成发家把过年猪给杀了。早饭就是白菜炖猪血,里面再切点豆腐,放上一点青菜叶子,弄上一大锅,用舀汤的盆子一盆一盆的盛出来,每个桌子上都放一盆两盆的。
再弄个泡菜土豆丝,两样菜就足够了。
帮厨的配菜的不止安小五一个,但是就这也忙得够呛。
因为是随便饭,厨子是不可能上灶来炒菜的,甚至于都不会这么早来。
所以赶鸭子上架让安小五来。
抡着个大钉耙一样的锅铲子安小五跟着队上有经验的长辈一起生平做第一次大锅菜。
边忙活边跟边上的人说话:“真的是,我是万万也没想到给我安排这么一个活。我大概是哪里没做好得罪我”幺大了,不然咋能这么整人呢?
话说完邵忠明就过来了:“转身就听见你在说我坏话,咋了?你对我有意见?”
“哪能,对谁有意见也不能对你有意见啊。”
“听出来了,是不能有意见,不敢有意见,心里还是有的对吧?”
安小五哼哼了两声:“就说你呢,我啥时候煮过大锅饭弄过大锅菜啊,你也真看得起我,也不怕我干砸了。”
“我这叫合理利用,合理安排人,你没做过这不就做过了。啥事情没有个第一次啊?我们这上面的老一辈已经干不动了,我们这一辈年纪也不轻了,到了你们手上总要有个接班的吧。
你干活麻利,勤快能干,弄的东西味道又好,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我不使唤你,我使唤哪个?
一回生二回熟,谁能没有一个第一次。这样的活,也不是谁天生就会干的,这回弄好了下回干起来就知道门道就利索了。”
过事情的时候,厨房里面帮厨的那都是队上比较利索人缘比较好的,凑在一起熟悉的快 。
邵忠明还真的是出于私心,但是这个私心到底是啥这会儿暂时没有人知道。
好的是吃完饭能暂时松口气,刷锅刷碗刷盘子这事情用不着厨房里的人来干,专门安排的有人。人多吃饭快,人多干活也快。
等到中午十二点多快一点,吃完中午饭之后安小五就彻底的忙起来了。
山里八大碗的席面,主要就是凉盘,炒菜,蒸菜,汤菜。
大菜是主厨的事情,带来的人在边上搭手。
安小五负责一开始的凉菜。
队上这会儿阵热闹呢,集市上人渐渐的已经开始少了。
安明兴看着邵每卖一点东西都要掏出个小本子记一下,忍不住开口问:“你每天都整这么详细吗?”
“嗯,每天都记一下。卖出去了多少东西卖出去了多少钱,哪些是零售的,哪些是批发的,哪些是菜贩子过来拿的,哪些是镇上饭馆里来拿的都记一下。”
“整这么麻烦。”
“也不麻烦,顺手的事情,拿回去还需要整理一下。小五说这样做一段时间就能看出来这个买卖到底能不能继续下去,能做多久,能铺多大心里才能有个数。”
“她可真是个人才,这种事情搞得也跟在学校里上课做笔记似的。
我们什么时候收摊?”
邵平安四下看了看:“再等会儿吧,两点左右市场上就没多少人了。”
安明兴问他:“你回头要是去赶会了,镇上这几个客户咋办?这还不是这一个镇,几个镇上你都有吧?”
“都有,我跟他们留了电话号码的,到时候如果来摆不了摊了就打电话。
手机留在小五那里,需要的话提前一天打电话,第二天小五给他们送过去就行了。
到时候摊子就不摆了,就我们两个人,一人两只手,忙不过来。最重要的是你看见的,零卖其实没卖多少出去,在这摆摊就跟打广告做宣传没啥区别,闲的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蹲一蹲,忙了就不行了。”
这个,安明兴跟他出来了这一上午是看出来了。
心里大概估计了一下,几样东西杂七杂八的卖的不知道有没有两百块钱,但是有几个人过来拿的多,已经远远超过零售了。
他不得不承认邵平安跟安小五俩个其实已经摸到一点做买卖的门道了。
他也并不是一直待在这边跟邵平安守着摊子。市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他都去转了一圈。门市上还有一些小摊子上他都去看了,甚至还厚着脸皮假装买东西去问了个价,跟人讲了讲价。
在广州那边除了拿货也逛了一圈,算是边看边学。
“以前只听人说活到老学到老,全然不当回事。现在要自力更生了才明白这真的是经验之谈。
就算是在家里种地也得学,种子化肥都在更新换代,人也得跟着变通学习。”
收完摊,两个人才骑着车往县城里去。
这边往县城的路都是山路,省道也好国道也好都是随着山势走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拐来拐去的,难走的很。
安明兴边走边问他:“会场办在县城哪一块?”
“兴州路尽头那里拆了一大片地方,也不知道是要建房子还是建广场,反正这会儿是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