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嗯……舅舅早啊！”
    叶朗回房换衣服时，正好遇见刚起床，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披头散发的程暃从卧室出来。
    “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早！”
    “嗯……舅舅，难得休息一天，不要太苛刻了……”
    程暃完全不顾形象地抓抓这里，挠挠那里，慵懒地往楼下走。
    “要去哪？看看你，一点姑娘样都没有，穿戴整齐再下楼！”
    看着程暃乱七八糟的睡衣，想想下面还有个“外人”，未婚姑娘怎么能让别人看到如此私密的样子。
    “哎呀，舅舅，这一大早的……你能让我自由自在的待家一天么？”
    程暃随手抓挠着凌乱的头发，踩着大拖鞋吧哒吧哒地下了楼，叶朗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楼下的三人听到脚步声，嘴里聊着天，眼睛都被吸引到楼梯口。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颜璟晨眼眉弯弯，露出一抹微笑。
    “妈～～～早上吃什么，我都快饿死了！”
    程暃一开腔，颜璟晨马上收起笑容。
    “自己去看，阿姨都准备好了！”
    叶芸起身赶紧把衣冠不整的程暃撵到餐厅。
    “那是谁啊？这么早家里就来客人了？”
    程暃瞥见叶起元身边还有个男人，阳光照射下神采奕奕。
    “早上好，程暃！”
    “哇！什么鬼？颜璟晨，你居然登堂入室跑到我家里来了！”
    程暃看见颜璟晨先是一惊，然后赶紧抓紧领口，护住前胸。
    “抱歉！因为太激动睡不着，所以来早了。你……要不要先……”
    颜璟晨看着程暃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很难和平时豪气十足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废话！”
    程暃一转身就往楼上跑，鞋都快跟不上她的脚步，开始扯她的后腿……
    狼狈逃窜的程暃让颜璟晨忍俊不禁。以前只觉得她好烦，像个跟屁虫一样，紧跟不放，嘴也是巴拉巴拉没完没了，想不到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俩丫头，就晓晓省心，务实，从来不让我们多费半点心思。暃暃呢会撒娇，滑得跟泥鳅似的，但是个小开心果。若不是女大当嫁，我们真舍不得，也不放心把她俩嫁出去。”
    叶起元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颜璟晨，对方拱手谢绝，然后拿起打火机替他点火。
    “颜璟晨，我不是都警告过你离程晓远点了吗？你怎么没完没了的？是不是非要我动手打你才长记性？！”
    程暃上楼洗漱一番，换了套灰色连帽卫衣套装下来，手里抓着个玉米馒头，一边吃一边走到茶座旁。
    “暃暃，好好说话！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粗鲁！”
    叶芸看着程暃肆无忌惮地窝进旁边的懒人沙发，一踢脚，拖鞋飞得到处都是，连忙起身把她的拖鞋理顺，随手又给程暃撅着的大腚上一巴掌。
    “妈！～～～”
    该说不说，叶芸的这巴掌还挺有力度，打得程暃马上规矩不少。
    “晓晓呢？你都起来了，她不可能还在睡吧？”
    叶芸用手指戳了程暃大脑门一指头，开始询问程晓。
    “没在啊！天没亮就走了……死丫头，早起就早起，非得把我拉起来看她洗漱。”
    “活该！谁让你自己有床不睡，又跑去和她挤。那么早她去哪了？今天不是说休息吗？”
    叶芸注意到颜璟晨听到程晓早早出门，马上就有种坐如针毡的感觉，接着追问程暃。
    “爬山吧？不知道，昨晚我去她房间的时候看见小背包在沙发上。”
    颜璟晨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在朋友圈里查找程晓的消息。
    “不用找了，她如果去爬山，都是些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根本发不了朋友圈！”
    程暃撇着嘴看颜璟晨上上下下的刷手机，忍不住提醒道。
    “诶，颜璟晨，看来你是真喜欢我们家程晓啊？你说，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你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哪个正常人喜欢你这种没正形的？”
    叶朗冷不丁地冒出来，直击要害。
    “外公，你说我舅是不是舍不得把我嫁出去？一天天的就这样毁坏我的名声，把我贬的一文不值！”
    “哈哈哈～～～那是当然，就你这么个小活宝，把你嫁出去了，我们不得无聊死！”
    叶起元被程暃逗得合不拢嘴，叶芸无奈地笑笑，颜璟晨感觉这才是一家人在一起时该有的氛围，忍不住也跟着嘴角上扬。
    “真羡慕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难道不是每家都这样吗？有说有笑，有苦有乐……”
    程暃虽然从小没有爸爸，但有叶朗和叶起元的陪伴，从未缺失过父爱。在她的认知里，一个家就是吵吵闹闹，有一团和气的时候，也有针尖对麦芒的日子。
    颜璟晨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露出一个笑容。
    “晓晓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阿姨在门口打扫，看见一身运动装的程晓推着自行车进来，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嗯，醒得早，起来就出门了。”
    停好车，阿姨紧跟程晓进屋。
    “吃早餐没？暃暃也刚起来没多会儿，厨房里早餐都还是热的。我给你拿。”
    “阿姨，我吃过了，遇到朋友，一起在外面吃了才回来。”
    “有个小伙子找你，大清早就来了！长得一表人才，老爷子他们可喜欢了！”
    “谁啊？估计又把我俩搞错了，是来找暃暃的吧！”
    从小到大，程晓没少被程暃拉出去当挡箭牌，喜欢的时候她自己留着玩，不喜欢了就让程晓帮她挡。
    “死丫头，你舍得回来啦？！天不亮就把我弄起来是几个意思，害我又睡过头被舅舅骂！”
    程暃听见阿姨和程晓说话声，鞋都没穿几大步就跑过去钳住她的脖子“迎接”她。
    “你还好意思说，一晚上打呼噜，吵得我都没法睡，不得不早起让你，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程晓穿着上蓝下黑紧身假两件套骑行服，身上很滑溜，往后一退就挣脱了程暃的束缚。
    “看看，两个人加起来年纪都已经过了半个世纪了，还是没点成年人该有的样子！璟晨，让你看笑话了！”
    无节制的打闹是两姐妹的日常状态，只是今天有颜璟晨在，叶芸还是忍不住要管束一下。
    “阿姨，不存在笑话，我家虽然也有兄弟三人，但这种状态，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颜璟晨？”
    程晓站稳阵脚才想起刚刚阿姨说的找自己的小伙子，定睛一看，只见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都是柔柔的光，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