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献王府。
书架上摆放了层层书籍的书房,此时满地狼藉,书桌上是聂欢刚刚写好又觉得不满被搓成一团纸团。
从小到大也算是见过风浪的聂欢还真没有过这次的尴尬境地。
提着笔,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墨迹滴在了纸上晕染开来,聂欢发现后叹口气再次团起纸。
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笔,或者说是骨子里最无用的尊严作怪。
“爷,该喝药了。”宋羽端着药碗推门进来,差点被满地的纸团绊倒,要不是身上的功夫一个灵敏的转身只怕是要人倒药撒了。
看见宋羽,聂欢就气不打一处来,虽说这事儿和他也没多大关系,可他没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施救的人里有杜霓虹就是不对!
“哪凉快哪待着去!”平时衣冠正,纽必结的聂欢就是不能和宋羽衣冠楚楚。
有习惯因素,也因为宋羽确实很欠揍!
“给杜霓虹杜姑娘的?”
“猜的倒是一点没错,不如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给人家写信啊?”聂欢看着眼前的宋羽一脸的假笑!
“这你不能怪我!当时你烧的都能烤只鱼了!谁能想到那杜姑娘的朋友就是常慧师傅说的女医者!唉?!要确切地说救你的人是那沈姑娘!不是杜姑娘!”宋羽眼睛一亮,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玲珑心思,转的敏捷!
“我谢谢你啊我!”聂欢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道理哪能是这么讲的?!
“哎呦,不就是想要谢谢人家嘛?!哪就那么难喽?还写信!真有诚意就带礼亲自登门……拜谢!”
话还没说完,聂欢就一脚踹了过来,可宋羽哪是被人说踹就踹得到的。
一脚没踹成,聂欢指着宋羽的鼻子不肯放弃。
“你有话好好说!不带动脚的!”
“好好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你?!明知道我前几日才言辞决绝的拒绝了人家女儿的婚事!还登门?!还拜谢?!我今儿要是不踹得你满地找牙我就,我就……”聂欢突然发起进攻的又试了几次却都没有踢到对方分毫,胜负已经知晓。
终究和习武之人比身体比体力是不明智的!
几个回合下来,聂欢明显体力有些不济了。肩膀随着呼吸高低起伏着,终于一阵咳嗽停止了两人的焦灼战况。
“咳,咳咳,”聂欢手捂着胸口,咳的有些厉害。
“少来!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宋羽嘴上说着不信,可实际是将信将疑的。
“咳,咳咳,”聂欢还是一声声的咳,也不理会宋羽的怀疑。
“真咳啊?”
“咳,咳”
“哎哟,我就是说着玩的,你还怪较真儿的!”聂欢的身体宋羽是知道的,经不起折腾。心里不禁一紧。
见聂欢似乎不像是装的,宋羽放松了警惕快速走向了聂欢。
待宋羽走到了聂欢跟前,轻轻的拍抚着聂欢的背部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时,聂欢突然一把用力的抓住了宋羽的胳膊……
看着聂欢得逞了的微笑,宋羽眉头一皱——自己不该心软的!
兵不厌诈!被抓了!
将军府,宋羽手握一封信件,脚底沉重,越是靠近将军府越是心里没底。
被聂欢抓住以三天不能吃甜点为要挟,宋羽只得跑这趟苦差事。
正踌躇不前,宋羽见杜将军出了府门骑马出府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宋羽见杜将军骑马走远了,才小跑着到了将军府的护卫那里给了信件。
杜姑娘惠鉴,安国寺一日杜姑娘善意照拂,聂某不胜感激,且无以为报,若杜姑娘不嫌,日后愿与聂某兄妹相称,聂欢定以家人相待。
玉佩乃聂某随身之物,今后若有所需,聂某定全力以赴,已报救命之恩。
聂欢敬扣
杜霓虹看着信件里俊秀的字体,再看看信的内容,心里不禁泛起波澜。
自那日远远见过聂欢一面便再情难自控,杜霓虹也是鄙视了自己一番。
对聂欢莫名的喜欢不知从何而来,为了靠近他多看他一眼自己更是有献王在的场合能到责到,尽管连一句话都不曾说上过,可杜姑娘甘之如饴。
直到听闻有媒婆上门,杜霓虹有些急了,和父亲和盘托出后,还有生以来第一次以刀架脖子的方式令父亲答应了向聂欢提亲。
可终究是自讨没趣了一场,聂欢以无心儿女之情婉拒提亲。
杜霓虹痛哭一场,暗下决心,不再纠缠对方,做回知书达礼的杜将军之女杜霓虹,那个懂事孝顺的女儿。
安国寺一遇,实乃意外之举,自己与沈月相约安国寺上香闲聊,不想却救了聂欢于病重之中,待聂欢退烧,杜霓虹也冷静离开,虽有不忍不舍,可理智告诉自己不要纠缠,当断则断!
本不求回报的,可聂欢却派人送了信和玉佩过来。
做兄妹?
这情结实在是有些难以转换,一时间杜霓虹有些不知应与不应……
信件已然有一段时间了,这杜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该不会信件中途出了岔子杜姑娘还没看见吧?!
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翻墙进去亲自交到她手上才稳妥!
宋羽在将军府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搞得好像等郎君的小媳妇……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宋羽竟都没发现。
马蹄声越来越近,在靠近宋羽的时候稳稳的停了。
宋羽感觉到有马匹停下来,一转身就和杜姜面面相觑。
杜将军远远就看见了这个在自家门前踱步的年轻男子了,有些眼熟,又一时间记不大清在哪里见过。
带两人面对面的对视一眼,杜姜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不是那日献王聂欢身边的护卫吗?!
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门口?!献王那小子
前脚才拒绝自家姑娘的婚事,后脚就又来府上羞辱人不成?!
杜姜想到这不禁恼羞成怒,一手还欠着的缰绳狠狠一摔,一手就揪起了宋羽的脖子上的衣领。
“你怎么会在这?!献王那小子是不是在里面?那日既然已经说清,献王就该像个死人一样离我杜家人远远的!如今又跑到我将军府做甚?!”
杜姜声粗嗓门大,一看就是个脾气不好的,想来要不是出于将军的身份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出手伤人不好看,只怕他早就生吞活剥了宋羽。
看着眼睛瞪得几乎要跳出眼眶的杜将军,也算是见过些场面风浪的宋羽都不禁心生畏惧。
“将军!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我家王爷没来,是小的替我家爷送个信,以谢前几日的救命之恩!”宋羽生怕自己说的慢了被眼前凶神恶煞的杜将军生吃了,叽里呱啦的把事情原委吐了出来。
“救命之恩?!你说,谁救了你家王爷?!”杜姜怒气冲冲,一时没反应过来宋羽的话。
“爹!爹您这是做什么呢?!”杜霓虹手里拿着信件出门来就正好看见了父亲和宋羽两人拉扭在一起……
献王府
自宋羽离开去将军府送信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聂欢一直在书房里看书,一个时辰看了几页已经翻过不知多少遍的书实在不是聂欢的风格。
可是宋羽推开门看见的却是聂欢没事儿人似的端坐在书桌上,气定神闲的看着书!
“你个没良心的爷!我都快被那杜将军活刮了!你倒好,还有心情在这看书?!”
宋羽一边说一边把一封信摔在了桌子上。
“……信没送到?”看见信封上是再熟悉的自己的笔记,聂欢诧异。全然不理会宋羽的没规矩。
“怎么会?你仔细看看?”宋羽饶有兴趣的提醒。
聂欢拿起信封只一摇便知道了其中关键。
“信看了,玉佩也收了,可信却退了回来?杜姑娘这是,何意?”聂欢一时间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杜小姐说了!嗯嗯,”宋羽清清嗓子学着杜霓虹的语气说。
“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就说我杜霓虹深知自己福啵无缘结为良人却也不敢高攀献王做什么兄妹,至于安国寺之事,只是霓虹不能见死不救的人之常情,但既然王爷定要报恩那霓虹便不再推脱,日后若有需要定持信物亲自登门拜访!”
说完了宋羽喝了杯水,见聂欢了然,又说。
“也别怪杜姑娘言辞偏激,当时那杜将军怒火中烧,要不是杜姑娘的一番说词只怕你就见不到我了!那杜将军揪着我的脖子别提多凶狠了,我当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宋羽一副多亏有我的样子,一下下激起了聂欢的反感。
“多亏?!没错!真是多亏了你这光有心没有脑袋的家伙了!”
“你那莲花糕的脑袋下次能不能给我晃一晃!动一动!”
“……你给我备莲花糕了?!”
“……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