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带的人手脚很快,不一会儿,便将成箱的东西放进了空置的屋子。
王嬷嬷带着厨房的丫鬟端着茶水过来,见他们要走,连忙说道。
“小李大人,喝口热茶再走。”
“不了,国公爷还等着我去回话,他今日嘱咐过我,说让你和表小姐说一下,所有的东西任其处置,不需要想太多。”
本来跟谢宴周并不熟的王嬷嬷,却被松竹这一句简单的话弄得差点落了泪,她明白世间真心人难求,安稳更难求。而国公爷,却在此刻真切的做到了。
“谢谢您,小李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我先走了,嬷嬷您不用送。”
待人一走,王嬷嬷才将屋中的箱子一个个打开。
云凤纹金簪、赤金累丝金簪,红宝石头面、和田白玉发钗一件件被打开,王嬷嬷只感觉倒吸一口凉气。
她现在完全明白了,玉珠嫁的不止是一个稳妥的靠山,还是一个会吐金砖的金娃娃。
这些物件也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加上另外花重金购置的家具,终于在一月中旬,全部准备完毕,嫁妆不多不少,四十八抬。
这还是玉珠和王嬷嬷连夜商议后定下的,比不上旁人家的豪门贵女,跟国公府这种人家结亲,这些也是有些少了。但却符合她的身份,若是多了,又该被说了。
玉珠也有了另外一重身份,徐家徐大人的外甥女。与此同时,徐家也在紧急安排玉珠出阁时要用的院子,到时玉珠将在徐家出阁。
经过商议,换成周家老夫人为全福人,玉珠在徐家出嫁,更为名正言顺些。这是徐家连夜商讨出来的建议,这样更好傍着谢家这棵大树。
他们又给谢宴周去了信,两家算是正式谈妥。
这个消息是年后正式传出来的。
徐氏在知道这个消息时,有一瞬间错愕,随即恢复正常。
她就说,谢宴周这么护着她侄女做什么,原来是两人早已私下定情。只不过以往虽然她想过这个事,但是她却没有想过谢宴周竟然会娶玉珠。
他们身份,说是云泥之别都不为过。
或许是有了品级,让她整个人也开始平和起来,说到玉珠,语气中还有着淡淡的关心又带点你看我说就是有内情这种的味道。
“楚玉是贵妃,我又是个三品淑人,想来旁人提起玉珠嫁给国公爷,也不会说身份相差巨大。”
周嬷嬷没敢开口,徐氏的猜测是错的,外头传言,玉珠的身份是禹州徐氏某一支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京城徐家徐大人的外甥女。
据说来京待了一段时间,某次在外头游玩时跟国公爷一见钟情。
显然,国公爷还因为上次的事情气恼,也不想表小姐跟六夫人还有任何瓜葛。
身份已然坐实,国公府又是国公爷掌控,他说是徐家亲戚就是徐家亲戚,他说跟六夫人无关就与六夫人无关。有谁敢置喙什么。
谢家的男子对自己妻子都护犊子甚至有些偏执,就如国公爷对贺氏。当初的谢六爷对徐氏,以及后面谢六爷对那个外室。
偏偏徐氏还没看清情况,她也不敢说。
徐氏觉得这一场她胜了,甚至玉珠成婚,到时还是要请她出马,国公府也是体面人,上次的风波也算过去了。
至于她和她儿谢琛,她不认为谢琛能一直记恨她。
她的日子又将恢复往常,她和玉珠都有了不错的身份,也是不错。想必她妹妹在天有灵,也会觉得满意。
元宵节前,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些流程都低调的全部走完,只待亲迎。
似乎是有意,这几个月两人都没见过。
自元宵后,国公府开始下婚宴的帖子,满京城都在议论,能嫁给国公爷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的身份、长相,甚至名字都被人津津乐道,成为京城官夫人们走亲访友时必谈的一个话题。
因着都说是徐大人的外甥女,大家又没见过,越不清楚大家越好奇,都想看看谢家大权在握的国公爷,娶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自古以来,民众的八卦心理都不容小觑,导致这个话题愈演愈烈。
徐家夫人也成了京城各家宴请时的香饽饽,甚至有人专门举办宴会,就是为了邀请徐家夫人,好打探虚实。
可惜徐家女眷一直以老夫人身体不适闭门不出,直到谢宴周年后上朝,下朝后亲自邀徐老爷去外头酒楼喝了次酒,徐家夫人才开始接了宴会的帖子。
宁府,徐夫人被众夫人悄悄围成一团,大家都装作在做自己的事,实则在听徐夫人说什么。
宁夫人作为主人家,宁夫人坐在徐大夫人一旁,笑眼盈盈颇为亲密的开了口。
“听说国公爷的未婚妻,出自您徐家。”
徐夫人低头抿了口茶,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随即矜持的说道。
“是的,是我们家老爷的外甥女,前些时候来了京城游玩,偶然间与国公爷见过。”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在此之前,京城许多闺阁中的女娘和官夫人都在猜测,到时是谁,会让国公爷这么个男子为其折腰。
谢宴周就是京城里未婚女娘眼中的天上月,其实众人都不太相信他会娶一个籍籍无名的官员的女儿,还只是一个外甥女。
他不太喜交际,人品身份贵重,又年少成名,不知多少女娘和官夫人虎视眈眈。
可惜他极少参加宴会,即使参加,也是勋贵世家的座上宾,所有人瞩目的对象,自然而然也很难在众目睽睽有那些相遇的戏码。
而且他不喜旁人注意和追逐,不管爽朗大气亦或者小家碧玉的女娘,好像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没人能入他的眼。
唯一的娱乐,就是偶尔和同龄的子弟去打猎或者骑马。倒也不是谢宴周天生不爱玩乐,只不过他真的很忙。
及冠前日日苦读诗书、还要习武,及冠后便入仕,进入朝堂,还有偌大的家业要管理。他喜欢掌控自己的生活,也喜爱权利,至于旁的,他真的没怎么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