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提醒,别想着跑。”
话音落下,男人便起身餍足地抿着薄唇,满意地掸了掸衣摆,转身离开。
午夜高月悬挂于苍穹之上,四周万籁静寂,窗外溢进些许银白柔软的月光,夹杂着几缕初春微微寒凉的晚风。
宋知栀此时身体的力气逐渐恢复,身上穿着素白的中衣,合着眼睛似乎已经熟睡。
昏黄摇曳的烛光中,在熄灭前一秒,女孩猛地睁开了眸子。
【宿主大大,他不是说不让你逃跑吗?】
“系统君你来的正好,帮我探查一下外面的路线和守卫,就算逃不出去我也要把消息传递出去。”
【宿主......经系统查验,出门后往北边的小路上有四个侍卫把守着院子,但是从这边窗户出去,南边围墙处有个狗洞,那里没人,宿主可以委屈一下从那边走。】
【钻出去之后从西北方向小路绕过去,是个荒废的云清院,宿主可以背着几件衣服或者床单,楼顶恰好就是西边墙壁,出去就是条无人注意的小巷子。】
听着脑海中某系统君说完后,便自动显现出一张路线图。
宋知栀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酸胀的腿,从梨花木衣架上取下了那件粉嫩的外衫,直接撤下了床上铺着的褥子,折叠几下包进了外衫中。
这个吝啬又恶毒的男人,除了这件外衫是一件多余的衣服也没有给她留。
女孩蹑手蹑脚地掀开窗户,身手矫捷地翻了出去。
彼时月色正浓,周围除了偶尔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安静到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到。
宋知栀迎着寂静的夜色,扒开了墙角的荒草,从狗洞中爬了出去,按照路线和脑海中系统的提示,沿着漆黑的甬道进入了云清院子中,那门口连盏灯都没有。
她关上了院子的门,才终于挺直了腰板,干净利落地踩着红漆木雕的台阶上了最高处。
却丝毫没有看到院中漆黑草丛中一抹僵直阴鸷的身影。
那双如泼墨色漆黑的眸子望着女孩矫捷的举动,隐藏在阴影中的薄唇带着浅浅的弧度,那恰好藏匿在暗夜中挺拔的眉宇间逐渐晕染上一层淡淡的冰霜。
真有趣的狐狸。
可惜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飒飒——”
女孩三两下从窗户上的支柱爬到了顶上,将外衫在尖尖的屋顶上缠绕了几圈,连接着床褥,抛在了墙外那一侧,刚好到达半墙高的位置。
“嘎吱——”
女孩鞋履踩踏着瓦片的声响窸窸窣窣地在夜色中响着。
“砰!”
突然间瓦片无意掉落在底下的屋子里,随后立刻便传来了清脆的响声,像是玉瓶打落在地上的声音般,男人薄唇间的笑意立刻随之耷拉下去。
脸色阴沉地望着房顶上不为所动的女人。
宋知栀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正抓着那床褥的一段准备滑下去时,身后突然划破空气传来飒飒声,随后她低头望去,一根黑色的长鞭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顿时警铃大作,她眸底暗了暗,不顾身后破空而来的男人,挡在身前伸手朝前扑出去,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那高墙外的自由只与她咫尺的距离,一股霸道的力量便裹挟着她的身子朝后仰去,最终落在了男人温凉的怀中。
“系统君,为什么不告诉我院子里有袁绥?”
【宿主大大,这个系统也没有检测到,关于反派的活动,除了剧情里有的,其他的系统检测不到哦~主要也是局长大人为了防止宿主作弊......】
脑海中的机械音越来越心虚,最终渐渐弱了下去。
而身旁的声音却满含着危险响起。
“我提醒过你。”
言简意赅的话语尽是压抑的怒气,像是黑夜中蛰伏的毒蛇般,阴鸷的眸子盯着她,仿佛随时都会将她撕碎一样。
“所以?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要杀就杀,不用凌辱我......”
话音未落,他便搂着她的腰黑着脸走进了那云清院的卧房中,恰好就是她刚刚踩碎瓦片的那间房。
男人凌厉的下颚线条分明,恍若锋利的刀刃般透着冷峻的气息,随时都会将她开膛破肚。
烛光亮起,宋知栀才看清楚刚刚瓦片落下时打落了桌子上立起的架子,上面的玉佩已然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地上。
这一刻她才感受到头顶的男人浑身的气压变得愈发低了。
女孩红唇间这才微微勾起,抬着小脸笑得灿烂,看着男人那驻足在玉佩碎片上的目光,轻嘲出声。
“怎么?是你老相好的旧物啊?早知道我就该多踩坏几片瓦片,或者该放把火将这屋子烧了,真可惜,知道的晚了些~”
轻扬的尾调明显带着些许挑衅。
【宿主大大少说几句吧,你不怕死啊?】
“我的遗书都已经传出去了,顾南叙的好感度也刷的差不多了,我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还需要怕什么?”
【宿主好叼......】
【宿主是不是忘了你是易感体质?】
“咳咳,多给我结算点钱,疼点也值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腰间的大手明显掐得更紧了,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
男人冷笑出声,喉咙间吐出的气息中明显轻颤着,带着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的怒气,看着那破碎的玉佩。
那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遗物。
袁绥的情绪第一次如此失控,却没有理会女孩挑衅般的话,他弯腰拾起那地下碎成四块的玉佩,拨动了墙壁边的花瓶。
顿时眼前出现了一间暗室。
里面藏着各种武器,字画,还有冒着冷气的冰泉。
“砰!”
袁绥将她狠狠地摔在了兵器架子上,薄唇勾起,语气森然,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嗜血,掺杂着阴冷的怒火。
“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兵器架子上的刀刃和鞭子纷纷落在了地上,她身形不稳地靠在暗室中央的木桩上,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喉咙间升起一股腥甜,片刻后又张扬地笑了起来。
“袁绥,你那么宝贝那个玉佩啊?真可惜,你这样恶心至极的人,好像不配拥有呢。”
“你就是天煞孤星,你的爹娘不要你,现在连你在乎的玉佩都留不住,你真可怜啊!哈哈哈哈......”
女孩仰着小脸无情地嘲笑着,看着眼前脸色愈发阴沉的男人,只想着赶快一刀来个痛快。
男人步步紧逼,薄唇紧抿着,看着那张明艳跋扈的小脸上笑得眼尾都挤出了泪水,猛地握住了她那细嫩的脖颈,将她娇小的身躯抵在了木柱上.
冷笑间感受到女孩的颤抖挣扎,那眼眸中的狠戾才荡然无存,轻笑出声。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
“你这么想死啊?那便更不能让太后这般简单地死去了。”
“玉碎了没关系,臣听闻人养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