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难受么
    风沙城。
    城主府。
    暗夜悄然而至，清冷的月光照在池塘，微风拂过，荡起一圈圈涟漪。
    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在厨房与后厅间来回，一个个精美的食盒从厨房带到了后厅，打开是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轻轻拿起放到桌上，又提着空盒回到厨房。
    府内张灯结彩，像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似的，一群人围坐在桌子前，举着酒杯向许林琅敬酒。
    许林琅摆手表示喝不下了，菜还没夹几筷，酒就喝了大半斤，也幸好这个世界的酒水度数不是很高，即使是这样，空腹喝那么多酒，他也快遭不住了。
    今天饭桌上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大壮一家三口，他的妻子叫刘翠华，是个穿着朴素的女子，从进门脸上始终挂满了笑意，小壮是个七八岁的小蘑菇头，一来就缠着方莹让姐姐陪他玩。
    凌云的妻子沐灵今天也来了，高高的个子，头发扎成单马尾，修身的长袍腰间还别着一对短刀，还是坐下时才取出放到一旁，一副英姿飒爽的气概。
    方雄先是给许林琅与几人介绍一番，随即就轮番跟他喝起了酒，一幅其乐融融的场面，大家看起来都显得格外开心。
    又是张灯结彩，又是摆宴款待，连所有亲近的人都喊来了。方莹心想看来他们是认真的了，望向那被大家敬酒喝得满脸涨红的许林琅，自己也并不抗拒，就是这样不明不白也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很不尊重人耶。
    方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了嘴边，刚要喝一只手拦住了她。
    “莹莹，喝酒不好。”
    方莹望过去，沐灵对她摇摇头。
    “没事啦婶婶，我是大人了，就给喝一点点。”方莹比划道。
    “嗯，多吃点菜，”沐灵无奈点点头，又夹了个鸡腿放到她碗里。
    凌绝顶见此，眼巴巴看过去喊道，
    “妈！我也要！”
    沐灵笑着轻声对他说：“不要在我最高兴的时候逼我扇你哦。”
    凌绝顶：？？？
    旁边凌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默默往自家媳妇碗里添菜，虽然他一直在敬酒，不过自己手里那杯酒却一口也没有喝。
    许林琅喝了一晚上酒，没办法作为小辈，长辈敬酒哪能推辞，反正今天大家伙高兴他也豁出去了。茅房就跑了四五趟，偏偏这里的茅房还挺远，得穿过走廊到后面，喝过酒全身发烫的他被那凉风一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扶着走廊的柱子回来，坐在位子上迷迷糊糊。
    “你还好么？”见他双眼迷离，靠在椅子上，头还晃啊晃的，方莹换了个位子坐到他旁边，拍了拍他问道。
    “嘿嘿嘿额嘿嘿...我没...没事..嘿嘿...”许林琅笑着笑着打了个嗝，摇摇晃晃看着方莹，头一歪，好像一时间想不起这人是谁，眯着眼睛猛地凑近。
    方莹下意识想躲闪，没想到许林琅一下子扑在了她的怀里，压在她的大腿上，双臂从她两侧穿过抱住她的腰，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大家喝得兴起，一时没有注意到这里，翠华见大家喝了那么多酒，去厨房做醒酒汤了，沐灵不喝酒也跟了过去帮忙。
    小壮顶着个蘑菇头，手里抓着个鸡翅边走边啃，见到这个大哥哥屁股坐在椅子上，头却枕在莹莹姐姐的大腿上睡觉，眨巴着大眼睛天真问道：“莹莹姐姐，这哥哥这样睡觉不难受么？”说着还不忘啃一口鸡翅。
    方莹正欲开口，凌绝顶唰地就凑了过来，见到这场面，摸了摸小壮的蘑菇头啧啧道：“小老弟你这就不懂了，这哥哥这样睡觉可舒服了。”
    “绝顶哥哥你怎么知道？你这样睡过么？”小壮充满求知欲的目光望向凌绝顶。
    凌绝顶愣了愣，叹了口气，“你还小，长大你就明白了。”见自己老妈不在，顺手抄起一壶酒咕噜咕噜灌了嘴中，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别教坏小孩！”方莹脸颊微红，拍了拍许林琅，叫半天没反应，他甚至还打起了呼。
    画中世界，火柴人正在看电视，手里捧着薯片，嘎吱脆正享受着，一道道线条在空中迅速勾勒，变成一道光门，一个人影从中走出。
    “你小子怎么来了？难道你已经掌握了魔法之门的诀窍？”火柴人头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许林琅摊开手，“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喝醉了。”
    “所以你没事？”
    “没事啊。”
    “没事还来影响我煲剧？”
    火柴人打了个响指，虚空裂开，一个水桶粗的炮管从中延伸了出来。
    “系统哥，你又要干什么？”看着那对着自己黑洞洞的炮口，许林琅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
    “恭喜你，你的预感，非常正确。”火柴人鼓掌继续道，“所以，奖励你来一炮。！”
    轰！一声巨响过后，雪白的画中世界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深坑，足足占据了十分之一面积，火柴人送走龙傲天后很满意地撕开一包新的薯片，一拿抓起丢入嘴中。
    “真香。”
    后厅。
    春兰姐妹四人收拾大家饭后的残局，冬梅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就凑近去，用肩膀碰了碰春兰道：“你知道么？那小子刚才趴在小姐大腿上睡着了，双手还死死搂住小姐的腰呢，花了大半天功夫才扯了下来。”
    春兰惊讶道：“这老爷忍得了？就算老爷忍得了，凌副统领不得拔刀，白统领不得拍死他？”
    “他们喝醉了，还一个劲拍手叫好呢，后面凌夫人从厨房回来，一手扯着凌副统领的耳朵，另一只手扯着凌绝顶回去了，白统领是大壮叔帮忙扛回去的，老爷自个晃晃悠悠回房，还不让人扶他。”冬梅边说边将剩菜倒在一起，然后把空盘子叠了起来。
    一旁夏荷喃喃道：“我就说怎么没有看见绝顶哥哥。”
    “哟哟哟，还绝顶哥哥呢，小妮子春心荡漾了。”秋菊调侃笑道。
    “要是明日老爷他们醒来忘记了还好，要是还记得的话，这位小哥可是凶多吉少了。”
    “忘记跟你们说了，老爷呀准备将小姐嫁给他呢，听说聘礼都给了。”冬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
    几人当场石化。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柔和的阳光破开朦胧的雾气，照射在大地上。
    南诏边境，十二营。
    哨塔上年轻的士兵紧紧抱着手里的号角，警惕地盯着西面边界处。旁边另一名士兵从角落爬起来，个子不高，黝黑的皮肤显得有点干燥，邋遢的胡须也没有打理，他揉着稀松睡眼，打着哈欠。
    看年轻士兵一副紧张的模样，便开口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在这里守好多年了，这鸟地方别说人了，想抓只野味加餐都没有。”
    “可你们这样真的好么？”年轻士兵没有放松警惕，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边界线。
    老兵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靠着围栏坐下，摸了摸小胡须有些唏嘘说道：“刚当兵那会我也跟你们一样，满腔抱负，想赚点军功也不求什么官职，回去能谋个好位置赚点小钱娶个婆娘安稳过日子。”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可你看这里又有什么？一片荒芜，自南诏安定至今十几年，边界除了我们这些士兵，哪还能看见其他人，唉~这也就算了，到手的银钱也是越来越少了。”
    “你为什么不走呢？”年轻人回头看了眼老兵，问出心中疑惑。
    “上面不批。”
    “怎么可能？每年都招收好几万新兵，怎么会退伍都不批。”年轻士兵惊讶道。
    老兵呵呵笑道：“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来凑数，现在西面整条边界线加起来的兵力都不足三万，像我们这样的营点有数十个，你瞧瞧有多少人？跟你一起来的新兵又有几个？”
    年轻士兵思索一番，这次跟他一起分配过来的新兵算上他一起也就二十余人，往大算就算一百个点也不过两千余人，想到这他惊讶地张大了嘴。
    “钱呀，都让上面给分完咯，哪还有什么钱招兵呐。”老兵幽幽叹道。
    远处边界线，无数黑点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