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庆生打卡上班,坐下不久,猜想廖总应该到了,于是起身,前往廖总办公室。
敲门进去,廖总看到庆生,有些奇怪,招呼坐下。庆生却不坐,站在廖总对面,先是感谢,接着,又请廖总把去海口的名额,让给别的同事。
廖总有些讶异,问他为什么?
庆生只答,最近时间有点疲倦,不想到处跑。况且,他正准备自考,时间紧张。廖总听罢,也不言声,只鼓励他好好考试,并且表示,她相信他的能力。
辞别廖总,庆生一整天都忙于工作,无暇他顾。实际上,工作并没有那么忙,但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这样他就没有空闲,去思念果儿。
说到底,这也算分散痛苦的一个办法。
临近下班时,婉君突然来找他,说有件事,要请庆生帮忙。庆生自然应答下来,问起详情。
婉君呢,却不急于工作,只东拉西扯。讲了些话,她不时注意周边动静。趁同事们不注意,她突然压低声调,对庆生说:“吴松让我过来,送你一句话,凡事以忍为要。”
婉君讲完这话,便离开了。
庆生回头,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是何意思。他拿出手机,找出吴松的电话,准备打过去,突然又放弃了。
吴松属于内务部,这个部门有些神秘,他若有事,可以直接电话里告知庆生,为何非要派婉君过来,当面提醒,而且如此隐秘。
庆生觉得,其中可能大有深意。
仔细一想,联系起过往经历,觉得这是吴松对他的提醒。之前,有一段时间,吴松去了内务部后,对他爱搭不理,有点公事公办的架式。
当时,他很不能理解,觉得吴松摆谱,一点情义都不讲。实际上,吴松刚来柏州,庆生给过他很多帮助和支持。
后来,他得了势,竟然一点都不顾情面。庆生觉得,此人城府太深。不过,他有果儿,又有廖总撑腰,因此,并没有想太多。
如今,想起婉君的话。她受吴松之托,算是送来一个重要信息,这是提醒,更是秘方。
庆生隐隐觉得,小老板准备下手了。当然,小老板针对的,无非是廖总。他不过一个小喽啰,不会有太多影响。
但从吴松的提醒来看,他这种角色,可能受伤害最大。
因为,两方较劲,最终背锅的人,最有可能是他们。庆生如此一想,愈发觉得有些悲凉。
好像果儿一走,把他的好运气全带走了。
他有些郁闷,但这些事,绝不能对任何人讲。因此,他白天上班,晚上复习。表面上很用功,实际上,心不正嫣。
而且,那段时间,他眼皮总跳来跳去。因此,他总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过了一周,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期间,郑蝶不时发来信息,告知她的工作情况。
那段时间,工作量倒不大。但她初到影楼,对许多事不熟,因此很用功,凡事都积极参与,连一些不该由她做的,诸如搬器材一类粗活儿,也抢着去做。
因此,摄影师很喜欢她。加之,她又是女性,更容易与客户建立起信任关系,老板也青眼相看。
对此,庆生自然一番鼓励。倘若以前,他应该去影楼看看郑蝶。多交流一下,给她一些鼓励,陪她去茅洲河散散步,这可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不过,庆生正处于多事之秋,自顾不照及,果儿的离开,更让他没有别的心思。于是,只在网络上,闲聊几句。
几番往来,大约郑蝶觉得,他对她不像以前热情,慢慢地,聊天的兴致也淡了下来。这一边,庆生见风平浪静,觉得婉君的提醒,大约过于紧张了。
于是,心态慢慢平静。谁知道呢,一周之后的周一早上,他刚打好卡,坐下不到半小时,内务部就来了两个同事,要求他过去一趟。这两位同事,一男一女,庆生均不认识,而且也没见过面。
两人一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庆生环顾左右,同事们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很快,有人悄悄传开了一则流言。于是,关于庆生被带走调查的传言,在办公室里传了开去。一时议论纷纷。
没隔多久,廖总也知晓了。她跑到办公室,特意来办公室,转了一圈。还在庆生的办公桌前,停留了一会儿。
停留时,环顾四周,众人皆不敢声张。廖总的到来,好像宣示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不过,关于庆生犯事的传言,自然不再流传。
庆生被带到内务部,被安排进一间小会议室。会议室里,早就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吴松,另一个是虎妞。
两人面容冷峻,像与庆生互不相识似的。待庆生坐下,吴松公事公办,开始问起庆生事情来。在此之前,廖总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因此,他本以为,这与廖总的事有关。
然而,吴松开口相问的,却是关于他与花枝的交往。尤其,他与花枝一起去贵阳出差踩点那一次,更要求详情尽述,不许遗漏。
庆生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倘若与廖总有关,他还真有些紧张。而谈花枝,就没什么顾忌了。毕竟,花枝早就离职,就算他讲些虚假之事,他们也无从证明。
当然啦,他与花枝之间,除了吃葡萄的秘事,其他经历,全都无比正常。于是,他一一将情况和盘托出,关于葡萄之事,自然隐而不提。
吴松听得仔细,不时插些问话,庆生均一一作答。坐在吴松旁边的虎妞,记录着他俩的问答。
这时,庆生看到,她朝吴松耳语了一句。吴松微微点头。庆生正疑惑间,吴松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你知道花枝怀孕的事吗?”
显然,这个问题出乎庆生意料。他回答是或者否,都不太妥当。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吴松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连忙站起来接听电话。说了几句,向婉君使了个眼色,似乎示意她继续,他则拿着电话,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