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隽知道李春兰被带走,即便赵松在家里也不会管赵继,那人出了名的好吃懒做,爱赌爱喝。
赵继哭哑嗓子都不会有人管,于是赵隽打算回去看看。
刚走了一半路,就有人打电话进来。
“喂,你好,我是帝都公安局的,赵松是你父亲吧?”
“是。”
“邻居报警你家里出现了命案,赵松经法医鉴定当场死亡,屋里有个孩子,需要你来警局录个笔录,认领一下。”
“死了?”赵隽呢喃出声,兀地将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发着抖,眼眶通红。
赵隽打电话没有刻意避着出租车司机,司机以为他哭了,安慰道:“小伙子,调头吗?”
赵隽抬起头,眼睫湿润,“对,去公安局。”
“我大概还有十五分钟能到。”赵隽还不忘回应电话。
“好的,我们会派人去接您。”
赵隽知道赵松死了大概率会对他有所怀疑,但他一天都在学校里,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他怀疑,赵松就是李春兰杀死的。
刚到警局门口,就有两个年轻警官走出来和他确认身份:“是赵隽吗?”
赵隽点点头:“是我。”
“先和我们来。”
赵隽跟着两个警官进入记笔录的小房间,警官问的都是一些寻常问题,赵隽如实作答。
问到被害人和赵隽关系如何时,赵隽顿了一下,“一般,他经常不参加家庭活动,很多事情都是我和我妈在忙活儿。”
最后一次说出那个称呼,赵隽甚至有点想笑,不为什么,是真心觉得他应该笑笑。
记录员收起笔和本子,“好的,我们大致了解情况了,后续案件进度也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会的。”
随即赵隽进入办公室,赵继被一个女警官抱着哄,时不时逗一下,小孩发出类似于“啊”的稚嫩声音。
“这是你弟弟啊?又乖又可爱。”女警官将孩子递给他,有些惋惜,这么好的两个孩子摊上这么个爹妈。
“应该是哭了太久,去医院孩子嗓子发炎了,多注意。”
“如果有困难,一定要和警察说。”
“会的。”
赵隽抱着赵继走出警局,天空飘起了小雨,阳光穿透水滴折射出彩虹悬挂在天边。被刺伤的手臂有些疼,估计该换药了。
赵继的手臂挣脱小被子的束缚,朝赵隽抓握,嘴里咿呀呀说着什么。
“今后我该养你了,记得乖一点。”现在他不像之前,一点资金都没有,负担不起一个孩子的生活开支。
赵继若有所知,嘴唇微张,开始吹泡泡,继续咿呀呀叫唤。
他不觉得小少爷会这么有爱心,照顾一个从未谋面的弟弟。他自己也没有多喜欢小孩,养得起就养了,养不起就只能跟着吃苦。
回到家里,他火速在劳务市场找了一个月嫂,专门照顾赵继。
月嫂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得微胖,看上去十分面善,听语气是个南方人,她一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来看孩子。
“宝宝是你弟弟啊?”
“嗯。”
“孩子多大了?”
“七个月。”
月嫂面露惊讶,经过赵隽同意后上手拆绑带,一边拆一边说,“七个月的小孩子不能这样绑了,会束缚腿部生长的呀。”
“我不知道。”赵隽不懂怎么带孩子,面露尴尬。
“没事的呀,我来带,不过你可得记住了。”
赵隽点点头。
“他平常都吃些母乳还是奶粉?”
“都吃。”赵隽记得李春兰三个月之后陆陆续续就没有奶水了,买一些便宜奶粉给赵继吃。
“孩子妈妈没有在呀?”
“出了点事故。”
月嫂经验丰富,几个小动作将赵继逗得咧开嘴笑,口水顺着脸颊流下。
“你这是什么都没有准备?”
“不知道买什么,您有经验,我转钱给您。”
赵隽已经决定将月嫂定下,先给她转了半个月工资,剩下工资月末再发。又放了几万现金和一张卡在抽屉里。
“如果您需要什么,就自己添置。”
这已经算是对月嫂最大的信任了,月嫂也高兴,眼角笑出皱纹,逗着小赵继。
晚上,赵隽主动给荣安打电话,说明了要收养赵继的事情。
“你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处理就好。”荣安虽然恨李春兰,但不至于将怨气撒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赵隽名义上的弟弟。
一个孩子,不是养不起。
“谢谢您。”赵隽语气认真。
荣安还有些发愣,几秒才反应过来,“诶诶,没事,我又给你账户里打了几百万,不够和我说。”
“好。”
——
这边,凌肆刚挂断电话,就发现荣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荣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很冲:“又是那个老男人?关心挺及时啊,就骗骗你这种冰清玉洁的男——大——学——生。”
后面几个字还特意拉长语调强调。
凌肆眼皮微垂,半天才反应过来荣祺说的老男人是纪玄澜。
纪玄澜是老男人,那他呢?
“你觉得多少岁就算老?”坐到车上,凌肆认真发问。
“男人的话27岁以上都算老。”
凌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荣祺以为他终于觉得老男人不好了,少年开口道:“那我也是老男人,你爸也是老男人。”
“你可真有礼貌!”荣祺就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说我爸,别带上你。你才几岁?”
系统的年龄在人类当中应该不流通吧。毕竟人类才活一百年,刚出生的系统就一千多岁。
他应该不是老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