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梅花三虽不再跟踪崔可凡,但对他还是熟识的。有一回,他在公园避风处休憩,怎知冤家路窄,竟然瞥见崔可凡鬼头鬼脑地走过来,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下驻足。不多时,杨智斌也匆匆赶来。
他所处之地,不仅能将崔可凡和杨智斌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还能将二人的交谈声听得一清二楚。而崔可凡和杨智斌却难以察觉他的存在,反正闲来无事,他便索性在那偷听起来。
杨智斌说提拔崔可凡担任工商局副局长一事,略有违规,如今上头可能要追查,所以要将崔可凡调往强华县畜牧局,还称这只是权宜之计,等风头过去,再想办法将他调回。
只见崔可凡那副模样,满脸的不情愿,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沮丧到了极点。他对领导的安排不敢有丝毫违背,只得无奈应承下来。
张楠越听越觉得事有蹊跷,这个杨智斌心里必定有鬼,恐怕不只是担心上级调查崔可凡升迁之事。
他也没了喝酒的兴致,在与邓队长等人解除合同之前,还是再帮点小忙吧。于是与梅花三辞别,径直朝着东方新小区而去。
崔可凡的家位于东方新区,这个小区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若非小区业主,必须有人陪同方能入内。
不过,这可难不倒张楠,他早在收破烂时就知晓北边有一处铁栅栏被人折断了,不少人图方便,都是从那里钻进小区的。
到了e栋8楼崔可凡家门口,张楠瞧了瞧地上的拖鞋,便断定人肯定在里面,毫不犹豫地按响了门铃。
一个头裹毛巾,身披睡袍的胖女人打开了门。见到门口的陌生男人,她满脸诧异,疑惑地问道:“你找谁?”
张楠用力推开胖女人,挤进屋子,压低声音说:“别吵了,我找你老公崔可凡。”
胖女人敏锐地察觉到张楠来者不善,十分紧张,说道:“他不在家,你别进来,出去!”
张楠置若罔闻,反手关上门,走进客厅。客厅里电视开着,的确空无一人。他又就近打开左手边的一间房门,里面漆黑一片,即使借着从客厅透进来的微弱光芒,也看不见任何人。
这个胖女人正是崔可凡的妻子,名叫廖娟娟。她刚洗完头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铃响,她以为是老公夜跑回来了,谁知开门一看,竟是张楠。
家里两个双胞胎儿子住校,现在只有她一个女人。看到张楠这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她心里不禁害怕起来,怀疑他是来打劫钱财或是劫色的。她惊恐万分,转身打开门,大声呼喊:“救命啊,有人闯进我家……”
张楠一个箭步冲回来,抓住廖娟娟的手,用力往回一拽,同时用脚再次把门踹上。这是他吸毒后产生的后遗症,动作慢了不少,不然在廖娟娟喊出“救命”两个字时,他就该把她拉回来了。
廖娟娟身材肥胖,手上肉多,摸起来滑溜溜的。张楠抓住她的手时,连同她的睡袍袖口也一起抓住的。她的睡袍只是在腰间系了一根绳子,里面什么都没穿。
此时她被用力一拽,身体失去平衡,朝地板上倒去。睡袍像蜕皮一样从她身上滑落,挂在了张楠的手上。
张楠惊呆了,他见过不少不穿衣服的女人,但这么胖的还是第一次见,那模样实在太令人震撼了。廖娟娟倒地的那一刻,他瞬间想到了水球滚落的样子。
此时廖娟娟内心害怕极了,看着张楠如牯牛般鼓起的眼睛,她更加笃定此人是来劫色的。即使是劫财,看到她这副模样,肯定也会先劫色。
她两腿不停地蹬着,向后挪动,手慌乱地遮挡着自己那肥嘟嘟的胸脯,但又觉得下面更重要,便赶紧移到下面。她的嘴巴也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说道:“小兄弟,求你不要伤害我的清白,你要钱我给你,我去拿手机,马上给你转账。”
张楠简直哭笑不得,就这肥头大耳、皮肤黝黑的女人,竟然怀疑他是劫色的,不知道她的内心是有多么自信,才会有这种想法。
他轻哼一声,把睡袍扔过去,说道:“今天立冬,不宜行房,赶紧把自己包裹严实点,不然我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可就要后悔莫及了。”
廖娟娟听了,心中的恐惧稍微减少了一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清白的身子是最重要的,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破财消灾,被劫点钱倒也无所谓。
她迅速捡起睡袍穿上,又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拿起一件外套套在身上,嘴里不停地表示感激:“小兄弟,你真是个讲究人,要是在古代,你肯定是能上梁山的好汉。”
“行了行了,别废话,你老公在哪里?打电话让他回来。”张楠心里寻思着,这一番折腾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却不见崔可凡的身影,想来他确实不在家。
廖娟娟这才意识到张楠是来找她老公的,似乎和劫财劫色没什么关系,脸上不禁露出尴尬的神色。但是看张楠的眼神,依旧充满敌意,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她战战兢兢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有仇吗?”
“无仇,火速拨打,就说杨副市长遣人来家中,商议工作调动之事。胆敢胡言乱语,小心我给你放点血!”张楠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把削水果小刀,在廖娟娟面前挥舞着。
廖娟娟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岂敢不从,赶忙翻出老公的电话,拨打过去。电话接通时,她谨遵张楠的吩咐,同时还不时地斜眼偷瞄那把小刀。
张楠瞧着廖娟娟这副模样,不禁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头母猪,吃食时便是这副德性,边吃边盯着人看,也不知是怕食物被抢还是怕挨打。
廖娟娟如此肥胖,还这般自信,也就难怪崔可凡出去寻花问柳了。只是她把自身的贞洁看得如此之重,倘若知晓老公在外拈花惹草,内心又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