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岗城外。此刻,大部分逃离濠州的民众已抵达黄岗城内,除了那些被抓回的人。黄岗城门紧闭,开启了防御结界,以防濠州郭天叙的偷袭……
在黑暗的笼罩下,一支秘密的队伍悄然离开了黄岗要塞,趁着月色疾驰向神秘的濠州古城。
荒野之中,濠州的骑士在黑夜中猎捕着逃离的平民,他们的身影在星光下若隐若现。
黄岗要塞的逃亡者们并未试图躲藏,一旦离开了那座被诅咒的城堡,他们大胆地沿着通往自由的大道前进。
然而,他们的行动并未逃脱濠州巡逻兵的眼睛,不久,这些人被捕获并带回了濠州。
城门外的广场上,聚集了一群惊恐的民众,他们是那些逃跑失败或是四散被俘的难民。火把在城楼高处摇曳,照亮了那些低伏在地面的可怜人影。
郑光祖身处其中一个小圈子,周围正是他刚刚从黄岗逃离的同伴。
“郑大哥,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郑光祖环顾四周,低声回应:“耐心等待,照做他们要求的一切,进城再说。”
“明白!”
此刻的濠州城戒备森严,所有入城路径皆被封锁,他们挖掘的秘密隧道也被重新封闭,守卫严密。
因此,为了混进城里,他们只能伪装成难民,被带回濠州。
郑光祖等人在人群中策划着逃脱计划,而在城墙之上,郭天叙望着这群被重新俘获的民众,怒不可遏。
“就这么点人?”
“不是说有将近万人逃走了吗?”
面对郭天叙的质问,将领躬身答道:“大帅,事出突然,我们无法准确得知有多少百姓逃走,具体情况需等到天明再做统计。”
“不过,我们本可以追上那些叛逆,却被不明人士突袭,他们甚至点燃了魔法火焰,引发混乱,这才让那些叛徒有机会逃脱。”
郭天叙脸色铁青:“肯定是朱元璋搞的鬼!我曾念及旧情让他离开濠州,他竟然如此忘恩负义!还玩这种把戏!”
“来人,集结大军,黄岗现在只有几千人,我不信我濠州的四万勇士对付不了那个小城!”
“今晚有多少人被他带走,我就要他把他们都交出来!”
将领正准备遵命行事,李善长突然插话:“大帅,慢着!”
郭天叙疑惑地看着李善长。
李善长连忙解释:“大帅,此刻朱元璋正在攻打滁州,黄岗要塞只留下朱高炽一人防守。”
“善长不解,以朱高炽在濠州时展现的智谋,他绝不只是个鲁莽之人。”
“既然他清楚自己手下仅两千余众,为何还要挑战我们?”
“难道他真的认为我们会惧怕他?”
“我濠州四万雄师,一夜之间即可收复黄岗,朱高炽何来胆量?”
听着李善长的智语,郭天叙立刻领悟到了其中的玄机。
明知无法抗衡,却仍敢主动挑衅,就算那朱高炽鲁莽,也不至于如此失策吧?
思索之际,郭天叙转而注视着身旁的李善长,问道:“还请阁下赐教。”
李善长抚须沉思:“善长认为,今夜的计划策划得极为周密,若非后来队伍扩大,动静过大引来瞩目,恐怕我们连他们是何时离去都不知晓。”
“若是真如阁下所说,我们又如何确定是朱高炽所为?”
“那朱高炽素来胆识过人,行事往往险象环生,煽动民众叛乱之事,他确实做得出来。但也不能保证他没有预留退路。”
“此刻夜色如墨,黑暗笼罩,若此刻大帅率军突袭,朱高炽半途设伏,引爆魔焰引发混乱,再以秘箭袭来……”
李善长的话语在郭天叙的脑海中构画出一幕遭伏的画面。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可能性的确不小。
毕竟,推测出他们欲攻克黄岗堡并非难事,稍微动动脑筋,设伏的策略必定浮现。
想到这里,郭天叙看着李善长恭敬地问:“那么阁下可有对策?”
李善长立即答道:“对策简单,只需等到天明,大帅的雄师经过前派遣士兵探查,只要安然抵达黄岗堡下,凭我四万正规大军攻城,仅凭黄岗堡那矮小的城墙与城内不过三千的守军,又如何能抵挡?”
郭天叙听懂了李善长的意图,当前之计,唯有暂时压抑愤怒等待天亮。
就在这时,张天佑突然登上城楼,来到郭天叙面前,问道:“大帅,这些城下的居民该如何处置?”
郭天叙脸上显露出厌恶,道:“全部征召为苦役。”
话音刚落,一旁的李善长面色骤变,连忙说道:“大帅万万不可。”
再度被李善长否定自己的指令,郭天叙脸色略显尴尬,但他深知这位李善长是他麾下稀有的智囊,只得克制怒气:“阁下,这些叛民背弃我们投靠朱元璋,难道你还想为他们求情?”
李善长心中无奈,他这般聪明,岂会不懂多次违背郭天叙会引起反感。
然而这话他必须说出。
“大帅,你可曾思考过,为何这些百姓要背离我们投奔朱元璋?”
“比起我们濠州堡的高墙,更适合抵御元军的侵袭。城内的百姓数量远超黄岗堡,粮草资源更是充足,他们为何偏偏选择离开?”
“大帅,可还记得当初整顿军纪时善长的提议?”
“整顿军纪可以,但需将负担平均分配至每家每户,确保每户都有足够的壮年劳动力,税收可以提升,但要适度。”
“濠州堡是他们的故乡,若非生活无以为继,这些百姓何故愿意离开此地?”
在李善长的最后一句话回荡之际,郭天叙的脸色如乌云蔽日:“贤者是暗示人民无法在吾统治下生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