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师在射雕序言里讲过,写第一部小说后,不知道会有第二部,写第二部小说时,也不存在第三部的构思。
那也就是说,射雕世界是独立存在的,没有神雕、倚天什么事,跟天龙那就更远了。
神雕落笔之前,林朝英根本不存在!
射雕世界的形成,仅存在于构思写作这部小说之时,仅存在于大师意念中!
这个世界是大师的意念塑造出来的,虽借用了南宋历史,却断定迥异于史书。
欧阳刻堕身射雕世界,什么李沅君、李莫愁,甚其于数十年后的杨过、小龙女、金轮法王、郭芙、郭襄……统统不存在!
在另一个世界里,欧阳刻这名字不知道谁取的,他是个孤儿,养父母早早离异,抚养权彼此争得死去活来的。
养父母都不想要他。
正因为户籍学籍上就是这个名字,欧阳刻对大师作品尤其热衷,每一部小说总会翻阅个五六遍。
甚至成年后他买了一整套实体书,大师去世十年前的新修版。
除了在校期间试卷讲义的强行摊派,这是他于文学上最大的支出。
那也没什么,既知之则安之。
当前时空的当前时间线段,郭靖约莫十六岁,还在大漠上寄于成吉思汗麾下,随同六位师父跟铁尸梅超风斗智斗勇。
郭靖傻乎乎的,未见得有多重要,但作为小说主角,他是启动诸多主线剧情人物发生交集的枢纽。
黄蓉也得两年后才会偷跑出桃花岛,跟郭靖发生一场惊艳邂逅。
那么我对剧情历史的影响会是什么?
欧阳刻不禁自问。
用不着妄自菲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堂堂白驼山少庄主,又自带熟读原着的现代人思维,影响必须深刻!
下一步行止难以确定。
依着周景文的意思,还是少惹事端,原道返回白驼山最好不过。
欧阳刻不干了,他还想去临安看看呢!
南宋朝廷苟安于期,奸臣当道,各种贪腐事件催动地方经济繁荣,那个花花世界,想来不比后世的金陵逊色。
这个世界没有电气化设备,主要是没手机,痛失荧幕里的大长腿,欧阳刻来终南山又扑了个空,已经感到无聊了。
一路跨州过境,可就打出了名头。
陕甘道上原无金国驻军,却在峡谷里窜出来一股溃兵,杀得道左人头滚滚,尸横遍野。
周景文的想法是绕路避之为吉,无须跟官军多作纠缠。
欧阳刻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少侠义心肠。
但当此境地,血淋淋的屠杀景象就发生在眼面前,怒火不自觉间升腾。
他抢上前去,抬脚踢飞了一名金兵,向另一人欺身而入,径夺长戟,力贯右臂,一招“水银泻地”,长戟划空挥去。
附近两个马上骑兵喉管割裂,下饺子般左右栽下来。
周景文如影随形,紧跟着欧阳刻,却双手插袖收拢,没打算出手。
“克儿,这些大宋子民……哎!”
他的意思是说,咱们又不是大宋子民,不端庆元帝的饭碗,不存在国仇家恨,跟金人有什么好争的?
欧阳刻充耳不闻,于金兵哗然叫嚣声中,径扑过去!
四名护卫并肩遥遥看着,指手画脚,高声称颂少主威武。
少主果然是威武的,杀得血渍断肢漫天飞舞,呼拉一声喊,余剩八名金兵四散飞逃。
欧阳刻厉喝道:“拦住!”
说话间长戟飞出,流星般直插一兵后颈,势道极烈,将此人牢牢钉在草地上。
周景文又是轻叹一声,身形鬼魅般闪烁,穿插行进,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不到十秒便将七人赶羊般赶到欧阳刻身边。
还不忘侧头问了声:“一个不留?”
欧阳刻面色狰狞,恨声道:“正有此意!”
“你的内力……好吧。”
周景文脚步微动,双掌抬动如飞花狂舞,美轮美奂,七个金兵纷纷额头中掌,惨呼声都没出,接续仰头栽倒。
“内力是要与武技相生的,你这……你不知道吗?”
周景文很诧异的样子,“克儿,你如此与人交手,可谓徒逞匹夫之勇,但凡遭遇内家高手……”他也说不下去了。
欧阳刻不理他,移步来到一片血泊前,那个小女孩正自哇哇大哭。
粗布老妇仰卧在血泊中,胸腹由中裂开,肠子淌落了一地,兀自喘息,眼见活不成了。
还能在山道间呻吟呼痛的,显然都是赶路的大宋子民。
欧阳刻手下不留活口。
这些宋人拖家带口赶往较繁华的城池,不幸路遇金兵,就在峡谷间把族群存续的希望交代了。
“不要哭了!”欧阳刻凶巴巴地吼小女孩。
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很是瘦弱,满脸灰一块白一块的泪花,闻声一惊,小嘴一扁,哭得更大声了。
欧阳刻无奈,各处奔过去查检伤者。
好半晌后看向周景文,后者轻轻摇头。
金兵下手狠辣不在欧阳刻之下,溃兵也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冷兵器认准人体要害,堪称个中好手。
无可救药!
现场仅剩下两名年轻女眷,身上连伤都没有,倒在草地里瑟瑟发抖。
这些金兵的审美水准,倒也不在欧阳刻之下。
管杀不管埋总有些不妥,欧阳刻指挥四名护卫搬抬金兵尸体,于道旁挖坑草草掩埋。
至于那两名女子,守着奄奄一息的族人只是垂泪,欧阳刻就没好意思吩咐她们干活。
眼睁睁看着活人弥留垂死,咽下最后一口气,肯定算不上良好的体验。
这个过程中,欧阳刻离血腥处较远,一直紧皱眉头,周景文则附耳嘱咐,讲述一些关于内力运转的原理。
他想来根烟。
可惜没有!
这些宋人来自西北地区的一个偏僻村落,得知金人大军入境,仓促携家带口拖着少许辎重便闯出了一条生途。
无奈何生途之后是死路。
“请主人恩义收留。”
三个时辰后落日西垂,族人全都咽气了,两女异口同声,粗布衣裤却难掩娇媚。
好吧,标准剧情总是这样的。
欧阳刻心下无奈,他其实惦记着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小女孩好像神智失常了,居然哭着哭着睡着了,仰靠草地睡得那叫一个舒坦!
血泊中的老妪就在小女孩的梦中死去。
于是欧阳刻瞟了眼云蒸雾集的七色西天,说道:“两位姑娘要追随本座自无不可,但你们这些族人尸身,应否择地掩埋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