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从母树内部的超距传输装置离开,熵、玦一行人看到一路上活跃着扭动的黑红色枝条,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他们小心地避开不断袭来的枝条。
当熵带着众人从神殿的大门出来,众人惊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个球。
一个巨大到看不到边的、透明的球体浮空在万种母树的上方。
它似乎以某种奇怪的力量作为隔离于现实世界的介质,即便伸手触碰,或是想走进去,都会被一股莫名强大的的力量给推出来。
就像……那里面有一套特有的磁场。
这个球体看起来有着不小于母树的体积,从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就像是打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一样。
母树上不断有一些黑红色的枝条挥舞着,有的强行刺入了进去,其中的暗红色的脉络似乎在鼓动着输送某种诡异的能量。
“那是什么?!”
5179惊讶道。
熵和玦迅速回神。
熵:“那应该就是阿里斯特推测的某种特殊的记忆场了。事不宜迟,沙厄!”
她转头看向沙厄,认真道:“麻烦你保护5179接下来对母树的破坏工作,没猜错的话,先从腐化那些黑红色的枝条开始吧!”
“没问题!”
沙厄果断地应下,她一把拽着5179向那边奔赴过去,“走吧小老弟!咱们可没那么多时间感叹了!”
“啊啊啊……我知道了!别拽我啊!”
5179匆忙地跑过去。
至于接下来……
两人一鸟的目光汇集在那个巨大的球体上。
“嘿嘿!下面就是咱们仨登场的时候了!”
小白挺起胸脯,竖起头上的蒜苗,一脸的斗志昂扬。
“还有小黑呢!”
玦看向在熵的影子里“咕嘟咕嘟”的小黑,嘱咐它。
“小黑,我之前给你灌输了不少力量,等下一定要尽可能保护好熵哦!”
“咕嘟!咕嘟!(保护!熵!)”
小黑很积极地在影子里蠕动着,它很兴奋。
熵:“行了,废话不多说……”
两人一鸟拿出红色宝石,面对巨大的球状界域,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
触碰到边界的一瞬间,红宝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边界上本应该将他们弹开的力量,此刻仿佛都失效了,凑身上前,他们只感觉到一股轻微的滞涩和冰凉。
不消一会,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那片马赛克般的球体之中……
……
那一瞬间,一个人的一生就那样飞速地在他们眼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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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
……
……
好疼……
脊骨……好像断了……唔……还有右腿,肯定也骨折了……嘶……还流血了。
眼睛……看不清……是这里太暗……还是我瞎了?
所剩不多的求生意志让少女试图用手把身体支撑起来,试图离开这个废墟。
然而,她刚动一下,指尖的疼痛就让她想起来自己的手指早就在之前一次次尝试的自救中磨平磨烂了,全是血的双手微微颤抖,就连动一下都费劲。
我……应该呼救。
她想。
“呃……咳咳咳!咳!”
可刚一开口,她沙哑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满地的灰尘让她下意识微弱地咳嗽。
哦……想起来了。
被废墟掩埋的那会,她的头好像撞到了什么地方。
大脑倒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出了点血,但……她的牙似乎碰掉了几颗。
就算能正常说话,十有八九还会漏风。
唉……真是雪上加霜。
少女丧气地趴了回去,不再尝试自救。
她在这里……已经呆了至少两天了吧?根本就没有人回应她的求救,想来大家都怕这种被筛选灾厄侵蚀的地方,能撤走的人早就撤走了。
她只能等死了。
唉……反正她也没有家人,没有人关心她……
少女身体蜷缩,用手在地上不停地画着圆圈,一点点地勾勒出弧线。
反正她也没有朋友,没有人在意她……
少女的眼角沁出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将脸上的伤口腌的更疼。
反正她更没有利用价值,政府更不会救她这个废物……
“……咳……”
她的喉咙有点哽咽,但她已经没有哭出来的力气了。
反正她……
“咔、咔……哗啦……”
欸?上面……有声音?
她愣住了,一时间怀疑是幻听,停下手中画着圆圈的动作。
“喀喇…喀喇……咔……”
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压在背上的重量似乎也逐渐变轻。
是……是有人来救她么?
少女心中有一刹那的激动。
可随即她又打消呼叫的念头——
在筛选灾厄严重的地方,经常会衍生出一些怪物,有的甚至会模仿人的习性。
少女记得以前政府人员过来科普时说过,有的倒霉蛋甚至被活生生地剥下了人皮,还被怪物当衣服穿起来。
如果……如果是怪物的话……被吃掉甚至都可能是最好的下场了……
再说,如果是政府救援人员的话,上面不可能一点人的声音都没有!
“……”
她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喀拉……喀拉……”
声音越来越近了。
少女颤抖得更加厉害,眸中溢出害怕的水光。
“哗……!”
终于,一个巨大的砖块被对方从她头顶挪开。
————
天光洒落,亮光让她不适应地眯起眼睛。
这一刻,她甚至心想——原来我还没有瞎啊……
“啧……我还以为是什么异种呢!只是个人类啊。”
失望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呼……”
少女万幸地松了口气,随即激动起来——是人类!
她吃力地抬起脏兮兮的头,努力睁大眼睛。
那声音的源头是一个女性,似乎没什么情感——但……
少女看清那个人后,泛着血丝的眸子睁得更大了。
“啊……”
……她发誓,那是她这辈子碰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
那人穿着飒爽简洁的风衣,利落的黑发简单地扎在身后,冷漠的眼眸如同黑曜石一般闪耀着。
而她的脸,却不同于少女以往见过的美女——没有柔弱的美感,也没有过分修饰的娇艳,而是宛若用冰雪雕刻出的完美杰作。脸部的每一条线条都精致得仿佛天工造物,锋利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少女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深深的畏惧,又有不可抑制的仰慕。
她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挣扎地向那人伸出手。
“救……求你……救……我……”她沙哑着声音,痛苦地说出这几个字。
“……真麻烦。”
那人似乎有点不情愿,但还是伸出了手。
“记住了啊。”
那人轻启唇齿,蹲下身。
“我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