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知道邓家这些事。
一早上,送了相公出门,又送了孩子们去读书,老太爷白日基本都是去书院的多,皓儿在那,现在泽儿也在那,孩子们上学他上学,孩子们放学他也放学。
娘家她今日是不去的,就看半夏的态度了,如果她知错,就是看在古伯老两口的面子上,她也会好好劝劝她,人有时候不是说自己没有坏心就行,继子也是子,他叫了你母亲,你也是明明知道有这么个孩子,还心甘情愿嫁过来的。
那么就你就有责任心好好待这个孩子,而不是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骨肉。
那样还是太自私了点。
她跟相公自收养清风、小雨,五六年过去了,平日生活上,几个孩子基本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将来自己的孩子嫁妆会不一样。
毕竟一个是收养,甚至养子女都不算,就是一时心软救下的孩子。
但日后这俩孩子也跟自家缘分更深了,清风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自己的女婿,小雨基本也同意了定给景轩。
古半夏慌了神,相公是第一次这样对自己,仿佛没自己这个人一样,连带对邓妍都淡淡的。
等公公跟大伯都去书院,老太太直接去了卧房,伯娘和婆婆也叹着气准备回自己院子。
半夏知道事情不妙,忙在伯娘、婆婆面前跪下。
“伯娘、娘,我知道自己错了,回京后,我不该把许多心思都放在妍儿身上,没怎么关心皓儿,不管怎么原因都是我错了,请你们原谅我,日后我会好好待皓儿的。”
舒氏叹气道:“半夏,你嫁给明扬,可以说是天大的福气,明扬那么好的一个人,邓家长辈对你也是万分慈爱,可你实在有些自私了,皓儿多乖的一个孩子,你看你可曾对他用过心?换成一般人家,长辈早就罚你了。”
万氏红着眼:“皓儿这些年,基本没让你操心,本是我好好照顾的,你们却说要跟他增进感情,好,我信你,让孩子去了你们旁边的小院,他才八岁,还那么小,生病了母亲不但不管他,不心疼他,还责备他不该跟妹妹玩,你就不想想,一个身体不舒服的孩子,他会想玩吗?
如今孩子愿意跟月儿住,那就随他吧,没有亲娘,还有亲姑,我这个祖母等忙完明成的婚事,也会接他回来自己管,至于你,好好顾自己的孩子吧,大嫂,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多少吵了老太太。”
两人直接出了福寿苑,一刻钟后,半夏也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是真正的慌了神。
爹娘本是跟她一起回京的,可临时古家好几个地方的百草园都出了点事,他们一时间走不了,说是年底回来,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交代好婆子带好妍儿,她慌里慌张就出了门,这件事还得找自己的伯娘。
古大夫人听了侄女的话,也是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半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明扬虽然不是头婚,但你也曾跟人退了亲,又是二十岁才嫁,不说明扬是万中无一的好男子,就是邓家也是京城顶尖的好人家。
你看看你,成亲这么多年,按理那年你就该跟你大姑子一家回来,也就是邓 家人好,不然换别家早已经纳了好几个妾了。
就一个明皓,那孩子多乖,我说了你不止一次两次了,让你对他上心点,不是说你日后不能生儿子,就是生了儿子,明皓也是二房的长孙,孩子大了,说是让你待孩子好,不过是平日多用心点,不用你抱不用你带着睡,唉。”
这个侄女,是被小叔两口子惯狠了,要是名声传出去,落下一个苛待继子的名声,就是古家也落不得好,好在她爹娘就要回来了。
“这样,我今日给你婆婆递帖子,明后日去邓家求情,你亲自去你大姑姐家一趟,她是懂情懂理之人,你态度好一点,她去邓家帮你说话,抵上我们说多少句。”
半夏点点头,这个姑姐一直待她不错,按理是会帮她说话的。
真要是相公一直这样待她,婆家人对冷冷淡淡,她怕是过不下去的。
出了古家,她就直奔云家,这会是上午,应该就大姑姐一个人在家,有事也好说。
半夏前来是明月意料中的事,如果她不过来,甚至晚几天来,那就是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
她今日有些淡,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但也没给她难堪,自己一个大姑子,也没那个必要。
“坐吧,没泡茶了,天气有些冷,喝些红糖水吧。”
半夏坐下来:“大姐,皓儿去书院了?他风寒好些了吗?”
“去书院了,风寒基本好了。”她没多说,也不会多问。
“大姐,昨日是我态度不好,因为担心妍儿,说了皓儿几句,后来又没有注意到孩子离家。”
半夏的这句话让她心里不舒服。
“半夏,你有你的难,我本不该说你,可你这些年真的没怎么顾过皓儿,你嫁给明扬,那时候皓儿不到四岁,是最好相处感情的时候,如果你好好花心思待他,他就跟你亲生的孩子没二样。
你善待他,他日后也会孝敬你,邓家人护短,你善待孩子,他们都会看在眼里,你将来的日子会更好过,明扬也会更待你好,就算是为了自己,你也该做到这点。
你看看现在,你跟皓儿感情如何,这不能怪孩子,孩子就跟小动物一样,你对他好,他自然对你好,将心比心就是这回事,你嫁给明扬之前,就知道他有皓儿,你占了人家母亲位置,却不给孩子母爱,老实说,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半夏落下泪,大姑姐这些年从来都是笑盈盈待她,这样的话是一句没有说过。
“大姐,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帮我跟皓儿说说,让他回家去,我会好好待他。”
明月摇摇头:“皓儿祖父祖母都答应他暂时留在我家,老太爷跟明扬也答应了,孩子正心里慌着,暂时就让他住下来吧,不然他会认为谁也不要他了,过些天等他好些,我再帮你说说。”
半夏站起身:“大姐,我先回去了,这事还要你多费心,孩子也要你费心了。”
出了云家,坐在车厢,她突然悲从中来,一手很好的牌被她打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