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殷雷又派人送了两千个瓶子来,拉走了明月囤的一千瓶货。
算是一个月五百瓶了。
并请求十一月初能多给些货,刚好是腊月,过年送礼的也不少。
明月无奈只能答应下次多给他五百瓶。
没两天,四方镖局也送来了瓶子,并带来了马良给明睿的信,信上说,顺丰快递在余杭开的很好,已经去扬州府再开两家。
但同时他也在扬州再开一家香料铺,希望九月底能给两千瓶货给他。
上次他拉走了两千瓶香水,说好年前差不多可以了,现在又来要两千瓶,这就有些多了。
赚钱多是好事,但这量确实也有些大,幸亏八月底相公回家多留了些空间香料,不然就得多掺灵水。
灵水她现在是不舍得多加,那东西很珍贵,尽量给家人多吃点,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吴家暂时还是一个月四百瓶,如果知道马家、殷家多要,估计也得吵。
明月就是弄不明白,天气越来越干,粮食越来越紧,这些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反而量更大了,就按许娘子说的,货一上架,没几天就没了。
年前至少就是五六千瓶货。
明月不敢拖,忙指挥云春几个忙起来。
高家几个,小山在前院看着门,高管家两口子带着小溪跟着忙,九月份争取多赶些货,十月初乡试,家里就得尽量安静了。
明后年,要不就自家开作坊,多买点人,要不只能跟马良再次合作,把作坊开到各地,量上去了,钱也会赚的更多。
只是就算是给了方子,没有空间的香料和灵水,怕是做不出一模一样的的货来。
空间香料没法子说出货源,灵水更是不能经别人的手。
这就没办法了。
“夫人,许娘子带给您的信。”
明月接过信:“许娘子可说了什么?”
高娘子摇摇头:“我看她脸色不是很好,夫人,许娘子给我买的这些东西都算的很便宜,还给了一大袋子布头。”
“知道了,你忙去吧。”
她今日让高娘子去锦绣坊多买些鞋子,云吉他们的衣服,高娘子带人忙忙还行,做鞋子就实在来不及了。
明月坼开信,不多时她就叹口气,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都分家了,各找各的货源,死皮赖脸缠着问货源干什么,相当于跟人分银子,许娘子这个妯娌还真是难缠的很。
许娘子告诉她,明日五更她自己带人来拿货,这些天她那好妯娌日日派人守在附近,她相公已经去找他大哥去了。
她让明月如果可能,明日一次给她两个月的货,
十一月初再一次性拿年底前的,但年前她希望能多给她一点,理由跟马家、殷家都一样,担心那些夫人、小姐要多拿货送礼。
八百瓶货是有的,那就一起给了她吧。
跟马家、殷家做生意是愉快的,没有这些麻烦事,不过吴起跟许娘子人也很不错,但愿他们处理好那个大嫂的事,那样的人她可不愿意沾上。
赚钱要赚的愉快。
她现在又不缺钱。
还有二十多天相公跟爹娘他们都归家,希望十月份的乡试顺顺利利考完,高管家说这些天城外多了不少难民,都是外地来的,可怜的很。
前几天相公休沐回家,又去那个粮铺卖了几千斤粮食,如今大米面粉已经四十五文一斤了,碎米都二十五文,就连空间里喂鸡的糙米都已经十五文一斤。
外面的货还不容易调进来,粮商手里的存货,许多都不舍得拿出来,希望后面能卖更高的价钱。
铺子掌柜对相公简直要下跪拜,希望他能多卖些粮食给他,许多都是多年的老客户和邻居,看着人家买不到粮食都急红了眼,掌柜的心里也是万分不忍心。
相公七八两个月卖给他两万五千斤,算是很不少了。
做好事的同时也能赚些银,他们还是很愿意的。
隔天,当许娘子带人来到她家时,天边刚刚有一点点光,明月还是起来了。
“你怎么起来了,这么大的肚子了,对不起,带你麻烦了。”
许娘子有些哽咽:“已经分家了,我相公是次子,并没有跟他们争家产,还想分我一杯羹。”
明月拍拍她的手:“等日后回头看,这些都不算什么,许姐姐,别难过,这次我给你一千瓶,十一月初你来拉,再给你一千,这本是你三个半月的量了,为了你,我也是拼了。”
许娘子“扑哧”一声笑了。
“谢谢你,明妹妹,幸亏我多带了银票。”
一千瓶就是一千三百两。
明月收了银子:“真是不够,我难道还扣了你的货?许姐姐,记得帮我留些棉鞋,我还想在你那多定些棉衣,棉布的就行,自家几个人我自己做。”
“行,你早点送尺寸来,到了大冷天就来不及,明妹妹,过两个月还不知道怎么样,我看护城河都浅了不少,没有水井的人家,日子可不好过。
这两日,城外都来了不少难民,听说轻易不准进城,外面搭了不少棚子,现在还成,再过两个月冻都冻死了,知府大人听说已经招城里大户募捐粮食和衣服被子了,啧,可怜。”
“夫人,货都上了车了。”高武道。
“知道了。”
许娘子勾起唇:“要你相公知道天不亮因为我的事让他家大肚婆起来,怕是不想跟我做生意了,明妹妹,近来你最好不要出门,街上要饭的多了不少,有的趁人不注意就活抢。
老天爷不知道给不给这些人活命,我也打算捐些过时的衣服被子,粮食我只能意思意思,还不知道明年年成怎么样,做好人是没错,但得先一家人活着,回了。”
骡车出了门。
这一刻天色更黑了些,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黎明前的黑暗?
“高管家,我歇去了,这几天你多关注下衙门,如果有人捐粮食,你也跟着捐些,碎米就行,别超过那些有钱有名的人家,别惹了眼。”
“知道了,夫人。”
明月叹口气,云春在一边举着气死灯:“夫人,古大夫天天都在叹气,说药价越来越贵,生病的人还越来越多,他家就是有药田,这样的天气,也长不出好药来。”
“云春,这些天你不要跟着出诊了,不,现在起,你就在家教小姐,回春堂就不必去了,明日你跟云意跑一趟,也不能仗着自己有些功夫,就一个人出门,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