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家有孝子 15
作者:东北老大哥   权欲风暴最新章节     
    虽然这样答应,郑欣悦还是先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亚贤的病房,亚贤正在读着一本杂志,她看到郑欣悦走进来,就放下杂志,说:“快进来。”
    亚贤自打那次和必成通了话后,精神振作多了,她觉得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儿子她也应该刚强起来。此后,她经常通过电话方式和必成说话,这样,他们母子之间的互相鼓励,就让他们感受着他们的相依为命,感受着生活还不能因为痛苦就一蹶不振。
    何家的经济状况比较宽裕,这样她始终自己一个人住在一间病房里,一切都有专人护理。那名护理员见郑欣悦来了,就把病房让给他们两人。
    “必成的心情现在好多了。他让我去你家取些书回来。”
    “取书?去取他学习上的书吗?”
    “不是,他去让我给他取些他爸爸过去那些医学上的书呢。他要自己看这些书呢。”
    “是吗?”亚贤愣了一下。
    “我对他说现在应该继续学高三的课程,可他不听,非要让我去给他取什么医书不可。阿姨,你说我去吗?”
    郑欣悦倒是个有心的姑娘,她把必成的想法告诉了亚贤。近来她也经常到这个病房来,和亚贤也十分熟悉了。
    何家世代学医这她当然是知道的,可现在和过去毕竟不一样。过去学医是父传子子传孙,可现在哪一个名医不是念了十几年的医科,取得了硕士博士之后才成为专家的呢?
    当然,可能必成只是随便地看一看,他是一心想念大学的,即使学医,他也应该读一个有名的医科大学。
    今年的高考没有几天了,如果参加明年的考试他还是来得及的。
    亚贤这样想着就说:“你就替他去一趟呗。”
    “这倒没什么,我听他说的意思是,他明年不准备参加高考了,他要自己学医呢。”
    “什么,他自己学医?这可真是开玩笑。”亚贤听到这话竟然笑了起来。
    “我看他的意思是很认真的呢。”郑欣悦继续说。
    “这不可能。他想看什么书就拿什么书吧。”
    “他说他要什么《何氏医案》。”
    “啊,那是他爷爷的书,他要看就让他看吧。”
    “不用找个人跟我去吗?”
    “我们还信不过你吗?”
    “那我就去了?”
    “去吧。”亚贤拉了一下郑欣悦的手,她现在已经很是喜欢这个姑娘了。
    郑欣悦走了,亚贤就拨了必成的电话号码,这两部手机都是她的过去几乎没有什么关系的老同学提供的,她和必成过去的手机早就葬身于那场车祸下了。
    “妈妈,你好。”必成接了电话就说。
    “你那个护士去给你取书去了。那样的书你随便看看也行,但你还要准备明年的考试。”
    “妈妈,我不准备参加明年的考试了。”
    “什么,你怎么随便说话?你不参加高考你准备干什么?就这么总躺在病床上?”
    “妈妈,不是这样的。我要学医学,我现在对这个很感兴趣,也许我们何家的人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吧。”
    “你爸爸不是要你考医大的吗?这不是一条正常的路子吗?”
    “是的,如果正常的情况下是这样的,可现在……现在的情况不是发生了变化了吗?”
    “发生了什么变化?”亚贤还没有搞清楚必成说的是什么意思。
    “妈妈,爸爸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们家的诊所很可能要停业了,而你……我不准备考试就是为了这个。”
    “胡闹,这跟你没有关系。”
    “这跟我不可能没有关系。妈妈,我不能离开你,我要陪在你的身边,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所以,我现在决定自己学医。”
    “不行,我不同意。你以为是过去呢?过去因为不可能念大学,就只能靠什么祖传什么的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现在……”
    “过去做的事情现在为什么就不能做了呢?如果我们都是好好的,我绝对不会这样做,可现在……我们发生了特殊的情况,我觉得只能这样了。这样我还可以陪在你的身边。”
    “必成,你的想法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我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应该读硕士博士什么的,我不想让你只成为一个像你爸爸那样的乡村医生。当然,你爸爸自有你爸爸的道理,可是对你来说这样做有些不公平。”
    “我觉得爸爸这样做也不错,爸爸当初回到家乡你不是也同意并且和他一起回来的吗?我现在觉得爸爸做的没错,而你更是伟大。”
    “尽胡说。”
    “妈妈,不管怎么说,我是不能离开你的。如果在过去我想都不想,说走就走,可现在我不能这样做。你要理解我。”
    “必成,我知道你的……”亚贤的眼睛湿润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
    这场灾难不仅叫她失去了丈夫,叫自己失去了双腿,也叫儿子显得懂事了。
    是的,她何尝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生活?一个失去了双腿的人将有多大的麻烦等待着她?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必成想到了她的前面去了。她更没有想到儿子能够在这场巨大的灾难面前,一下子改变了自己的人生的目标。虽然她此刻在经历着一场巨大的痛苦,可她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幸福的感觉,那就是,她觉得儿子让她得到了最大的安慰。
    但她还是不同意必成的做法,她不能因为她牺牲了儿子的前途。
    郑欣悦一个人去了鹤立乡的广大诊所,她发现这里的一切是这样的讲究,这样的有条有理,完全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简单的乡村卫生所那样的简陋。也就由此更加佩服他们何家,也就对这场灾难对他们何家的打击更是抱有同情,也就因此对何必成的想法多了一分理解。
    同时,她还看到这里的乡亲是这样地关心他们何家的母子,可见他们在这里受到爱戴的程度。他们让她带上刚刚收获的蔬菜,可她对他们说她是来给必成取书的,她拿不了这么多的东西,她拿了也没有办法做着吃,这样他们才只好作罢。
    她还喜欢上了这个山青水秀的乡村。
    是的,盛夏季节,这里的风是那样的清,草是那样的绿,河流是那样的清澈,是那种完全没有污染过的。她喜欢运动,尤其喜欢游泳,可她现在还没有这个时间。
    她想,如果自己家里有一个这样的小医院,既为乡亲解除病痛,又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两全其美。
    城市的大医院有它的好处,也有它的坏处。好处自不必说,但坏处说起来也叫人厌烦透顶。
    当然,谁都愿意到这样的大医院来工作的,这里条件好,工资也蛮高的,可是有许多事情也叫人头痛。
    首先,对于一个年轻美丽的护士来说,就总是摆脱不了那些色狼医生的纠缠。
    她也见到不少比她来得早的护士和那些医生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她最初的时候还真准备在医院里找个如意的男朋友,她还真就看上了一个姓白的化验室的医生。
    白医生是白求恩医科大学的研究生,来到医院后很快就成了这里的骨干。她一毕业来到这里工作就被他盯上了。
    他首先向她做了自我介绍:“我姓白,也是真巧,白求恩医大的研究生,但我和白求恩没什么关系。到这里工作也有五年了,以后有什么有求于我的尽管吱声。”
    她觉得这个在这座医院很有名气的医生真是没架子,人长得也不错。于是她就很是愉快地点了头。
    一天他把电话打到了她所在的办公室,他说要请她吃饭,她觉得没有理由拒绝,可也没有理由接受,她和他素昧平生,怎么可以毫无缘由地就和一个男医生去吃饭?
    她准备找个借口拒绝,但对方的话让她没法开口:“是准备找个借口拒绝我吧。你可真是见外,你没见到医生和护士在一切吃顿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从工作的角度来说我们两人可能永远也不会有来往的,我们在两座大楼,又完全没有接触的机会。可你就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吗?我想和我交朋友不会让你觉得有失身份吧。”
    “看您说哪儿去了。”
    她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邀请。不过,那次他给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由于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在一起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何况他们第一次还很愉快。最主要的,她知道他尚未结婚,单从结婚的角度来说他当然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她虽然不准备这样早就结婚,但交个合适的男朋友还是完全有必要的。
    那次是离上一次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以为他把她忘记了,或者那次完全是他心血来潮时对她的偶顾,可她突然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他竟然说你把我忘记了吧,她就说哪儿的话呢。他就说那好吧,今天晚上我正好有时间,我们可以在一起聊一聊。
    所谓的聊一聊就是在一起吃了饭,又在一起唱了歌。吃饭时还完全正常,可到了歌厅,他就开始不时地和她贴在一起,最后干脆搂起她来。
    “你知道吗,我从一开始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不认为我们在一起很合适的吗?”
    “可是,我们接触还没几次呢。”
    “这你就错了,如果我们非常熟悉,你会喜欢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我们非常熟悉,我会喜欢上你吗?正因为我们刚刚认识,我们就会一下子就产生了爱,你说不是吗?”
    她提不出相反的意见,可也觉得并不完全正确。
    那天,他亲了他,她觉得这也可以理解,他说他喜欢她嘛。当然,她还不讨厌他,她知道在这样的大单位,他这样的男人是十分受到那些小姑娘们的喜欢的。
    可是,有一天她在值夜班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搂抱着从医院大院的树丛里走了出来,她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一看,竟然就是这个姓白的。这让她很感厌恶。这且不说,没过几天,他又来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是他想她。今天非要见她不可。这次她明确地拒绝了。尽管他继续来电话找她,她却再也不想见他了。
    她发现,像这样的男人在这个大院里应有尽有,除了这个姓白的,还有几个总是垂青于她的男人,对此她一概冷眼冷面地面对,她觉得这些人心里空虚,白披了个医生的衣裳。
    这样,她就有些不喜欢这个环境了,当然,如果遇上一个让她喜欢的病人,她却是全心全意的为其服务的。
    二十二岁,对于一个姑娘来说,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的年龄。有很多事情等待着她去做,也还有许多梦想等待着实现,可从心理的角度来说,又和一个刚刚毕业的女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很高傲,有时觉得自己很藐小,有时对自己很有信心,有时又对自己很自卑。
    她觉得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爱上过谁,不能不说是一个小小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