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的脸上还隐隐地侵润着刚刚排练完舞蹈留下的汗水,华长利觉得练完舞蹈的杨月很有神采,充满着健康的美。自己除了蒙曼还真的没爱上过其他的女人。如果不是蒙曼变得神秘莫测,也许还真的出了轨,他相信这辈子还真的不会喜欢上其他的女人。
自己的事业一向顺利,他也没时间在女人身上用心,他总觉得全县几十万号人的吃饭问题,都靠他来解决。可现在就不同了,现在在他的上头还有好几个人管着他,他时常还要看他们的脸色。他当一把手当惯了,一时间这股劲还很难顺过来。即使过去自己是霸道的,现在也不敢霸道,他现在知道,霸道是权力处使的,你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你也就霸道不起来。
别看现在的他是个什么副市长,但可比他当县长或者县委书记的时候清闲,又和蒙曼这段时间由于柳柳的上学问题两地分居,心里就偶尔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他突然明白了,蒙曼为什么不调到石江的理由了。她是以柳柳不宜换学校为借口,其实就是不想到石江来,不想到石江,她人留在宁古,也就说明她真的有事。
哪一个女人不想到自己的丈夫身边来?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一个女人也要几分的自由,也就吧想让丈夫过分的限制自己。
但蒙曼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他一时还真的弄不清楚。
即使是亲密如夫妻,也不会知道对方到底想着什么。其实,他承认自己的心里还是有胡莹的,但这个女人不辞而别,给了他情感上一个不小的打击,就有种失落的滋味。但今天这两次接触杨月,他发现杨月有她阳光的一面,这让他很是喜欢。看来跳舞的和写东西的,就是不一样。写东西的人总是有几分的怪癖,而跳舞的女人总是用笑脸对待你。
华长利不觉得欣赏地一笑说:“我开车的机会不多,但你可以大胆地坐的。”
“那我为什么不坐,市长开车,我的身份不是也就提高了吗?”
杨月上了车,看着华长利开车的架势,不觉得吟吟一笑说:“现在的年轻领导就是让人钦佩,干什么都行。”
“你可别这么说。干什么都行,那不成神人了吗?神人可是不存在的。”
“神是不存在的,但神人可是存在的。在一个方面做出了超出常人的成绩,你比如说,如果真的能够做到未卜先知,那不就成了神人了吗?”
杨月也许是下意识地说了未卜先知,但华长利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那个神秘女人的梓慧,也就是党政办公中心落成时对他说那番话的那个女人。梓慧对他说,一年之内,你就不属于这里了,果然他离开了宁古,来到了石江。但近来自己的工作并不开心,是不是还要找她看一看?
如果有时间的话,他还真的要再见上这个女人一面。
华长利就笑着说:“这样的神人还真是有。我就看到有用舌头顶了二十个足球的神人。”说着这些,华长利改变了话题说:“我问你个人,你能不能联系上。”
杨月就问是谁,华长利说:“以前宁古有个老画家叫郑子维的,他现在不在了。他有个女儿,也是个了不起的画家。”
“是不是叫郑晓燕?”
“是啊,你能不能联系到她?让她出席我们这届艺术节的现场书画创作,她毕竟是我们石江市在国外最有成就的画家。”
杨月说:“这可难住我了,我跟郑晓燕并不熟悉。你为什么不跟胡莹联系一下,通过她的关系找到她啊?胡莹的手机换了,你没有她现在的手机号吗?”
胡莹始终就没跟他联系,华长利的心里就有些失落,说:“我们近来没有来往。”
“你呀,我告诉你她的号。”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帮你存上。”
杨月拿过华长利的手机,就把胡莹的手机号存在华长利的手机里。
到了宁古,杨月去孩子的姥姥家接了孩子,要分手的时候,杨月问:“今天你不会石江吗?”
“说不准,看看吧。”
“好吧,如果住在宁古没人陪着你,尽管找我哦。”
杨月嫣然一笑,带着孩子进了家门。华长利的脑子立刻塞满蒙曼的事。他想立刻见到陈龙灿,当场质问,但这样做毕竟是有失身份,他还要具体的核实。想到这,就给季彬打了电话。
“我就在宁古。你出来一下。”
“好的,我安排一下马上就过去。”
华长利把车开到一条十分背景的小巷子里,巷子里有一个杀猪菜馆,华长利坐了下来,没有人知道这居然是石江的副市长,当然也只能把他当做一般的客人对待。
季彬正在为吕永举安排一个招待客商的饭局。主人和宾客都入了坐,季彬就跟吕永举小声说:“市委办公室来了个处长,我要不要去接待一下?”
办公室来了个处长,当然不需要吕永举亲自接待,就说:“那你就去吧,跟他们说我在接待客商。”
“好的。”
季彬撒了个谎就立刻来见华长利。虽然谈论蒙曼是个艰难的话题,季彬也知道华长利会当面问起他,但他对华长利怀着感恩的心,一切也就不在话下。他这样说也无非是让他的老领导,及早把自己的老婆办过去,省得真跟别人发生苟且之事,这样将对华长利的仕途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华长利说:“你也没吃饭吧。我们就在这里吃点吧。”
小店里没什么好酒,但菜别具一格,是那种大饭店没有的农家菜。华长利闷头吃了点东西,就对季彬说:“你跟我说,我老婆跟陈龙灿的事,是你听说的,还自己看到的?”
季彬说:“我能把听说的话告诉你吗?我自己亲眼看到,而且还不是一次。”
华长利喝了口酒,说:“你好好说说。”
季彬说:“你是我的老领导,我也把你当我的亲人来看,我才跟你说这些的,不然……”
“我知道这话一般的关系可是不能说的。我理解。”华长利宽慰地说。
“那天我和其他单位的朋友的九阳饭店吃饭。我们要了一个单间,单间的门开着,可以直接看到对面那个单间的门。那个门是关着的。我们谁也不会注意别的单间有什么人吃饭。可是也是怪了,我抬头一看,一个女的从那里走了出来,这就是嫂子,我想上去打招呼,嫂子就去了卫生间,过了一会,我看到那里走出了个男的。”
“就是陈龙灿?”
“是的。这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们吃饭的单间是紧挨着。我们这边的人多。有几个人就喝高了,总去卫生间。宣传部的张长伟回来就偷偷地跟我说,他说你猜我看到谁了?我说我怎么知道。他说他看到林市长的老婆了。我说她在对面那个单间吃饭。他说你也看到了?我说我看到了?他说你还看到别人了吗?我说我没看到别人。我问他怎么了?他就小声告诉我说,他刚才走错了屋子,走到人家那个单间了,他问我你猜林市长的老婆跟谁在一起?”
季彬说到这里,看了看华长利的脸色,华长利的脸并没有什么变化,季彬接着说:“他说他看到体委主任陈龙灿在一起,而且就他们俩。他出来后这个窝囊啊,他说你说他碰到谁不好,怎么就碰到林市长的老婆跟别人在一起吃饭呢。如果人多也就没事了,还就他们两个,你说……我对他说,吃个饭有什么了不起,你别给我瞎说。”
“张长伟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出来?”华长利问。
“我没让他说,但我知道他是没说完的。光是这样我也是不能给你打那个电话的。咳,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华长利喝了一口酒,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既然你都说到这儿了,如果不说,这不是吊我的胃口吗?反正都说了这些,不如痛快地说完。”
“这事也真怪,还都让我碰到。就在上个周末,市招商局的党委书记带着几个领导来了,吕永举让我带他们到桃花坞风情园去玩上一夜,那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一个个水上木屋和竹楼都是单独建立的。我们一行是八个人……”
“你又看到他们俩在一起了?”
“是啊。他们呆在最偏僻的一个木屋里,可还是被我碰到了,你说我这是……”
“哦,没什么,也亏了你告诉我,不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告诉我的。”
“林市长,你可别多心,我只是……”
华长利笑了说:“你跟我这些年算是白跟了,你不让我多心,那不是白说了吗,那不就辜负你跟我说这些的意思了吗?你放心,你做的是哥们的事。这阵子我还琢磨我们俩怎么就总闹别扭,现在我知道。这样,你赶紧回去吧,我现在去看看柳柳。”
“好的,赶紧把他们……”
“快走吧。我也抓紧时间去看看柳柳,我还要赶回石江。”
季彬走了,华长利呆坐了半天,就给蒙曼打了电话,蒙曼倒是很高兴的样子,问他在什么地方,华长利没说他已经在宁古,只是说他想孩子了,现在想回去看看孩子。蒙曼说:“柳柳今天玩了一天,累了,已经睡下了,明天就是周末,我带着柳柳去石江看你。”
“我还是想……”
“我说了,我们明天去你那里也不差这一天,就让孩子好好地睡吧。天龙,你今天也好好的休息,我也想你了,明天我就去你那里啊。”
蒙曼关了手机。华长利自己一个人坐了一会。他决定现在还是回去看看,给她们娘俩一个措手不及。
开车向家里的方向驶去,迎面居然碰倒柳柳的姥姥带着柳柳在路边的小路上走着。华长利就纳闷,柳柳怎么在这里。蒙曼不是说孩子已经睡了吗?他停了车走了过去。
“妈,带着孩子玩呢。”
柳柳的姥姥说:“这柳柳让我带着她去玩过山车,我看了就眼晕,怎么。,还没回家吗?”
“哦,我就不回去了,我还要赶回去。柳柳就缠着你啊?”华长利也没跟老人说实话。
“蒙曼中午就把她送到这儿了,说是今天要见几个客人。”
“蒙曼没在家吗?”
“你没看到她吗?”
“我来办个急事,现在要往回赶了。”华长利抱起了柳柳,“柳柳,我带你去见妈妈吧?”
“不行的,她不让我白天回去的。”
“那是为什么啊?”
“妈妈说她要在家里搞什么策划,怕影响她。”
华长利放下柳柳,对老太太说:“那您就挨累了。”
说着上了车。他必须要回家看看。
这样撒谎的行为,已经说明了问题。
蒙曼以柳柳已经睡了为由,不让他回宁古的家里,但她不会想到他居然在路上碰到了柳柳,蒙曼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
但这样的撒谎行为,似乎不该是蒙曼做的事。华长利发动了汽车,心里有股火气慢慢的升腾起来。
但他总还是不敢相信,蒙曼竟敢让那个陈龙灿到自己的家里来。
蒙曼不让他回家,又说明了什么?是蒙曼自己跟别的什么人在一起,因而不在家吗?
不管怎么说,他还要回去看看。
车子开到了小区的门口,就看到蒙曼新买的一辆红色的小车停在里头。华长利反对蒙曼买车,蒙曼却非买不可,她的理由是她为公司拉回了一个大单,是公司奖励的钱买的。而这个可以让蒙曼提成十多万的大单,就是大青山矿业送给她的。
蒙曼似乎很有理,但谁都知道大青山矿业是不需要做什么广告的,而且还是动辄百万的广告,华长利也曾经对她说别以他的名义到处拉广告。蒙曼就哼了一声说:“笑话,为什么就是你的关系而不是我的关系?”这让华长利哑口无言。
这个时间刚好小区的门口没人,华长利下了车,就向楼栋走去。上到二楼,忽然听到自己家的门轻轻的开了,居然听到蒙曼的声音:“那我就不送你了。”
华长利马上站住。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说:“好了,我走了,你快去接孩子回来吧。我会想你的。”
华长利怔了一下,但他不能就这样的闯进去,马上掉过头迅速地下了楼,上了车,车子火速地飞驰而去,他不知道陈龙灿和蒙曼是否发现他的出现,但他还在庆幸自己能及时地逃脱,而不是开开门把这对男女堵在屋里,那样谁都尴尬,他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他把车开到郊外的江边,晚霞十分的美丽,但他的眼前却是一片茫然。季彬说的话没错。蒙曼已经做出一个女人不耻的事,可是蒙曼为什么会这样做呢?难道蒙曼耐不住寂寞,难道陈龙灿的吸引力是那样的巨大?然而男人和女人的情事是真的不好说的,有的是有情没性,有的有性没情,有的是既有性又有情。他不知道蒙曼和陈龙灿有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相信他们一定是有情的,这要比单独的有性还要害怕得多。
看来蒙曼也要做一个现代的女人,那就是什么样的幸福都要得到。他气愤得无以复加。他始终以蒙曼是个安分守自的女人而自豪。别看男人在官场上叱咤风云,但也难保自己的老婆不会出轨。现在终于在自己的身上应验了。
他在车里找到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又想起给蒙曼打了个电话,他就是要试探一下此刻的蒙曼说什么。电话拨通,蒙曼的声音倒是很清脆说:“今天你不忙了,总给我打电话?”
华长利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柳柳了。”
“那这样,看看她一会要是醒过来,我给你打电话。”
“她睡得好吗?”
“废话。明天我过去。我正在做个策划,你也就别影响我的思路了。”
蒙曼挂了电话,华长利半天才把手机放下。人一旦撒谎,那也就不可救药了,但他跟蒙曼的感情始终是不错的。看来年轻人的思潮也就渗透到蒙曼的身上。他忽然想了起来,蒙曼是个极其特别的女人,就是什么都要尝试一下。这里又是这样具有着诱惑,蒙曼情不自禁地走进去,也许还真的不该是令自己惊讶的事。
华长利又猛地吸了一口烟,由于太猛,被呛得一阵咳嗽,这是蒙曼打来电话,说是柳柳醒了,既然想孩子,就跟柳柳说句话吧。
“爸爸,我……我……”
华长利说:“你睡醒了?”
“蒙曼说我睡醒了,可我刚才跟姥姥起放风筝,不是看到你了吗?”
“柳柳,别这样……”
突然,电话被蒙曼抢了过去:“华长利,没想到你还干这样下三滥的事,你明明是回来了吗,还能我弄这样的事,亏了你还是个高官。”电话关了。
高官怎么了?高官的老婆居然出了轨,高官的老婆居然这样的撒谎,他感到非常的悲哀。
他靠在车里,不想回石江,在宁古他像是没了家。石江到处都是冷冰冰的,像是个战场,而他绝不是那种打了胜仗就可以高兴的人,在宁古,他本来好好的家,忽然像了大门洞口,他的一切都在受到巨大的威胁,他的尊严也在被人抹了稀屎一样。
突然,电话又响了,居然是杨月的来电:“你在干什么?我看到你的车了。”
华长利忽然想了起来,不远处就是杨月家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