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万般11【观影体】此在沉沦2 22:44
<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坎坷不顺之事>
<自她被教宗收养以来,她遇到的所有波澜都不
能被称为挫折>
<它们总是被教宗完完美美地处理,让她不留下
任何遗憾>
<她自幼由教宗教养,他不便时则会派合适的人
照顾她>
<他们秉性不一,向她言传身教了各种应对人和
事的法则,又因为对教宗的绝对忠诚,从不会
做有害于她的事>
<教宗最常对她说的话便是﹣﹣有任何感受都有
说出来>
\"他是懂养孩子的,\"叶瑄沉默,\"但为什么不
亲自教他?\"
牧首打了个哈欠:\"我怕教到一半睡过去。\"
好啊好啊,这很牧首
<为了让她能跟同龄人接触,教宗甚至有好些年
亲自带她参加帝国的训练>
<他不会在训练场上露面,只会在她带着胜利和
伤口回到暂时住点时打开房门,欢迎她回\"家\"
\"你确定这是……接触同龄人?\"左然有些好
奇,这不就是打架?
\"你就说接触没接触吧。\"牧首半眯着眼。
真好,根本没有办法辩驳。
<他从不在她面前表露出对人世事务的烦躁,只
是耐心地陪着她>
<纵使她带回的是失败﹣﹣她将那天记得很清
楚,那是她唯一一次在训练场上落败﹣﹣他也
没有一丝失望的表露>
<\"对方是什么人?能战胜你的,一定很优秀\">
<\"查克。我只在ah602上课的时候见过他\">
<\"男生吗?他几岁,用的什么武器?\">
<\"十八岁,用的棍式武器。是带电的……不违
规\">
夏彦急躁起来:\"她也算是个人类,电流过大她可
是会死的。\"
\"别急。\"莫弈想想,这个牧首自然有他的抉择
<\"被电到了吗?\">
<\"没有\">
<\"胡说,能手背都焦了\">
<\"能用的是剑,最古老直白的玩意。高风亮节
不搞小动作,在大部分环境下显得很蠢。\">
花忱:有被冒犯到
宣望钧:没事,我也是
季元启:+1
<\"用着蠢武器还能把其他人揍趴下,能很厉
害,没什么要自责的\">
<\"可是您也用的是剑,您从不会输给任何人\">
她记得那时教宗蹲了下来,为了能仰视她这个
十四岁的女孩
<\"你不需要像我一样\">
<\"我一直赢是因为不得不做,但你不需要那
样\">
<\"我只要还在,就不会让人逼迫你,否则我没
脸教养你\">
<\"能在我面前就是完美的\">
玉泽眨巴着眼:\"真的很像一个老父亲。\"
\" \"……\"牧首沉默,这让他怎么回。
<一种陌生的液体从她眼角滑落到伤口上,她后
知后觉的感受到痛,很想把脸埋到什么地方,
但被教宗按住了肩膀>
<\"傻孩子,哭出来就好了\">
<教宗就是这样的人>
<他待她实在太好,太完备,尽善尽美,如同无
法撼动的山>
<她在他身边没有任何值得流泪的事情,所谓
\"成长\"也因此一帆风顺>
<但当她走出大殿,踏上那些弃星的土地时>
<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缺乏了什么>
莫弈有些沉默,帝国果然不是一个好地方:\"她的
所有举动的出发点都是公平正义,而不是同情
心。或者换一个说法,她在情感上有些匮
乏。\"
<她试图表露一些情感上的应答,好让他们不要
害怕她这个高位者﹣﹣然而当她调动脸颊肌肉
时,却摆出了令她自己都觉得不协调的表情>
<尽管这种不协调并未反映在外界,她所做的表
达友善之事都得到了回报>
<她依然为这种空虚而迷茫着,她不明白自己为
何总是感到疏离>
\"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表情,为师可是开眼界
了。\"文司宥笑着点点头。
花忱直接回怼:\"总比你这个老狐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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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
<\"教宗,我似乎难以用情感触碰他人\">
<\"您从小教导我体察人情,思考公平,但
我……现在好像做不到\">
<\"这没什么\">
<\"能会说这话,就已经比许多自恃清高的人强
了百倍。你至少知道自己需要那么做。\">
<\"至于同情共感,并不是能强求的事情。\">
星之提督挑眉:\"能这个理由还挺有说服力啊\"
\"呵\"
<\"可是您在这方面很完美,您会为讥讽饿殍的
贵族而愤怒,以至于当场处死他们,甚至亲自
动手\">
<\"那天的刑场上,一旁的百姓欢呼雀跃,都认
为您是通人情的统治者\">
<\"这样至少能拉进我们和原住民的关系,让他
们更愿意信任我们\">
<\"剥削者也有脸说自己共情吗?\">
<\"我说出来的倒是没有假话,但你也别觉得其
他人就会信我。\">
<\"您的意思是……\">
<\"我们……都是从帝国染缸里出来的怪物,别
忘了这件事。\">
\"帝国看上去很好玩。\"叶子言不装死了。
\"确实好玩\"执政官笑笑,\"能要不要和我玩虚
拟对抗?\"
\"那是什么东西?\"
叶瑄阻止了叶子言:\"你需要押说自己的筹码,而
且你赢不了他。\"
执政官笑笑,\"小旅者每次都差点赢了呢~\"
叶瑄瞳孔骤缩,\"她赌的什么?\"
\"灵体啊~\"执政官笑的更大了,\"我也是。\"
\"你放了她?呵\"星之提督嘲讽,\"也只有你这
种人才会玩那什么无聊的灵体对抗了。\"
\"啊~她其实知道自己赢不了我的。\"执政官顿
了顿,\"所以才会押上自己的灵体。\"
\"她想死是吗?\"叶瑄皱眉,那么在那个时间
线,她的遭遇……不言而喻。
\"她死了我可是会伤心的,毕竟没什么人愿意陪
我玩这个游戏。\"执政官叹了口气,\"我可是很
怜香惜玉的。\"
左然差点被噎住,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帝国没有正常人。\"莫弈早就看出来了,那几
个坐在这里的精神状态多少有点堪忧。
牧首打了个响指,\"说对了\"
<\"我只是个沉沦在阶级上的废人,所谓共情只
是满足自恋罢了。\">
<他的脚步透露出焦躁,就仿佛想逃离自己的影
子>
<但不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后知后觉般朝她
转身>
<\"抱歉,我把自己的火撒到你身上了\">
<\"你……与我不同的。我不该这么对你说。\">
<\"没有这回事的,教宗。老实说,我宁愿自己
和教宗一样\">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当她成长到能和教宗一起
巡查的年纪开始,教宗对收集废星的兴趣盛了
许多
瑞希:今年的第十五次外勤,哎,牧首大人这几
年可真是辛勤了很多。
<\"私下妄议教宗,不怕他听见了反过头来惩罚
你?\">
瑞希:这就要看牧首大人的小耳朵愿不愿意封口
说起来,离星的民众很是喜欢你。
<时过境迁,然而离岛之事并非个例>
<若说教宗是烈火般的剑,她便是静水般的盾>
<\"你们称我为贤德枢\">她取出一颗凝结的紫水
滴,凝视着它散发出不详气息。
这滴水来自芙岛……是她离开时获得的东西,
教宗并未发现它的存在
<\"取而代之\"?>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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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亲手养大的人背叛了你呢~\"星之提督阴
阳怪气的说。
\"啊﹣﹣我不记得了。\"牧首直接回避这个话
题。
<\"还是那几句话\">
<\"人畏惧最高当权者时敢怒不敢言,那些不敢
言说的东西往往就落到副手头上,要么讽刺挖
苦她,要么……崇拜皈依她。\">
<\"所以……想皈依我么?\">
她随手挑起桌边的匕首,如掷镖一般朝那墨点
投了去,紫色墨点散去
<\"可这群赌徒,怎么会天真到认为我是好人
呢?\">
<\"所以,那就是来为新一轮赌局投名了\">
\"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文司宥看看玉泽和
凌晏如,两个狐狸。
\"她能得到什么?\"
\"权力\"
\"但她看上去并不在意,所以她不会背叛。\"玉
泽直接下结论。
凌晏如点头:\"嗯\"
离开芙岛前
\"枢机大人……枢机大人!\"
\"枢机大人……求您听我说完!\"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们打的算盘未免贪婪
过头了。跑到我面前诋毁教宗,难道是想造反
吗?\">
\"不,我们不是一﹣\"
\"枢机既然说的那么敞亮了,怎么不直接处死我
们呢?\"
<\"哦?这么……大人,我之前还真没见过您,
既然是紫色印记,我是该称呼您为……皇子殿
下?\">
\"我可受不起枢机这样称呼。\"
季元启摇摇头:\"这个人说话为什么有口音啊?\"
\".....…\"你怎么关心这个!
<国家已经和我们的肉体一起覆灭了,皇子我自
然是当不了了>
<但过去父王还在的时候,我倒是很清楚一种感
受,那种不得不寄人篱下,听凭指挥,当一个
所谓的基础人的感受。>
<您停顿了,看来有些事的确是天下大同。>
\"文司宥附体啊?\"季元启挑眉,这么会说话。
\"季生,我可没有那么多花言巧语。\"直接阴阳
玉泽,顺便转移火力。
玉泽:我真的谢谢你。
<您也很清楚这次谈话里埋着叛变的种子,但您
并未出手,而是一走了之一一>
<\"再说下去可就越界了,皇子殿下\">
\"您不必这么控制力道的,处死我只需要动动手
指不是吗?\"
\"我身上也没有您想要的情报,刚才所有谈话都
不过是孤魂野鬼的拼命求饶。\"
\"呃一!不……求您……呃……\"另一个在他
身边被她一下解决
\"您果然还是没有要我的命,枢机大人。\"
<给我滚回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好的,我一定躲的远远的,不会再被教宗见到.
再见了,枢机大人。\"
<\"蠢货……\">
\"第一次听见她骂人,还真是少见。\"为什么从
花忱的语气之中听见了一些满足?
<牧首走来叫了她的名字>
她立于石阶之上,漠然抬头
<\"抱歉,刚才想起了些烦心事。我……本想关
心您的情况,自己却发了呆﹣-\">
<\"有什么情况可担心的。\">
<您……做了个很长的梦吗?>
当教宗不得入睡时便会坐上这王座。王座似乎
对梦起着保险作用,让他不至于迷失或者受
伤。
\"你个系统这也放?\"牧首直接拿骨剑指向它。
【小系统什么都不知道捏﹣-】
然后牧首就被星之提督幸灾乐祸的拉回位置上
了,必要的时候动用一些武力是正常的。
<\"是啊……刚才的故事算起来有好几年呢\">
<可笑的是我居然从不拨动此在,沉溺其中没想
醒来……>
他伸向\"此在\"的手,被她拦住了。
<\"此在毕竟是个被动的物件,需要您想起再触
碰它才能生效\">
<\"但我何尝是一般人﹣﹣是我自己造了它作为
提醒放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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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若被拨动,在现实中倒是会停下。可在梦
中,它不会停息。这特征真是和梦一样荒诞不
经。\">
她慰藉的笑笑扶他下楼
<\"哪里用扶,我没有那么衰老。\">
\"没事,你在她心里可能就是慈父的形象了。\"
陆林深打趣着。
叶瑄沉默:那我是什么?慈母吗?好像有哪里不
对……
<\"虽然总有一天会到那个程度……但我至少还
有几百年清闲日子过\">
<\"几百年?我……从没听您提过寿命的事情\">
<\"你以为我长生不老?\">
风泽沉默了,这个……他好像有发言权?
<\"嗯\">
<\"也一直这么以为,但刚才的梦里不是那样\"
<\"罢了,没什么好说的。我梦有哪个是吉利
的?\">
\"所以你们多少岁了?\"季元启瞪大双眼。
\"
帝国人一齐沉默,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
久。
\"帝国可以给你寿命,只要你能在那里活下
去。\"帝司解释了一下。
玉泽在思考怎么样把那个死老头骗去帝国。
<\"但我想听您说。我想知道您的隐忧。\">
<\"您说过,梦是潜意识的集合。那里有裂痕和
遗憾,也有欲望和担忧。\">
<我想知道您的梦……如果您愿意让我听的
话。\">
<\"梦见我们的国度覆灭了。我大概是自然衰老
了,又或者打了太多仗﹣﹣那个时代充满了战
火,噩梦终究还是没能清闲下去\">
<\"然后我统治的星球发起了叛乱。\">
<\"在熊熊烈火中拔剑出手,但是﹣﹣依然只是
一个坐在这个王座上。\">
<\"只是坐在王座上?\">
<\"是啊,你猜我当时在做什么? 我在笑,笑这
个基于支配和臣服的体系终于可以瓦解了\">
<\"我在梦里好像很期待有人能取代我﹣﹣他们
从我手里夺走权力,把资源瓜分,依照他们的
愿望重新分配,整个宇宙空间好不热闹\">
<而我﹣﹣抛下权力和财富,再众人面前终结掉
我这条来无踪去无处的小命>
\"这个帝国真是烂透了。\"闻灼有些沉默,看看
好好一个人被逼成什么样了。
\"啊?\"牧首有些沉默,\"你打了几千年或者几
万年的工不疯啊?\"
步夜:这个我懂,我没打几年就疯了
<\"我拜托你杀了我\">
<\"在那个梦里,我拜托你杀了我\">
<\"我明白\">
<\"到最后我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贪,我觉得
一切本来就不是我的\">
<\"但你﹣﹣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你,我把你教成
了我的影子,却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知道,你不想要什么权力,名声,威望,
财富……\">
<\"所以我最后能给你什么呢?作为一个从不干
净的帝国的将军。\">
<\"但我不需要您给什么﹣-\">
<﹣于是我最后想通了,让你杀了我,这样你
就成为英雄。只有杀死我你才能真正独立出
去,从我这个……巨大的阴影中。>
<\"您只是厌倦了当统治者。\">
\"帝国人都……\"花忱咽了口口水,\"疯狂吗\"
他自认为见过疯的人很多,但是这样的还真是
少见。
\"地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星之提督思考了
会,\"打工的哪有不疯的。\"
凌晏如心口一跳,嗯,回去就给步夜加工资。
<\"它是我逃不开的影子,在现实中我逃到了这
里,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沉沦。\">
<\"再大的王国终有一天会垮,再强大的政权也
会走到穷途末路。\">
<\"而我……呵,这是偌大宇宙中的一块面包
屑,被蚂蚁们列队抬起来罢了。\">
此刻,瑞希快步走了进来。
\"牧首大人,芙岛有情况来报。原本已成废墟的
巨兽巢穴发生异动,似乎是幽魂在不受控地朝
此处聚集。\"
\"在帝国过去的记录中,没有查到类似的情况\"
玉泽感叹:\"正真的好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