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馆之后众人困得立即想钻到自己房间去睡觉,但是手头的事还没处理完,得知要加班开会,众人一脸丧气仿佛鬼附身了一样。
工藤新一更是拖着沉重的步子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连阿斯莫德提议给他先包扎身上的伤口这种建议他都拒绝了。
路西法也没有急着要他手里得来的u盘,由于工藤新一实在看着困得不行仿佛站在原地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亲吻地面,其余人感同身受也没什么意见,就先让他回房休息了。
“带上这瓶酒,”阿斯莫德从酒柜里取出一瓶老白干递给他,“好歹自己先消消毒再睡吧。”
工藤新一接过那瓶酒眼帘下垂,十分困倦的说道:“谢了,我会帮它消毒的.....”
阿斯莫德一愣:“不是给酒消毒,是用酒给你消毒。”
工藤新一转身上楼,含糊道:“知道了,用我给酒消毒......”
阿斯莫德:“......”
利未安森;“他真的不会走到半路从楼梯上摔下来吗?”
众人觉得不无道理,纷纷抬眼望着工藤新一缓缓上楼的背影。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工藤新一走到一半整个人真的晃了一下,身体有向后倾的倾向,与此同时客厅掠过两股风,费雷斯和利未安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楼梯口就要接人。
工藤新一却突然伸手准确的抓住楼梯栏杆,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缓缓转身,一脸得逞的笑容:“我听到了哦,吓你们的,别老操心我。”
众人沉默望着他,又见他潇洒转身:“晚安,苦命的加班人。”
利未安森接了个空气,也不觉得尴尬,转身耸肩:“你们也看到了,他还有精神,我强烈建议把他叫下来加班别搞特殊。”
“我家孩子年龄还小,要祸害去祸害你家孩子去。”费雷斯说。
“我哪里有孩子?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情人满天跑吗?”
费雷斯冷笑:“在你这儿过不去了是吧。”
“要打出去打。”路西法冷冰冰丢过来一句。
阿斯莫德:“费雷斯,你肩膀上的伤哪来的?”
闻言,几人立刻脸色一变,视线纷纷投向费雷斯。
费雷斯面对三人质问的眼神,毫不畏惧的挨个看回去:“今天混战这么大阵仗,天又黑,我看不清敌我,看到一个觉得碍眼了就放枪,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还是说我要是咬死不承认和袁是我杀的,你们三位想指认的话谁有证据吗?”
利未安森扶额,转身看向阿斯莫德:“你除了肩上的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阿斯莫德:“......没有,对了,那个人的身高,应该可以排除工藤新一,大概就是,你们——两个?”
阿斯莫德将手指指向费雷斯和利未安森,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却将视线转移到路西法身上。
路西法:“......”
“工藤君和我还有路西法,三个人有伤,你就只看到了两个,现在身高我们几个都差不多,你又只看到了两个,”费雷斯冷笑,语气温柔的说道,“宝贝,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你就直接说人是我杀的。”
阿斯莫德立刻眼中充满了光,转而一脸期待的看着费雷斯和路西法:“可以吗?”
费雷斯磨牙点头,笑里藏刀:“可以。”
利未安森拉开两人距离,生怕下一秒费雷斯就忍不住掏枪了。
“也就是说你除了这个身高和枪伤之外,没有其他依据了?”
“除了这两个之外,”阿斯莫德低头沉思,“那其他的据我所知,我是一无所知了。”
路西法:“现在一切都暂时还没有确凿证据,不能直接下结论,而且那个人跟黑衣组织的人有联系,你们几位,是谁自己收着点,不要让我抓到。”
利未安森:“和黑衣组织有联系的不就是......”
“他不是。”
费雷斯和路西法异口同声道。
利未安森:“.......”
费雷斯:“在座的各位都有可能,不用再猜了,没有确凿证据那个人是不会轻易出来的,我也懒得跟你们打什么感情牌,如果这是一场针对我的淘汰赛,赢家只能是我,没什么事我要去休息了。”
看着费雷斯转身离开,路西法适时叫住他:“费雷斯。”
费雷斯转过身,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这几天有个任务,组织上要求你去,最好养好伤,是去追债的。”
费雷斯脸色还是很冰冷,一只手快速握成拳头,他与路西法对视几秒,松懈下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轻蔑,看上去却像是堕落的妥协。
“知道了。”
费雷斯说完立即扭过头打算离开。
“你要是不愿意,”路西法缓缓补充道,“我也有想法让工藤新一去......”
“不需要,”费雷斯快速回答,他嗤笑一声,“杀人放火这事我是行家。”
费雷斯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余下三人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各异,皆是若有所思。
上楼没多久,费雷斯就在门口敲门敲了许久,等了半天都没有人来应答,他停住手上的动作,顿了几秒钟之后直接开始撬锁。
工藤新一的门从来都是管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撬开锁还会有一道保险,在费雷斯撬锁的时候已经在内心罗列好了破门流程,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的门只是锁撬开之后就打开了。
费雷斯一愣,看到门缝里投射出来的光时当即推门而进。
工藤新一的房间今天没有关灯。
费雷斯提着医药箱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时看到被褥还整整齐齐的放置在床上,而工藤新一却不见了人影。
费雷斯一惊,立刻放下医药箱左右四顾,随即冲到了洗手间。
当他推开洗手间半掩的门时差点没吓晕过去。
工藤新一躺在盛满水的浴缸里,那水都被他伤口的血染成了淡红色,在他伸出浴缸垂到地面的手旁边还放着半罐酒,工藤新一整个人却在水中淹没了。
“工藤新一!”
费雷斯立刻几步跑过去将浸在浴缸里的工藤新一抱了起来,由于他太过着急,不仅踢翻了那半罐酒,甚至他自己整个人都差点栽进去。
他抱着工藤新一,着急忙慌把人放到床上按压胸脯正要做人工呼吸时,工藤新一忽而咳嗽起来,接着就半眯起眼睛醒了过来。
“费雷斯......”
他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费雷斯立刻凑上去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你怎么晕倒在浴缸里了,你知道刚刚多危险吗?!”
工藤新一听着他焦急的询问声,不慌不忙的举起一只胳膊,用还滴着水的手指指着他,唇齿间发出两个很轻的字:“坏人......”
费雷斯瞬间没了动作,转而对上他瞳孔涣散的眼睛。
“坏人?”
他轻声重复着,带上了反问的语气。
“.......你不算吗?滥杀无辜的就是坏人,撬人门锁也是坏人......”
费雷斯轻叹了一口气,将他又打横抱起,放到了软垫懒人沙发上,工藤新一很喜欢看书,所以他派人在他的房间里摆放了一个懒人沙发,而自从这个懒人沙发出现之后,工藤新一的书就时不时在上面摆上几本。
将人安置好之后,费雷斯伸手去解工藤新一的衬衫扣子,却被工藤新一一把抓住手。
“干什么?”
工藤新一警惕的看着他。
费雷斯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差点没气笑了,他咬牙笑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你要——你要,你要,耍,流,氓——”工藤新一义正言辞的说。
费雷斯深吸一口气,压下脾气:“受伤不治疗,还泡冷水澡,不仅如此还喝酒,工藤新一,这种情况下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就......”
工藤新一盯着他:“你就?”
费雷斯:“不理你了。”
工藤新一一下子将脸埋在沙发里,用拳头打了几下沙发,闷声大喊:“可恶!好恶毒!”
费雷斯不为所动,打开医药箱找药:“我本来也不是好人。”
“我也不是......”工藤新一坐起来嘟囔道。
费雷斯沉默不答,帮他把湿漉漉的衬衫脱下来之后裹上了一条干浴巾。
“为什么要喝酒?”
“帮酒消毒。”
“不理你了。”
“因为爱喝。”
“你一个人待着去吧。”
“好——”
“工藤新一——”
“在呢——”
费雷斯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肩上的伤,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乖乖弯下腰小心上药。
工藤新一头上顶着一条干毛巾,他垂眸看着费雷斯的侧脸,那人专心致志给他上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飘过来。
费雷斯的一张脸长得也很好看,出去当明星也不是不能挣钱。
工藤新一内心寻思。
“费雷斯。”
“嗯。”
工藤新一语句斟酌片刻,又叫道:“费雷斯。”
费雷斯:“嗯。”
“费雷斯。”
“嗯。”
“费雷斯。”
“嗯。”
这样反反复复叫了几次,工藤新一仰头躺在沙发上看着他:“我一直叫你的名字你不嫌烦吗?”
“不会,”费雷斯拿着药瓶小心翼翼给他伤口上撒药,平淡的回答道,“爱听,不烦。”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睛:“哦......”
几句简短的对话之后,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费雷斯静静上药,工藤新一静静盯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工藤新一歪头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费雷斯上完药,从医药箱里拿了绷带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
在他将绷带缠了两圈之后,工藤新一沙哑清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费雷斯......”
费雷斯不厌其烦的回应:“嗯。”
“我跟你说啊,撬人门锁是很不好的事。”
“我又不是好人。”
“可是——”工藤新一默然半响,才轻轻叹息,接着说道,“因为有你在的缘故,让我时常感觉这个组织不是一个坏组织。”
费雷斯一愣,不知道回复什么,他盯着薄薄的白纱布出神良久,才又说了一句:“我不是好人。”
“可是你对我很好。”
“算是吧。”
“为什么?”
“因为咖喱饭很好吃。”
“......”
费雷斯处理完肩膀上的伤,又转头去包扎他脖子上的伤。
工藤新一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凉意和细微的刺痛,本身因为酒喝的不多,所以他也意识清醒了一大半。
费雷斯今天晚上话有点少,工藤新一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
他盯着费雷斯的头发若有所思,许久后又开口问道:“你说一个人要是整个世界都容不下他的话,他该怎么办,费雷斯?”
费雷斯轻笑一声:“不会。”
“啊?”
“至少你不会。”费雷斯给他贴上药膏之后转头看着他笑道,“不是吗?”
工藤新一哑然:“呃......”
“你不会孤立无援的,很多人都很在意你,”费雷斯摸了摸他的头,转而去处理他脸上的擦伤,“所以不用担心。”
“......如果说是你呢?”
费雷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动作都僵住了,紧接着他直起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工藤新一,冷声道:“你今天话实在是有点多了。”
工藤新一仰头看着他,眨眼:“有吗?我觉得......”
“有件事你要明白,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也不用夸我对你的好,人的情绪和情感都可以伪装,甚至可以控制自己产生情感消灭情感,不用什么事都讲究什么原因,真心的期待得到敷衍的答案的那一刻起,你就会处于下位。”
工藤新一:“你没有必要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
费雷斯皱眉:“那你还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我们的关系不用再更进一步,如果你觉得我做了什么事让你感觉你可以进一步冒犯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走。”
工藤新一愣了半响,随即别过脸冷声道:“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并不需要被人以虚幻的情感对待。”
费雷斯冷着脸皱眉看着他。
工藤新一转过脸正式命令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