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
人们都忙来忙去的在工作。
这里时常会进来很多人。
很多职业的人。
他们或者面容焦躁,或许悲痛欲绝,或许暴怒至极,或许镇定自若,亦或是癫狂发疯。
青木川手里拿着文件跑过走廊,掀起一阵风,即使他身手敏捷的躲开了很多人,还是没注意到与人撞在了一起。
高桥历手中的水杯没拿稳打翻在了地上,不过好在他手里拿的是塑料杯子,青木川手里的文件也没有被撞掉。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松了一口气。
“抱歉麻烦让一下!”青木川朝他摆手,“等一下赔偿你的水,请你喝咖啡。”
“不用不用!”
高桥历拒绝,只是对方可能都没空听他回绝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嚯,这小子只要查案子一有头绪就疯疯癫癫的。”曹冰突然从高桥历身后冒出来,看着青木川消失的背影,又扭头朝那人“嘿嘿”一笑,“怎么,兄弟,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或许你对什么案子感兴趣,我这儿有资源,方便借阅的。”
高桥历礼貌微笑回绝,“不用了谢谢前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找前辈的。”
曹冰长长“哦”了一声,拿出烟盒,“抽吗?”
高桥历退后一步,“谢谢警官,我不用。”
“那吃瓜子?”
“……不用了警官,我这边还有事要去调查,我先走了。”
高桥历尴尬的笑着退后几步,转身快步离开。
曹冰盯着他的背影两眼一眯,并没有再追上去。
柯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第一眼就看到了利未安森。
他头还在一阵阵的刺痛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景象还是一片五色的如同银水一样的形态,大概闪烁了几十秒,那些东西又消失不见了。
柯南略微转头,看到利未安森站在他的书桌前的背影。
他闭上眼睛又转过头,张开干涸的嘴,喃喃道,“我桌子上的东西很好看吗?”
他这一句话说完,没想到自己嗓子都十分肿胀,说出的话就好像只是张开嘴喊了个口型一样。
柯南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空白的大脑也不想思考什么东西了,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来的有点太早了。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将手伸出被窝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然而他手上还是又热又没劲,刚一碰到水杯,手指无力打滑,水杯脱离手中。
“彭!”
跌落到桌子上的水杯没有被合适安放,即刻便摔下了桌子。
忽而,一只手凭空出现,接住了水杯,只将水洒出了一大半。
柯南抬头去看那人,却被一把抱在了怀里。
“别动。”
利未安森轻声说。
柯南原本想推开他,奈何全身无力,只能任由他扶着,又被他安置好,将杯中的水喂到自己嘴边。
柯南头疼,扭头往他那边靠了靠。
“别嫌弃了,没找到吸管,将就一下。”
利未安森以为他在意这种喝水方式,只能补充道。
柯南无奈,只能出声说道,“头疼。”
利未安森:“……喝点水。”
柯南低下头听话的去喝水。
利未安森看着他喝了几口水,又按照他的意思让他靠坐在床上。
“你患了严重的感冒发烧,昨天晚上晕倒了,好好喝药休息就好。”利未安森放下杯子看着他苍白的脸说道。
柯南垂眸盯着手指没有回答他的话。
“我发现你还真是喜欢看书,怎么房间里这么多?都是费雷斯给你安排的吗?”
利未安森转移话题。
柯南眼珠转动看了他一眼,又将自己蜷缩起来,两条胳膊抱着腿,下巴轻轻搭在被子上面发呆。
他眼睛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一脸茫然脆弱的样子跟平时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利未安森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察觉到他不高的情绪,放下书,走到他跟前,突然心脏像是被捶打了一下,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茫然又吃惊的看着柯南一脸委屈的表情,他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落泪一样。
“柯……”利未安森试图叫他,不知道为什么结巴了一下,“柯南?”
柯南没有理他,只是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你……没事吧?”
利未安森轻声问。
柯南轻轻摇头,却又张嘴回他。
“你说什么?”
“……头疼。”柯南轻声说,“累。”
利未安森知道他的负面情绪也是因为用药的缘故,踌躇一会儿,坐到他跟前,“累了就睡觉吗?”
柯南沉默:“……”
“要不要我给你唱一首……摇篮曲?”
柯南抬眼看向他。
利未安森一拳打在掌心,“知道了!”
他转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诗集。
“喜欢读诗集,我给你读读?”
见柯南没有出声反对,利未安森拿出书,坐在窗前翻开书。
柯南一双蓝色的眼眸看向他,静静的听着他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念起一句句的诗句。
“我在一幢隐蔽隔绝的房子墙上画了一张脸,”
“那是一个疲惫,生病,孤独的人的脸。”
“片刻间,它从灰色转墙上朝外探视,”
“乳白的光。”
“它就是我自己的脸,”
“然而你从不曾与它谋面,”
“因为我把它画在了它的表面。”
昨天没有在今天留下它的踪迹。
下雪了,雪落满了人行道。
窗外还是一阵无声的北风漫舞,粒粒的雪随着它流浪,落到哪里就是哪里。
房间里的少女在一堆礼物中站定,她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一个小盒子,那里面只是装了一个小发卡,一张便利贴贴在那个小盒子上——
“万圣节快乐!”
落款:柯。
公馆对面的一栋大楼上,费雷斯翻越了护栏,坐在楼顶望着前方。
他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灰白色的,很暖和,也非常衬他。
那是送给他项链礼物的那个人又给他准备的诸多礼物中的一个。
他仰头望着天,任凭风和雨落在他脸上。
某室内的办公桌上,路西法盯着电脑,不时又翻看文件,时而又起身打电话。
在办公室的墙角一侧,几个礼物盒被堆放在那里,它们被绑带保护的严严实实,不会受到任何意外的影响。
楼顶的风或者也是嫌弃室外温度低,欢腾着闯入各家的窗户。
游过走廊与书桌,最后风尾扫过书籍,掀起书页的一角,被翻开的那一页孤零零的躺着一段文字——
我在一幢隐蔽隔绝的房子墙上画了一张脸,
那是一个疲惫,生病,孤独的人的脸。
片刻间,它从灰色转墙上朝外探视,
乳白的光。
它就是我自己的脸,
然而你从不曾与它谋面,
因为我把它画在了它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