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的人来了之后只管执行自己的命令。
拉警戒线。
疏散群众。
组织救援。
任凭井苌铉嗓子都叫破了也没有人理会他。
“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傅家老宅的放映室,傅时晏时刻都是关注着自己老婆的状态。
看她一直紧皱着眉头,关心问道。
顾清姒眼睛一直是盯着井苌铉的。
那天见到井苌奕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今天,在这个人的身上他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感觉。
“你觉不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顾清姒指着的就是井苌铉。
傅时晏看过去,沉思两秒后说出了一个词,“皮肤。”
顾清姒有种顿悟的感觉。
是!
就是皮肤!
这个人单单看脸虽然就像是个平常的中年男子。
这一张脸根本找不到出挑的地方。
但是皮肤太不对劲了。
如今是夏天,穿着的都是短袖。
可是她在这几天却发现,井家的人,好似从来不见他们穿过短衣短袖。
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
现在一看,虽然是远距离的监控。
可也让他们分辨的更明显了。
井苌铉露出的脖子和手,跟他的脸不像是一个人身体上可以拥有的。
如果只是一人如此,那倒也不会怀疑。
可偏偏,那天的井苌奕也是这样。
他泡茶的手修长,作为医生手上干干净净的她可以理解。
可是那白,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和脸完全不是一个色差的。
“这会不会是他们用的药物的副作用。”
顾清姒附和着点点头,“也许是吧。”
毕竟幽吟用了药之后,她整张脸都还维持在五六年前的状态。
躺在那里,像极了一个睡美人。
先将这个疑虑藏在心里,顾清姒继续查看监控。
她不理解井苌奕让她这么做的原因。
但是看那个自称是祠堂管理者的模样,似乎很不愿意祠堂被人搜查。
看来他说的不错。
也许那人掩饰的,就是祠堂下面令人作呕的画面。
‘嗡嗡——’
桌子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来,顾清姒拿来一看,竟然是傅二爷爷的电话。
她直接开了免提,屋子里的人都能听见。
“安安啊。”
“二爷爷。”
“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井家啊。”
顾清姒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
那边的傅首长叹着气道,“那边的军方收到了施压,要求他们灭火后收队,禁止继续搜查。”
若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是他这个老爷子。
说不准景家祠堂的事情真的就轻飘飘的掀过去了。
听到这话的屋子里的人神色都有些凝重。
原来啊。
井家的手竟然已经伸到这么长了。
只是不知道,如今他们渗透到了什么程度。
“二爷爷,既然如此,便听他们的吧。”
井苌奕只说要她制造轰动,并没有要求他们彻查下去。
虽然很想将祠堂下面的情况曝光。
但是现阶段看来。
还是要优先抓到幕后的人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件事之后,他们应该会有所收敛。”
傅首长打电话来就是想说这个的。
他们也想趁此机会揪出内部的叛徒。
倒是要瞧瞧,这些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顾清姒觉得也是。
祠堂经过这一番大火,估计短时间之内也无法住人的。
下面的人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看来,她是要去一趟了。
亲自看看情况,才放心。
挂了电话之后,他们就没有继续看下去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救火了。
而拦着井苌铉的警方那边,也被警告收了手。
对方势力不浅,传话那人看似也是个小喽喽。
他们都不打算打草惊蛇。
景家祠堂周围人散去的时候都已经是七八点了。
忙忙碌碌一整个下午,目送那些消防车队离开之后井苌铉整个人无力的摔坐在地上。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真的玩完了。
“四弟。”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
不远处的车子下来一人,从他的衣服就看的出来人是着急忙慌过来的。
身上还搭着白大褂。
“二哥!”
靠山终于来了,井苌铉从地上爬起来,欲歌欲泣的上前迎接井苌牧。
“先回去,情况你慢慢讲给我听。”
井苌牧一路想下来,越想越觉得奇怪。
总觉得事情像是有人操纵一样。
无论是突然的火势,还是来的如此快的警方跟消防队。
都处处透着不一般。
尤其是,还有驻扎军区的军队。
虽然那人给的解释是正巧在附近拉练,听说了这个情况赶来的。
可是怎么看下来,都觉得不简单。
井苌铉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跟着井苌牧上了车。
至于剩下的人,则是由井苌牧带来的人接管了。
而当两人离开之后,那些行尸走肉般被迫定在井苌铉身后的人都抓着机会朝祠堂奔去。
他们有些兄弟还困在里面啊。
他们不许灭火的人进到房间,所以连救援行动都没有。
那些被困在屋子里,原本还有生机的人。
就因为这项决定硬生生困死在了屋里。
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若是真的放任那些人去搜,万一发现了隐藏其中的秘密。
就是他们,也要跟着没命的啊。
为了保全自己,所以即便痛心,他们依旧是选择了沉默。
而如今,内心也不过有一点的过不去而已。
他们此时冲进去,好似就能对他们下午的冷漠做些补偿似的。
可最终,还是任由二爷手下的人将他们尸身同烧毁的屋子一同清除了出去。
竟是连尸身,都没想过给他们救下来。
呵。
这就是他的家族。
一家子的血,都是冷的。
井苌奕站在路边,看着不成样子的祠堂。
心中闪过快意。
“多谢四爷。”
他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井苌奕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他,毫无感情的语气道,“交易罢了。”
那人垂下头来,“是,属下记得。”
既然前路无光,那他便自己造一束。
独属于他的光。
指引的,是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