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上心头的小九捏紧小拳头捶着萧容与,闹腾着想要脱离他的禁锢。
萧容与按住他的手,冷冷眯起眼。
“你要是再不安分点,本座现在就吸了姓楼这小子的血。”
小九动作一僵,气愤又委屈的瞪着他。
楼非夜看着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说道:
“萧前辈,小九还只是个孩子,不要总是吓唬他,他一向吃软不吃硬,你这么说只会让他更排斥你。”
萧容与冷眸微抬,语气阴冷:“谁给你的胆子教训本座?别以为你是小九儿的同门师兄弟,本座便不会将你怎么样。”
楼非夜也是看出萧容与确实在乎小九,才会如此说。
但他说出的话在小九这里,往往适得其反。
楼非夜平静道:“论武功我不是前辈的对手,生杀夺于还不是在前辈一念之间,我又能作何反抗。”
小九扯住萧容与的袖子,紧张道:
“你……你不许伤我师弟,更不许吸他的血!”
萧容与眉眼沉冷,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放下,冷着脸甩袖到一旁的树下盘膝打坐。
曼殊修罗身上的血竟是有毒的,萧容与一时不慎中了招。
这毒血要是换成武功低微的人,没有解药的话,恐怕就只能等毒发毙命。
不过萧容与内功深厚,能压制住毒性蔓延,只要运功将毒素逼出来即可。
萧容与虽吃了亏,可司予也好不到哪里去。
跟他交手的时候,萧容与便发现他功力受损,现在又被他打伤,好歹也去了半条命。
小九一得自由,赶紧跑过去看楼非夜。
“师弟……你没事吧?”
发现楼非夜被点了穴道,并非苍岚岛的点穴手法,小九不会解。
他转头去看萧容与,想让他把穴道解开,楼非夜出声拦住他。
“小师兄,穴道等会就会自动解开,不要惊动你叔叔了。”
他看得出来,萧容与方才因小九的话已动了怒,这会儿再去打搅他可不是明智选择。
小九犹豫了下,想起萧容与阴沉的脸色,心里有点后知后觉的发怵,便点了点头。
楼非夜道:“你离开师父的时候,当时他人在哪里?”
“一直都在你的别庄里,师父很担心你,可是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你和司予哥哥……”
察觉到自己习惯性地喊出“司予哥哥”四个字,小九瘪了瘪嘴。
楼非夜暗叹口气:“那得赶紧回去一趟才行,也好让师父安心。”
可他想到司予受了伤,一颗心又怎么都放不下。
若直接返回去找司予,他只怕更难离开。
先回别庄见过师父,替司予请求师父的原谅后,再去见司予也不迟。
小九:“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回去!”
楼非夜目光瞥向一旁树下的红衣男人。
“小师兄,你要想回去找师父,就不能再惹你叔叔生气,不然我又打不过你叔叔,他不让你走的话,也没办法带你一起回去啊。”
小九撇嘴:“谁叫他总是凶巴巴的,老是说师父这不好那不好,我能不生气嘛。”
“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的叔叔,你唯一的亲人,他再凶也不会害你的。”楼非夜温和劝导他,“你就把他当成我或者师父那样相处,别动不动就吵架了。”
说着这番话时,楼非夜亦想到了司予。
他幼年不幸,父母去世后也不知孤身一人生活了多久,习得那般高深的武功,肯定也吃了不少苦。
或许他真不应该用自己惯常的思维来为司予考虑,觉得他应该和师父这个唯一的兄弟和好。
对有些人来说,会不会亲情只是一种负累?
亦或者说,是永远都忘不了走不出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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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天上乌云飘散,漏出一隙月光。
四合院的大门轰然打开。
凌清弦听闻动静第一时间出来查看,幽暗的月色下,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
司予捂着肩膀,白衣上血迹斑斑,苍白着脸色脚步踉跄,显然是重伤虚弱之象。
“主人!”凌清弦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他,“您发生何事了?谁伤的您?”
司予在重伤的情况下,又不管不顾地施展轻功追了萧容与好一段距离,这简直就是玩命的行为。
此刻他眼神涣散,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凭着一股毅力回到家。
凌清弦焦急的询问落在他耳畔,都化成模糊遥远的回响,他直直往楼非夜房间的方向走,刚推开房门便彻底晕了过去。
灯烛点亮房间。
司予安静地躺在床上,胸口起伏微弱,脸庞苍白如纸。
肩膀上的伤已经小心上药包扎好,凌清弦喂他服下几粒疗伤药丸,便如一尊雕塑般守在床边。
橘黄烛光跳跃在司予的脸上,卷翘的睫毛微微轻颤,双眉紧皱着,昏迷中的他褪去危险和残忍,宛如脆弱柔嫩的花儿,似乎随时都会凋零。
凌清弦沉默地注视着床榻上的人,从跟在这人身边那天起,他便未曾敢像现在这样逾矩的看他。
对于别人看他视线,主人向来是厌恶的。
只有那个楼非夜是例外。
今日他们两人一道出去,现在却只剩主人受伤归来,这其中肯定与楼非夜脱不开干系。
凌清弦想到楼非夜,眸底幽冷厉色更甚。
这人果真是主人的克星,遇到此人,主人就变得越来越不像他。
多年前,也是像今晚这样,一个凄清寒冷的深夜。
凌清弦拖着沉重疲惫的身体,倒在荒野泥泞的地面上,身上衣裳已被鲜血浸透,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斑驳的断剑。
月光幽幽洒照,隐约间,他好像看到树林中有一抹白影,像是夜里飘忽的幽灵。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去管其他。
追杀他的人锲而不舍,已然追至,将他团团围住。
“杀了他!绝不能让他逃了!”
“哈哈哈!这小子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凌清弦捏紧手里的剑,强烈的怨恨和求生欲让他忽然又生出力气,他翻身爬起,一剑狠狠捅入逼近的一人腹中。
泼洒的鲜血浇了他一脸。
凌乱的兵器交击声中,地面逐渐被鲜血染红。
凌清弦只凭着一股狠劲麻木挥剑,数不清身上又多了多少伤口。
直到最后一个人和他一同倒下。
他趴在血泊里,艰难喘息着,不甘又无望地等待死亡。
视野涣散中,恍惚见林中一抹白影飘然落地。
凌清弦挣扎地撑起身子,虚弱地咳嗽着。
“嗯?你还没死?”
清雅空灵的声音响起,却极致冷漠。
仿佛对方只不过随口一问。
凌清弦努力睁眼看向声音来处。
那人慢悠悠从幽暗的树影里走出。
月光倾泻,他手执一把红色油纸伞,五指纤细修长,一袭如雪白衣,衣上绣着鲜艳如血的曼珠沙华,繁复缠绕,美丽得渗人。
刹那间,凌清弦只觉得浑身叫嚣的疼痛都模糊远去。
只剩眼前这一抹人影。
他知道,刚刚这个人便一直在林中,旁观了整场厮杀。
他就是冷漠看戏的旁观者,等他们这群人拼斗死绝,然后才兴致缺缺地离开。
此刻他看凌清弦的眼神,亦冰冷无波,似乎是在欣赏他濒死前的痛苦挣扎。
凌清弦咳出一口血,沙哑开口:“求您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
他把玩着手中的油纸伞,周围满地死尸,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他雪白的身影像洒落的月光,显得格格不入。
凌清弦从洒满血腥的地上艰难爬起身,但又很快无力跌了回去。
“只要公子相救……咳咳……往后在下必当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恩情……”
他轻笑一声,抬手以内力将他隔空摄了过来,垂眸淡漠地看着跌落在面前满身泥泞鲜血的男人。
“正好我最近人偶娃娃看腻了,想要养一条狗,你看起来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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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我重修了一下
咳,可能大家现在觉得阿夜不怎么爱司予,他肯定是喜欢的,但他就跟普通正常人一样,发现对象骗他就罢了,还总想害他亲人。代入一下自己视角,如果对象讨厌你爹妈,还想嘎他们,那你打算怎么办?(捂脸)
阿夜最初肯定是想同司予一刀两断,但了解到他小时候的事,才重新审视这段感情以及司予这个人。无论是他想让司予去道歉,还是自己去找师父解释,他都是想寻找一条平衡之道,让他们两能更好地走下去。
不过司予没有安全感,钟离珏这个人是他半生的阴影,他甚至都没出现过就能夺走一切偏爱。楼非夜的举动只会让他逐步走向疯狂,干出更不可挽回的事。
我见你们都挺想看追妻火葬场的,不过说实话,后面到底是谁的火葬场我现在也不知道。